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四年七月十九日,张煌正式下令设置琉求道大都护府,以大都督府佥事沈鸿为首任大都护,以天武军丙旅指挥使王国义(注:书友塞班推荐)为守备将。.23.十五日后两人率以三百名退伍老兵为核心的功民垦殖团及六百名刚刚由官奴释放的丽族、倭族庶民登陆琉求岛,从而迈出了东海向外拓殖的第一步。
领地的扩充除了为东海带来了一连串适于种植甘蔗生产原糖的糖岛以外,另一个带来的影响是水军在公国事物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而首席大都督府佥事沈鸿的去职在中枢减少了马步军的支持者。籍着沈鸿出掌琉求道大都护而越过丽族佥事李雄成为大都督府首席佥事的原水军提督杨伯玉雄心勃勃的和水军司的郎中程唐拟定了三大水师二十个军一百五十艘雷霆战船及二百艘其他辅助战船的扩展计划,这一方略的问世顿时引起了抚军司和马步军方面的不满,从此形成了水军与马步军之间的严重对立。
不过这种对立在张煌统治时期因为其的威望和压制从来没有真正影响到公国的政局以及社会经济的发展,反而因为水军的庞大需求刺激了包括木材、运输、造船、冶铁等行业的发展,此时此刻的东海呈现出一个新兴国家应有的活力和进取的姿态。
然而谁也不能否认,这种被限制在水面以下的裂痕最终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当其爆发的时候,也就是东海面临成为大陆国家还是海洋国家抉择的时刻。
-----------------《东海通史评述·大海还是陆地·早期东海国家的战略选择》
“什么?二条女御拒绝前往口永良部岛?”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煌正在内务厅新设立的某处琉璃作坊里看着新出窑的琉璃器,得到这个确认对方是女谍的消息之后,张煌不禁陡然变色,事实上册封二条女御为乡君并赐予封地并不符合东海的律法,以至于当天没有参加大朝的大审院知院裘千仞问询之后抱病面见张煌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张煌好歹才以实际上是流放,封号也不计入公国贵族名录为由安抚了对方,现在突然间受惠的一方居然也表示反对,这不由得让张煌的火气顿时发作了起来。“还要请见两位皇姬,很好,很好,就如她心意,让她跟两位皇姬待在一起好了。”
“主上,万一日后南朝方面以通信为由试图联络此女怎么办?”刚刚晋升为从五品勾当职方房公事的汤英请示着。
“你不会用水土不服和思念京都忧郁成疾而死的名义回绝了对方嘛。”张煌面露厉色,现而今东海和日本之间的通商、交往还是属于单方面的行动,东海不允许周边任何一国的商人踏足东海本土,因此封锁一切可能外流的消息也并非是件难事。“这件事就交给卿来办,必要时可以杀了她。”张煌如是交代着,随即他又想到什么。“另外,今治港的商馆不能撤,日后我军迟早还是要进军四国的,让那边的人想办法把道路、关隘、山川、河流以及各族各家的实力都探明了再。”
“是,臣下这就关照下去。”汤英头,张煌一拂手,他知趣的退了下去。
“邓头儿,”看着汤英退下的背影,张煌摇了摇头,否则让这个豪放女领衔东海的青楼岂不是一大亮眼的招牌,不过,既然已经委事与汤英了,张煌的注意力随即又转回了工匠作坊上。“过来,孤不是跟你过了嘛,这料怎么还是有问题,记住了,要用磁石细细的刷一遍,否则就很难做到通透如水晶……”
试制玻璃是张煌已经为数不多的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毕竟白领张煌之所以被称为白领正是因为其在另一个时空不过是坐坐办公室的角色而已,三流大学的文凭以及早就还给讲师的学识,只有极少数的兴趣爱好还能发挥一丝功效。
“主上。”离开内务厅的作坊,刚刚离去的汤英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好消息,蒙胡大司农司刊定的《农桑辑要》一书已经到手了。”蒙胡虽然暴孽,统治整个中国的时间也不足百年,但是元代却是中国历史上农业科技发展的高峰,从《农桑辑要》开始到《王祯农书》再到《农桑衣食撮要》,无一不对恢复遭到战争破坏的经济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而其中开风气先河的就是这本官修农书。“另外,参与修订的苗好谦,经过天地会的努力此次也一并来到东海。”
苗好谦此刻不过是蒙胡都察院的一名属吏,虽然参与了《农桑辑要》的编撰、修订但是并没有为他在政治上加分多少,正在失意之时被天地会派往腹里地区发展的成员一鼓动,出身微寒的他就带着身边的几套农书携妻带子登上了东行的海船。不过一开始他还以为去的是高丽,但是没有想到上了贼船才知道是所谓的东海,当然,这一是汤英对张煌也是并不隐晦的。
“蒙胡都注重耕作,孤自然是不能落于人后的。”张煌感叹一声,当初在元军中他就发现各个万户、各卫中都有以地方官兼任的劝农奥鲁官,由此可见元廷在这种问题上还是很有前瞻性的,大约正是考虑到无粮不稳吧,这一对于现在的东海也是非常重要的。“且先把他安顿下来,赐予六品官的府邸和奴婢,明日带此人来见孤,孤要好生跟他谈谈如何经营农村。”
“主上尽可放心,臣一定会替苗先生安排好的。”虽然汤英还不能领会到张煌的真实想法,虽然对于张煌口中的经营农村不知所谓,但是张煌的态度让他感到自己总算是做对了,毕竟在东海六品官也算得上是位次不低了,一个新人就能直接享受这个待遇,可见张煌对他的重视,因此他也顺势改了口……
“正所谓入则华夏出则蛮夷,现今我观东海之主的作为正应了此言。”有人得意自然就有人失意,虽东海凭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原则尽可能的将拥有一技之长的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然而不是所有移民都能认同东海的安置。“摧残文化,重用伎人,比大元重视儒学圣教大有不及,难怪只能避之一隅。”看着原来所谓的工匠、农夫、账房、医师成为东海系统中堪受重用的伎官,而只会用笔头歌功颂德、无病呻吟的前朝秀才、举人们却只能失意的担任承发、照磨、铨写一类的吏、甚至只能在没有几个学生的蒙学中担任闲职,这种强烈的反差让这些人异常的失落。“若非我们被乱民攘携,现而今进退不得,否则我一早就离开了这个教化不行之地。”
“马兄得极是。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东海之主乃是乱中夺军的逆臣,自然不希望我正道得到光扬,但如此一来日后东海必人心堕落。”那些老功民的土地、奴隶以及在屯民政治生活中的主导地位都让这些后来者眼红,更不要把持公国各方权力的都是那些跟着张煌打天下的老人,由此各种冲突时有发生。“可怜我等才出狼窝,有如虎啊。”
“莫要多了,现在东海可是丘八之国,武人当道,五代殷鉴不远了。”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几个偶然间凑到一起的酸儒算是遇到知己了。“我等还是坚守本心,不拘外物待看此地如何堕落才是。”
“唐兄这话就错了,我辈都是圣人子弟又如何忍心坐视此间百姓沦为浑浑噩噩的人形牛马,”话的人一副壮志激烈的样子。“应该向东海之主上奏,表明我圣教弟子拯救东海万民之心,如此亦可劝东海之主行圣道,正人心,不至于沦为化外蛮夷。”
“陈兄此言极是,武夫焉能治国,唯有我等才是东海大兴之网。”当下有人附和着。
“可是我等直接进言未必会被东海之主所纳,而且我听东海之主喜法家谬论,最魇逾越之事,若是我等贸然行事,大事不成倒也算了,若是我等唯一的读书种子再遭摧残,这东海岂不是更没有希望了吗?”
话得大义凛然,然而主旨却是担心自己的联名进言触怒了张煌,毕竟张氏东海不是前朝南宋,即便是前朝南宋也未必没有对士人动手的先例,若是张煌一怒之下要了几人的脑袋,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那依谷兄的意思呢?”谁读书人都把脑子读坏了,在场的人可是一就透。“难道就此放弃了不成?”
“最好能找一位朝中大佬以作进阶。”姓谷的读书人提出了这样的意见。“通过其去影响国主可比我等有用百倍。”
“又有哪个东海高官会接纳我等的投效呢?”这个问题问的好,毕竟几个人差不多都是初来乍到,对东海的高层就算是有些了解,但也绝对够不到,这种情况下直接找上门去,焉知道不会被人乱棍打出来。
“事已至此,我等不如暂且沉下心仔细观察,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总能等到一线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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