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千难万险,黄兴终于和萍乡起义的会党合并一处,在一共也不过五百多人,不到两百条枪,指望他们一点一点啃下江西显然是不现实的。
宋教仁给张文英来电报,江西的士绅们还在观风色,张文英已经等不得了,看来要是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他们说不定就这么一直下去了。张文英的进攻目标选择了九江。
九江是长江上的重镇,从安庆到武昌走水路必经九江。左邻鄱阳湖,右连洞庭水,交通便利,素称“三江之口,七省通衢”,至少在军事上绝不次于武汉三镇。朱元璋与陈友谅曾在这里鏖战,太平天国的石达开与林启荣也曾在这里重创过曾国藩的水师。江西方面很早就知道张文英必然会来攻打,也早早就做了准备,他们在湖口和九江个安排了一标人马,甚至在庐山上也有驻军,九江外围的江湖地障对于防御者是极有利的,在他们看来,即便真的挡不住张文英的进攻,要想轻易拿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连武昌的张之洞也来电报,称张文英不死伤三千人以上,绝拿不下九江,金边政务院真的豁出三千人的性命不要,拿下九江至少也要一个月。
“他们太天真了,完全不了解什么叫现代战争。”张文英如是说。清军没有炮舰支援,江湖限制的不过是他们自己,汉军却可以自由选择地点作战,防御者不过是疲于应付,又如何守得住。
来攻打九江的是第三团。第三团的团长孟天宇也同样是德校毕业。与他地大部分同学不一样。他不是海外华,而是孟夫子地侄孙,孟家与张家可是老交情了。他的这个团一直负责警戒工作。没捞到什么仗打,如今被张文英放出来,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
第三团一路顺利地到了湖口。其实湖口的作战也并不激烈,驻扎这里的算不上什么精锐,而且基本的工事也没有完成,只有石钟山一带的抵抗还勉强过得去。却也没有挡住第三团前进的步伐。
孟天宇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湖口对面竟然有清军地水寨,这倒很出乎他意料,没想到这年月居然还能看到这种老古董。
“团长,清军显然是把大部分的渡船都弄到对面去了。”参谋长说道。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当然,也坏不到哪儿去,临行时。张文英给他们派来了小火轮,甚至还有两艘炮舰。
“团长,下命令吧。”性子最急的一营长已经在请战了。
孟天宇没有说话,现在的问题不是打不打。也不是能不能赢,而是怎样尽量减少损失。第一团打吴要塞是零伤亡。打苏州的损失也微乎其微,第二团的伤亡稍大一些,但人家打的可是公认最强的北洋第三镇,自己可是极少数南洋公学毕业后去德国学军事地,是公认最嫡系的所谓天子门生,多少双眼睛顶着自己,自己决不能丢脸……
远处的江面上黑烟滚滚,一艘英国人的小炮艇缓缓驶近,米字旗张牙舞爪地炫耀着。
“什么玩意儿呀。”一个中国水兵啐了一口道。
“吓唬谁呀?老子的战舰比你大,火炮比你大,再嚣张一炮把你打沉了味王八。”一个炮手忿忿地说道。
两艘炮舰迎了上去,炮口正对着英国人的小炮艇……
“全能得主呀,他们要干什么?”一个吓呆了的英国水兵不住得在胸前划着十字。
“米歇尔,你这个没用的胆小鬼,赶快回你的岗位去。”一个军官高声怒骂着去踢那个水兵的。
炮艇上的英国人一片忙乱,不过倒地是大英帝国的水兵,素质终究不是盖的,他们很快调转炮口,迎着中舰冲了上去。
双方的水兵此时都异常紧张,因为他们得到了几乎完全相同的命令:绝对不许把事态扩大到不可手是的地步,换句话说,谁也不许先开第一枪。英国人到底还是顾忌德国人的反映,而且单凭远东的兵力也绝不是张文英的对手,而张文英心里很清楚,德国人也同样抽不出兵力到远东来,而此时与英国人开战,就等于帮了满清朝廷的忙。
双方相对着冲了过去,几乎是擦肩而过,英国人大都神色仓皇,中国水兵则神色愤怒,眼睛好像能喷出火一般。双方很快调转船头,又相对着开了过来,又是谁也没有开火,又是几乎擦肩而过。
中国的两艘炮舰又一次调转船头,英国人却没有这么做,有时耐性被消磨光了,也许是下破了胆,英国炮艇径直开走了。当然,他们并没有离去,而是远远地观察着这边的一切。
军舰上的中国水兵们欢呼雀跃,他们有足够的资格这么做。无畏号击沉了日舰,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如今连海上的霸主英国人也退让了,他们完全有理由为自己感到自豪。
“尽情得意吧,到了海上,就把你们这些臭鱼烂虾都打沉,那里才是我们皇家海军的天下。”一个英国水兵一拳捶在栏杆上,几乎是在怒吼,好像这样才能泄心中的不服气。
“要不是司令下了死命令,那还有你们这些洋鬼子的命在。什么时候让你们见识见识无畏号的厉害!”看着远处的英国炮艇,一个中国水兵说道。那艘几乎被打沉的日本浪舰他也见过,他比那小不点儿的英国炮艇大多了。
此时,军旗已经飘扬在了鄱阳湖西岸——孟天宇的第三团已经抢渡成功。他命令部队向南走了十里,轻易的避开了清军的放于重点,兵不血刃的开辟了滩头阵地。
庐山上的清军不敢动作,九江城里的也没了主意,九江城已唾手可得……
“一个月?武昌城里的那位张香帅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听到张之洞有关九江之战的预测,张文英轻蔑的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