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后半夜了,日本相桂太郎的府邸却还是通已经快六十岁了,他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若是平时早就睡下了,这会儿却也坐在厅内,没有半点儿睡意,不只是他,不少内阁成员已经元老们也都来了,甚至于明治天皇也亲了内大臣来过问,伊藤博文的伤不重,裹了绷带后也被人抬了过来。
“好了,人都到齐了,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吧。”桂太郎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否则警卫的侍卫武官就站在客厅中央,他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大佬围着,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由得直打哆嗦,好半天讲不出一个字。
“你这个蠢货,还是不是大和民族的好男儿,出了这种事,难道你以为能够蒙混过关吗?”见此情景,脾气最大的元老山县有朋不由得火大。
“事情生的很突然,车夫当时被吓呆了,一时间不知所措,马车就停在路中间,直到警察赶来才催促车夫快马加鞭,张文英当时已昏过去,不省人事,医生赶到时见流血甚多,裹创的手帕已被浸透,迅取出止血药及绷带救治……”
“算了,现在还追究这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伊藤博文艰难的挥了挥手道,“医院那边的警卫工作现在如何。”
伊藤博文素来冷静,这会儿也是有些慌了神了,说起来日本人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为防不测,张文英住地医院周围严加防守。出入盘问甚至把那些不相关的病人统统赶了出去;士兵巡逻街道,以备异常;境内实行军律,颁示保安条例,如临大敌。
“中国人似乎对我们的安排还是感到不大放心,傍晚的时候,从军舰上下来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现在已经到了医院那边,要求由他们来负责那边的防务。我们的人正在于他们交涉。”侍卫武官战战兢兢的提到了一个新地问题。
“一队离开了战舰地水兵能掀起什么浪花。随他们去好了。愿意地话他们整船人都去医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不大合规矩,不过也算了,换做是我们只怕也会如此的。”伊藤博文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还是之后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伊藤君,你未免太胆小了吧。”山县有朋笑着说道,“你难道还会怕中国人会报复我们吧。”
“山县君。你还是把问题看的太简单了。”伊藤博文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讥笑胆小,对此他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天与那个年轻人接触,我倒是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如果这次他死了,那个临时政府或许会有所表示,却也不会与帝国太过为难,如果他命大,活了下来,一通脾气或许是会的。不过他不是那种没有理智地人。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与帝国交恶,这一点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由此引起的国际影响还是要考虑的,不管怎么样。一切都不能影响到帝国的既定国策,所以我们还是要早作准备的。”
“我同意伊藤君的看法,不过也用不找太过心急,依我看,事情还是有转的余地地。”讲到这里,相桂太郎似乎有了点儿信心:“那些激进分子虽然无法无天,不过我看他们倒也还不至于会向伊藤君也开枪地,那些刺客虽然还没有交代什么,可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至少要敲开一部分人的嘴应该是不成问题地,警察那边也有消息传来,他们似乎不太像是日本人,当然,他们也不大可能是中国人,你们看他们是朝鲜人的可能会不会大一些。”事情还没搞清楚,桂太郎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责任全都推到朝鲜的“流亡义士”们身上,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当真是没有冤枉了他们。
……
在医院里,张文英已经醒过来了,事实上他的伤并不算太严重,只是失血过多才昏了过去,这会儿弹片已经取出,血也早已止住了。
张文英靠在床头,脸色苍白,问话的声音不大:“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吗?”相对于日本的警察,张文英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情报部门,这不只是因为他们更加专业和能干,更重要的是张文英并不怎么相信日本人的话。
“详细的情况还要进一步调查,现在所知的还相当有限。据说这次事件与朝鲜的所谓‘流亡义士’有很大关系,不过这也只是日本人的一面之词,并不完全可信,不过从情形看的确不太像是日本人所为。”正在向张文英回报的年轻人刘仰岳,之所以回去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的父亲非常仰慕宋朝的民族英雄岳飞。他才刚刚三十岁,已经是整个远东地区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了,也是最受张文英信任的人之一,与其他情报负责人不同,他并没有在德国受过正规的情报工作训练,而几乎完全是自学成才的,他在东京已经住了五年,不管是关西腔还是关东腔的日语都相当流利,对日本的民俗也了如指掌,看上去几乎就是一个完全的日本人,当然,他那一米八以上的个子在东京还是显得突兀了一些。
似乎很有把握嘛。有什么证据吗?”
“时间还是紧了一些,确凿的证据还没有掌握,主要还是推测的。那些刺客的动作举止如果说是日本人的话还是显得怪了些,当然,如果他们是故意装出来的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他们也应该没有理由向伊藤博文开枪,即便是为了掩饰,也可一找个并不那么重要的日本人才对。还有,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也就是两种人,一种是军方的人,另一种则是日本所谓的激进分子。军方那边我已经调查过了,没有可疑,至于民间的激进分子,情况要复杂得多,我也不敢完全保证。”
刘仰岳的分析与张文英所想的差不多。虽然他的伤并不严重,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不过他的行程还是被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