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整整两天了,约翰内斯堡的英国人都陷入一片恐慌之中。这其中也包括来自澳大利亚的6军上士比尔。
一群隐藏的很好的布尔枪手正在这座城市里不断的猎杀着英国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又到了休息的时候了,比尔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凑在一起抽烟聊天,而是不断的擦拭着自己的恩菲尔德步枪。这种步枪原本是大英帝国的骄傲。现在缺出了大麻烦,比起对手用的德国产毛瑟步枪,弹匣容量多了一倍,但毛瑟步枪是用弹夹装填的,一次就可装满弹仓,恩菲尔德步枪装填时却只能一一地装,很浪费时间。
那些该死的布尔枪手真是神出鬼没,整整两天了,英国人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布尔枪手的藏身之处,不过那家伙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只找到了他吃剩下的两个空罐头盒,以及满地的黑面包渣,他靠过的那堵矮墙上写了一串阿拉伯数字,一直写道十七,代表他原地不动的打死了十七个英国兵,地上只留下了十七个子弹壳,代表了他一共只打了十七枪——好厉害的枪法。
“好了,兄弟们,我们该活动一下了。”比尔大声的叫着。
几个人站起来,平端着枪,小心翼翼的走在街上。
声枪响划破寂静的大街。
比尔和他的战友们立刻卧倒,有两个家伙还胡乱开着枪。
尔朝大家一摆手,“这声音应该是隔壁街传来的,大家快去看看。”
他们很快跑到了另一条街上。果然是这里,二十多个英国兵趴在地上,盲目的胡乱放着枪,已经有好几个战友被大爆了头,脑浆合着鲜血流了一地。
众多恩菲尔德步枪出的响声中,毛瑟步枪打得这一声显得格外清脆,比尔身边的一个兄弟应声倒下,好在,只是打中了大腿,大伙手忙脚乱的把他扶到一堵矮墙后面,缠上止血带。
比尔试探着要从矮墙后探出头,尔的钢盔被打飞了,好在没有伤着。
比尔靠在矮墙上,大口的喘着气,开战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他从一开战便一直呆在前线,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他还从来没试过这么恐怖的感觉。
外边的枪声越来越稀了,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外面那些弟兄都死了吗?比尔痛苦地想着。
“这样下去也是等死,不如跟他拼了。”说话的个头最高的爱德华,他也同样是一名老兵。
爱德华端着枪站了起来。
又是一声枪响,爱德华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出哪怕一步,便倒下了,正中眉心。
看到这样震撼的情景,才补充来的新兵维尔被吓得大哭起来。比尔不怪他,他才刚来南非没几天,还是个刚过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你们几个原地不要动,不从旁边绕过去,看看能不能现他。”比尔到底是老兵了,很快恢复了镇定。
比尔很快从另一边爬上了一栋房子,仔细的观察着,不过令他失望的是,他什么也没看见。
突然,一个窗口飞出一件亮闪闪的东西,比尔仔细的在地上找了半天,才现是个罐头盒。他猛地想起昨天的现,那个布尔枪手的藏身之处不就有两个空罐头盒吗?难倒就是那个家伙,要真的是他,他可就太狂妄了,正在打仗,他居然还有闲心吃个午饭。
比尔正想着,他的几个战友却疯了似的从矮墙后冲出来,怪叫着胡乱放着枪。
布尔人的枪声又响了,他的兄弟们也一个个应声倒地,比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过他仿佛还是看见了兄弟们那一张张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他甚至仿佛已经听见了那个布尔枪手的冷笑。
比尔还是把眼睛睁开了,没错的,那个布尔枪手就在刚才飞出罐头盒的那个窗口后面,不过从他这个方向看去,什么也看不见。
比尔小心而努力的在房顶爬来爬去,变换着不同的角度,终于,他看见那个布尔枪手了——那家伙的枪上装有瞄准镜,反射着太阳光。
老实说,这个布尔枪手还真是狂妄,他在约翰内斯堡居然还敢传着布尔士兵的草绿色军装。
比尔一阵窃喜,那家伙没现自己,太好了。他果断的把子弹顶上了膛——
“啪——”
死的人是比尔,他从屋顶掉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前的一切令他难以置信。
不远处的另一个窗口后面,一个布尔枪手把枪收回来,轻轻的在枪口吹了口气……
好一会而,三个同样身穿草绿色布尔士兵装的枪手一同来到那堵矮墙后面,那个英国伤兵还在那里。
那个伤兵紧张的摸到一杆步枪,是大个子的爱德华的,上面还有爱德华的鲜血。
那伤兵哆嗦着举起枪,把子弹顶上膛,瞄了瞄准……
下的当然是那个伤兵,他怎么会比这三个布尔神枪手更快。
“你真残忍,直到他瞄准你才开枪,你不该给他这种假希望的。”
“这是他自己选的,他要是投降,便不会死。”
“你们都错了,这就是侵略者应有的下场,他要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连伤也不会受的。”
……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约翰内斯堡警备司令感觉自己的头足足大了一圈。该死的布尔枪手还是没有找到,英国倒已经失去了过三百名士兵的生命。在这样下去,他的部队很快便会因为恐惧而精神崩溃。
一阵小风把窗户吹开了,心烦意乱的警备司令使劲的把窗户关上,一下子,玻璃碎了一地。
几个大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看他们的司令是不是还活着。
“饭桶,不过是窗玻璃碎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警备司令故作镇定的大声喝斥着。
所有约翰内斯堡的英国人都知道,恐惧就像瘟疫一般在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