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的调动虽然动静不小,但却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这才让袁绍的探子轻易地就得到了消息。同时得到这个消息的还有其他诸侯的探子以及东平城中的保皇派官员和天子刘协。
但这一次杨彪在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进宫见驾,因为他的姻亲袁术的关系,他现在也正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当袁术自称天子的消息传来,甚至很多的官员也和他拉开了距离。杨彪为避嫌疑,也称病不朝,在家中闭门不出。一时间,原本还很热闹杨府立刻变得冷冷清清。唯有孔融这个生性豪爽不羁的人还常常登门拜访。
今日,孔融又来了,可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杨彪谈论辞赋,而是直接说起了曹军的动作。
“文举,这现在和我说这些又有何用?别忘了,我如今可是待罪之身!”杨彪木然说道。
“此话是何人所言?”孔融闻言左顾右盼,道:“陛下并未降诏,曹司空也未曾说话,你文先公怎就如此说话?”
“难道不是!袁术可是彪之妻弟也!”杨彪说道袁术二字时明显语气不善,似有咬牙切齿之感。
“哈哈哈!”孔融大笑道:“袁术是袁术,杨彪是杨彪,二人岂可混为一谈。别人如何说我不管,若你文先也这样认为,那岂不是说明你却和会眼看着曹操在朝堂上大开杀戒的。”
杨彪听了孔融地话依旧还是半信半疑,可他却也不想再为此事和老友争辩,于是将话题岔开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今日来可是为了军队调动一事?”
“正是。融虽任过一郡太守,可从未真正触及兵事,故而特来想文先请教一二。”
“彪这太尉也是虚的。”杨彪苦笑道。他那时虽为太尉,可士兵却掌握在李、郭汜的手中,他又如何能接触军队呢。
“这我知道。但总会有些心得吧!”孔融不死心的问道。
“纵然有,在缺少详细的消息时,我也说不出什么来!”杨彪长叹道。
“唉……”孔融见杨彪实在说不出什么,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
“这有何难!”这时候,一个尚显稚嫩地声音突然说道。
杨彪、孔融同时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杨彪的儿子,现年只有十三岁的杨修。
“逆子,休得胡言!”杨彪怒道。
“嗨!”孔融出来打圆场,“世侄自幼聪明,听听世侄的意见又有何妨。”
杨彪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文举公为汝说情,你有话就说吧。”
杨修缩了缩脖子,微微一吐舌头,说:“大军调动必有原因,除了正常换防之外,就只有迷惑或是威慑敌方了。如今曹公的敌手。唯河北袁本初。想是北方又有战事,不是公孙续。就是张燕。想来曹公是借此牵制袁本初的力量,好让袁公的实力多少受些损失。”
杨修地话虽然没有熟的完全正确,可也猜到的曹操的部分意图,加上他完全是依靠猜测,若是曹操、郭嘉等人在场,必然要大吃一惊的。而杨彪可孔融此时也好不到哪儿去。
“啊……”杨彪、孔融同时张大了嘴。
此时的张辽没有待在临淄城的州牧府,而是跑到了乐安的治所临济城。在这里他控制着青州正在进行军事演习的四万大军。同时临济城边上的济水也能方便从幽州回来地船只直接靠在临济。便于张辽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到战报。同时张辽也关注着袁绍和张燕的行动,有刘晔的存在。他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这方面的情报。
对那个坚持了十几年的张燕,张辽还真有几分佩服,虽说官军因为种种原因对其围剿不力,但能在这大山中一待就是十几年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而且他还时常从山里出来,给韩馥和袁绍这连续两任冀州牧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子扬,这个张燕了不得啊!若是我,未必就能待在这山中吃糠咽菜。”张辽对跟着自己到了临济地刘晔说道。
这次张辽到临济,除了带上了夏侯尚外,也将刘晔待在身边,而将孙乾等人留在了临淄,让他们代替他主持政务。
刘晔此时也很轻松,他已经将青州被查获的反曹势力剿了个干净,又帮着张辽完善了这次的出兵计划,剩下的就是看结果了,以及处理一下突发的状况。所以他现在也跟在张辽身边,一方面享受一下难得的休闲时光,一方面能及时处理幽州的事情。
刘晔闻言点头赞同,说:“这些年,官军虽不以全力围剿,却也是用全力封锁。山中物产本就稀少,当年地百万黑山贼众如今也只剩半数,前年大旱,去年蝗灾,张燕倒向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张燕和其他黄巾首领不同,他更加现实,而这个世界也只有更够正视现实者方能更好地生存。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和张燕都一样。”张辽颇有些自嘲的说:“正因为如此,张燕才会接受奉孝送去地善意,能够洗去贼名,这就是张燕真正的软肋。”
“也幸好张燕有这样的软肋,否则我们还还真没办法控制他!”刘晔有些侥幸的说。在他看来,张燕这等无视百姓生命的人是很难被掌控住的,也就是他还有洗白身份的心理,若是他真要一意孤行,还真是毫无破绽可寻。
虽然刘晔的话确有道理,但却惹恼了张辽身边的夏侯尚,他语气不善的说道:“子扬先生此言差矣,这张燕除了我们,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夏侯尚话音还未落下,张辽就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他能跟别人说话也挺清楚之后再发言。”
说完,张辽也不管夏侯尚捂着脑袋、苦着脸的样子,回过身对刘晔说:“这也证明了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这个道理。不过张燕这里可不是咱们管得了的,那时奉孝的事情。咱们只要照顾好幽州的事就行了。如今出兵已有近两月了,虽然他们报回来的战果不错,可我真正希望的是他们都能够安全的回来。”
刘晔和张辽接触久了,自是知道张辽此人重感情,他的这番话不但针对赵云、甘宁这些领兵出征的将领,也针对那些出征的士兵。正因为张辽重感情,所以他在士兵中的威望也极高。他和曹操都是那种拥有这个人魅力以及能带兵打胜仗的人,和曹操获得的敬畏不同的是,张辽获得的是士兵的敬爱。
“将军爱兵如子……”
“行啦,别说这些个套话。”张辽打断刘晔的话头,“说我爱兵如子绝对是过了,我只是不希望这些耗费了大量的钱粮,经过了严格训练出来的士兵在这种低烈度的战斗中损失过大罢了。”
张辽顿了顿,又说道:“这次作战计划并没有给他们制定战果标准,只是让他们在敌后见机行事,而时间只给了他们最多六个月,这还得看兴霸那里能隐瞒多长时间。现在只过了三分之一,还要等四个月。”
“那不是要等到深秋?姑丈说幽州那里有很多中原没有的动物,到了秋季正是猎物出没的时候,可惜我们现在没办法去打猎。”夏侯尚在一边插了一句,似乎他的头这时候又不疼了。
张辽和刘晔看着夏侯尚都笑了,这小子还是个孩子,虽然比别家的孩子聪慧,可毕竟还是孩子,注意力还是容易被转移。
“这没关系,现在去不了,过两年等主公打过黄河,咱们年年都可以去。不过现在你得好好练武,否则到了那时逮不着猎物,我看你怎么向你妙才叔交待。”张辽对着夏侯尚唬道。
“我行得!那时我一定行得!”夏侯尚挺起胸脯,极力想表现出自己的英武。
张辽看着这小子那可爱的样子,一把将手盖在夏侯尚的头上,使劲的揉了几下,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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