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都用火

堆土墙是攻城最普通的办法，但似乎游牧骑兵对于堆土墙这种进攻方式运用得比大燕军队要纯熟，其实这也是游牧骑兵数次攻破城寨的办法，那就是以快速地战马进行运输，将大量的沙土堆积在城墙之下，然后制作出众多的斜坡，骑兵就能直接顺着斜坡冲上去！在以前的战斗中，只要骑兵能够上城墙，那么结果就完全是一场屠杀。

箭如飞蝗！天空飞着的都是箭，多到不断有箭支碰撞在了一起，木墙上几乎没有插箭的地方了，而木墙下也同样满地是箭，已经完全成了游牧骑兵进攻的阻碍，但很快这些地上插着的箭就会被重新拔起来，搭在弓上射回营寨内，而木墙上的士兵也一样，当箭支消耗严重，送不上来的时候，就把游牧骑兵射上来的箭拔出来，射回去。

木墙之上，一名弓手刚刚直起身子，对着木墙下的骑兵射出了一箭，可就在箭松手的同时，一支利箭也射向了他，一箭就射中头部，弓手就这样身体向后倒了下去，而他所射出的箭也击中了目标，木墙下一名游牧骑兵的战马终于是倒下了，战马身上一共插了六支箭，但失去战马的骑兵并没有撤退，他就待在死去的战马身边，继续将箭射向木墙上的敌人。

一名游牧骑兵之前还在高兴自己一箭射中了一个敌人的头部，但就在他要射出第二支箭的时候，箭楼上的弩手也将弩瞄准向了他，同样也是一箭射中了游牧骑兵的头部，中箭的游牧骑兵就这样挂在了战马上，失去控制的战马突然向四周乱冲乱跳。又射杀一人的弩手在射出弩箭之后身体就快速地向后退，三支箭再次射中了箭楼外的木板，三支箭的箭头都从木板上穿了出来，有时游牧骑兵的箭也会顺着射击孔直接射入箭楼内。

木墙站台之上，死一个人补一个，在背靠木墙的下面有众多的士兵随时等候着命令，随时可以将死伤惨重，已经无比疲惫的小队换下来，至于箭楼那边，却有些麻烦，因为时间太赶，登上箭楼的楼梯只有正面有木板保护，如今到处都是流矢，防得住正面却防不住两边，一些士兵就这样在攀登楼梯的过程中中箭掉了下来。

木墙下土坡建造的速度很快，战马可以驼比人重得多的沙土，虽然会影响速度，但也比人背着一袋沙土跑得要快得多，一队队的游牧骑兵就这样分散着向前快速行进，等冲到了木墙下再集合起来，将沙土倒在了地上，用脚踩实了之后，再快速地冲回去，那里有已经准备好的沙土袋。

木墙站台的士兵从上往下观察，很多土堆已经到了人的大腿处，并且还和木墙连在了一起，情况对王千军是越来越不利，现在虽然靠着木墙与箭楼给予游牧骑兵不断地伤亡，可如果真让游牧骑兵冲上来，一万地方军队素质参差不齐，王千军手下的四千新兵就更别说了，真正善战的不到一万人，直接与长年不断杀伐的游牧骑兵撕杀，那样会吃大亏的。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扔火油，还有浸泡脂肪油的柴草，可问题是木墙也是木头，秋季天干物燥，营寨内没有水源，一个不小心把木墙给点燃了，那就彻底便宜游牧骑兵了。可不用火，又如何阻止游牧骑兵连续的进攻？！

“相公，大可汗的军队似乎攻得太急了？！怎么感觉是他们急着要跟我们拼命啊？！”多少有些久经杀场的柳玉蓉突然感觉到有些奇怪，大可汗已经动用了其手下一半的军力，这根本就是在不计一切的代价的狂攻，对于占据有兵力优势的大可汗来说，如此的进攻方式实在有些问题，这让王千军马上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齐王现在在做什么？！

送上门的肥肉，齐王不可能会放过，十万骑兵虽然难对付，但齐王手上还有九万地方军队，四万五千禁军，只要牺牲掉这些炮灰的一半，齐王再靠着自己手下的那十几万步骑精锐，要全歼十万骑兵是不可能的，但要击溃并且重创十万游牧骑兵却绝对有把握，而更重要的是，那十万游牧骑兵现在不是由大可汗在指挥。

“传令，让新兵将喂马的牧草还有杂木捆在一起，浇上油送到木墙上去，让上面的士兵点燃了往下扔，同时准备大量的沙土，一旦木墙被点燃，就把沙土扔下去，覆盖火焰！”

王千军现在只能用这个办法拼一下，多少拖延一点时间，虽然扔下去的沙土反而会帮了大可汗的忙，但只要能够让敌人暂时无法进攻，那王千军就有机会等到齐王的援军，至于说齐王的援军什么时候会到，这王千军就不知道了。

大量点燃的草束被长枪挑到了外面，然后再抬高一些，对着游牧骑兵的所在甩了出去，不过有很多草束都没有落到游牧骑兵的头上，但升起的浓烟还有飘起的火星草灰却渐渐地让游牧木墙下的游牧骑兵十分的难受，还是有少量的草束直接扔到了太过靠近的游牧骑兵身上，被火束砸中的骑兵与战马都乱了，骑兵慌乱地拍打与摇动着身上感觉无比疼痛的地方，而战马更是不再受控制，嘶叫着乱踢乱冲，随着火束越扔越多，木墙下的游牧骑兵终于是混乱了。

游牧骑兵已经无法太过靠近木墙，到处都是火堆与浓烟，无奈之下他们就只能暂时撤离到之前栅栏的所在，再次集中大量的箭雨射向木墙站台上的弓弩手，此时的弓弩手则都在忙着不让火焰烧到木墙，不断地将一些沙土撒到墙下。

游牧骑兵退到了栅栏附近，却依旧用箭攻击营寨，王千军占到了一点便宜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一面命令将木墙与箭楼上的所有弓弩手换下来休息，一面再次组织起方阵，将上万弓手再次组织起来，这一次四个方阵全部向前压，万支利箭就这样一齐落到了栅栏附近的游牧骑兵头上，逼得游牧骑兵继续退后。

看到游牧骑兵退到了弓箭射不到木墙的地方，所有的士兵都松了一口气，之前王千军下令敲响的战鼓让所有人神经有些紧张，看着不断有同伴中箭倒下，人怎么会不害怕，但现在又把游牧骑兵给打退了，众人当然是先要大声地欢呼一下，好好地为自己打气。

可惜的是，欢呼声并不能带来胜利，当游牧骑兵都退回去的时候，王千军马上命令火头兵们烧火做饭，大可汗可是草原的霸主，他那么大手笔的动作，怎么可能因为一点挫折而退走，接下去还会想其他办法再来进攻的，现在有机会就要让士兵先吃东西，

半个时辰，大可汗的军队突然没了动静，王千军这个时候多少也感觉到一点饿了，柳玉蓉马上就端来了一碗肉汤，肉汤加白米，这可是普通军队平时吃不到的，平时能有咸菜加上米饭就已经很不错了，但现在是需要士兵们拼命的时候了，所以没有一名官员或者将领反对，如果不是不允许，大量的酒早已分下去了。

接过肉汤，王千军先用汤匙捞起两块肉出来，放进了嘴里，肉还没有煮烂，不断地咀嚼都没办法把肉筋咬碎，但现在也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能够有时间烧汤吃肉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刚才游牧骑兵没有退走，所有人就只能吃干粮，喝冷水，领军的王千军也必须这样同甘共苦。

肉没几块，吃完了就剩下汤，汤也不能浪费，整碗的肉汤当然不能浪费，而且光吃肉不喝汤也填不饱肚子，饿着肚子怎么指挥军队。可就在王千军喝汤喝到一半的时候，整个碗就这样被他扔在了木板上，嘴里的肉汤也全部喷了出来，柳玉蓉也接的动作都没有，因为她也在吃惊地看着四周游牧骑兵的新动向。

现在还没到中午，可游牧骑兵却点燃了大量的火焰还有篝火，看那样子当然不可能是要烧烤，王千军快速地抽出身上的望远镜，尽量看清楚游牧骑兵现在所有的箭是什么箭？！真的很糟糕，因为游牧骑兵所用箭的箭头附近有东西包裹着，虽然很模糊地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用猜就可以猜到，是火箭。

自己用火，对方很明显也要用火，似乎情况有所变化，可惜王千军实在无法了解到齐王那边的情况，如果用火烧寨，寨子的大火失去控制，王千军也能保证寨子内的大部分人是安全的，因为他有大量的藏兵洞可以用，而大火一烧这么大的范围一定要烧上很久，游牧骑兵无法趁机进攻，这就证明大可汗很可能又有大量的时间可以利用。

每个方向都是上千游牧骑兵，先是分散开来，先冲回到了栅栏边上，在他们身后有数名手持火把者，当前面的骑兵到达位置后，他们快速地反冲到了最前头，帮助每一位游牧骑兵点燃火箭，将近五千支火箭就这样呼啸着射向了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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