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巡抚大人的公子,真是失敬呀。”
张文英心想:谭嗣同是著名的维新派,他来拜访,应该是来变法的事。
令他没想到的是,谭嗣同是巡抚的儿子,所听说有关他的事都是些官场上的议论。谭嗣同是知道他中了解元的,对他的学识却一无所知,只是猜想他八股文可能作得不错;知道他办了个中西女塾,对中西女塾的情况却完全不了解,倒是听到了不少谣言,以为张文英少年得志,所以行为不检,甚至好色成性;也听说过一些有关他做生意的事情,知道他赚了不少钱,具体些的情况就不清楚了,但觉得他家太快,大约是个不良奸商。
谭嗣同一见张文英,惊讶的现他的年纪比自己猜想的还要小许多。谭嗣同毕竟是君子,虽然听到过不少张文英的谣言,可他见到张文英如此年纪,心想那些传言多半也就是半真半假,至少说他好色成性就应该不太可能是真的——谁家孩子会十二三岁就好色成性呢。也许这个小解元确实做过什么不成体统的事,但应该也不至于太不像话。
张文英是很失望的,谭嗣同只是像个大哥哥似的说了些勉励劝诫的话就走了。
回到南京,张文英便听说那个被他教了一些知识的仆人王飞虎和工匠们一起又把滑翔机改进了一下,不过还是飞不了多远。毕竟是没有动力的东西,总不能指望靠这个飞得很高吧。突然,张文英又有了新的主意。
“飞虎呀,那几个跟着你的孩子学得怎么样了?”
“老爷,飞虎会的都教给他们了,那些孩子还是很聪明的。”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爷,我要立了求才满十三周岁,有很老吗?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少爷就是了。还有,我四叔是不是去上海了”
“那倒是没有。盛宣怀盛大人让老太爷去杭州和苏州了,听说是要在那里也建机器纺织厂。”
“我四叔回来你告诉他转告盛大人,不必那么忙着扩张,许多是都是水到渠成的,咱们急也急不来。差点儿忘了,现在已经买了多少孩子了?”
“女孩四十个,男孩一百二十个。”
的事都不用着急,唯独此事越快越好。这些孩子先给孟夫子送去吧。还有,去南洋的人顺便告诉孟夫子,等孩子们都安顿好了,就让他回来吧,南洋那边的气候不是很好,也不知孟夫子在那边住得惯不,孟夫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一直不好,要不是实在没人,也就用不着他这么操劳了。告诉那些掌柜,女孩子嘛再要一百个就差不多够了,男孩还是多一些的好,至少再要五百个。”
“孟夫子那边来电报说让少爷给新学堂起个名字。”
张文英略一思考,便有了主意:“起名字的事我可不在行,不过既然学堂在南洋,就叫南洋书院好了。还有件事,飞虎,这几天就不要再去造滑翔机了。”
“为什么?少爷。”说实话,王飞虎已经非常喜欢这种在天上飞的感觉了。
“怎么,在天上飞上瘾了,当初好像有个人从天上下来时还尿裤子了呢!”张文英笑着说道,王飞虎也很不好意思的笑着。见他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张文英问道:“想不想飞得更高些?我说的可是要比现在高出很多哦!”
“做梦都想呀!怎么,少爷有法子?”
“想飞就好。至于办法嘛,少爷我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先告诉你,要飞得像天那么高,你有没有胆子?”
王飞虎抬头看看天,抓了抓脑袋,“像天那么高,那要多高呀?”好半天,还是下了决心:“我敢!不就是飞上天吗?有不是没飞过,有什么不敢!”
“敢就好。这份图纸你拿去吧,让工匠照做就是了,有人要问起来,你就说这是个大号的孔明灯。”
么看这也不像是盏灯呀?”王飞虎摸摸头,少爷难道想坐在灯上飞吗?可这不像灯呀。张文英没想到,王飞虎不但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也没听说过孔明灯。
“这当然不是灯了。你照做就是了,另外,给谢掌柜个电报,图上那些材料让他去找洋人购买,别忘了告诉他,钱不是问题,但要保证质量。”
“少爷,那些孩子马上就要去南洋了,跟着我的那些也一起去吗?”
“他们就不用了。留下来我还有别的事。”
王飞虎下去安排一切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多了,自己的日子过得还是满滋润的。不知不觉中,历史已经生了一点儿改变,中国比原来多了几百个懂一些新学的女孩子,上海有了一家看起来前途还算光明的纺织厂,汉阳铁厂的第一炉钢水应该会晚一些出炉,不过成本还算可以接受,更重要的是,这应该会是一炉合格的钢。
再想想,历史似乎也没有改变,江南制造局已经好几年没造过新船了,造的枪炮不但过时,而且质量很不好,北洋水师也有好几年没买过新军舰,甚至连新炮也没有。再有两年就是甲午年了,也不知北洋水师到时候靠什么来和联合舰队打仗。
张文英拿出了一把吉他自弹自唱,他对音乐还是有些造诣的,不然也轮不到他当经纪人,感谢上天,他所得到的这个身体不仅长得比前世好看得多,而且有一副好嗓子。
“……我要和天一样高,一样高,我的未来才能看得到……”
如果有人和他一样来自未来,会知道他唱的是张雨生的歌。家里人都听他唱过歌的,只当是他自己写的。孟夫子也是听过的,觉得曲子很好听,只是歌词太直白了,可不想是个解元作的。
“老爷,盛宣怀盛大人和雇鸿铭辜先生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莫非是萍乡的煤矿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