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翁主和亲王

“夫人辛苦了。．23．”张煌温柔的握住潜氏的手，看着产后虚弱无力的妻子，张煌心中弥漫起一片柔情。

“臣妾无能。”潜氏却是一副垂泪欲滴的样子。“臣妾没有为公爷诞下子嗣，臣妾对不起公爷的一片厚爱。”

“傻丫头。”张煌无法跟潜氏解什么x、什么y，只得掏出手巾轻轻的擦拭着潜氏发髻边的汗水和眼旁的泪水。“生个女娃有什么不好，瑛儿孤不就十分的喜欢嘛。再了，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久呢，这次不行，下次再生一个就是了。”

罢，张煌倚到床头，把潜氏揽到自己的怀里，感受到张煌的真心，潜氏流着泪陷入了温馨之中，边上的侍女们早就会意的退了下去，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直到襁褓里的丫头突然啼哭起来，张煌这才一笑之后放开了潜氏。

“咱们的乖女儿抗议了。”张煌让潜氏重新躺好，盖上薄被，伸手从一旁的摇床里抱起新生的女儿，看着皱巴巴的脸，张煌轻柔的用手指触摸着。“丑丫头，怎么跟她娘一副模样呢。”潜氏大嗔，张煌得意的将女儿交到潜氏的手上。“宝贝饿了，孤这个做爹的就不跟她抢了。”着张煌有意的扫了扫潜氏日渐丰满的胸部，随即在潜氏飞霞的脸上亲了一口，大笑道。“几位参议还在等着给孤朝贺呢，孤去去就来。”

张煌转到前殿，此时不要汪涵等参议、沈鸿等几位大都督府佥事，就连各院的知院、同知、郎中、员外郎都已经齐聚在殿中了，若非潜氏只是生了个女儿，否则恐怕就连各军都指挥使等也要赶来朝贺，这跟二个月前二等县夫人理子生下一子时的冷冷清清相比，显然有者云泥一样的差别。造成这种显著的差别固然这一方面跟两女的地位不同有关，但另一方面也是跟理子的倭女身份不无关系。可以目前公政高层中绝大多数并不希望看到一位拥有倭族血统的公子成为张煌可选的继承人之一。

“诸卿的厚意孤心领了。”在一片恭贺声中，张煌坐到了宝座之上。“今日众卿就放假一日，等一下宫中赐宴，孤要与众卿同贺。”到这，张煌想起了什么。“传谕公国上下，册封张瑛（郑娥女）、张熙（潜氏女）为翁主，赐东海臣民钱十文以为同庆。”

东海现在的军民一共有八万七千余人，一人十文钱不过是九百贯都不到，根本影响不到公国的经济，但是这个彩头却是非常十分的讨喜，也能增强所有人的归属感。

“主上，既然已经册封了两位翁主，那两位公子是不是也一并赐爵呢？”汪涵和高天一对视了一眼，别人可以装聋作哑，但是身为执宰的他们却不能视若无睹，犹豫了一会，汪涵咬着牙还是出列向张煌问询。

“不必了，”张煌倒不认为汪涵这是在干涉主君家事，因为这太正常不过了，毕竟对于一个王朝的存续来，选择怎么样的继承人也是其中关键的一环。“公国律法明文规定，非功民者不得赐爵，孤虽贵为东海之主，自是也不好违背律令的。”张煌的话让在场的封爵们面面相觑，按照张煌的话，也就是所有封爵的子嗣也不能直接承继爵位和领地。“现在这话还早，”张煌仿佛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于是解着。“等孩子们服完军役再吧。”

公爵之子也要服役后才能获得功民的地位，这个消息传出去一定会造成两个轰动。其中一个就是进一步确认了功民地位在公国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性。而另一个就将确认公国以武立国的传统，保证公国在周边大国的夹缝中能够生存下去。

“臣等愚钝，臣等明白主上深意。”恍然大悟的汪涵和高天一这才心悦诚服的率着百官躬身而拜。“臣等一定不负主上，早日整军经武兼并九州，囊括日本，铸就我公国万世之基。”

“好了，不要拍什么马屁了，怎么做，孤还要仰仗众卿呢。”张煌挺身而起。“也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来人，传谕下去，摆酒宴，孤要与众卿一起畅饮。”

海东城里欢腾一片，但是伊予朝廷上却愁容惨淡。伊势的消息已经传来，自东国而来的幕府军横扫伊势，亲南朝的伊势神宫节节败退，所部伊势豪族联军已经退过云出川。而幕府军除一部继续追击以外，主力自伊势龟山城一线越过高畑山，突入南近江的甲贺谷地，前锋已经逼近琵琶湖畔的近江街道（注：即交通要道）。而受到幕府军西进的鼓励，原本就站在幕府一侧的近江、美浓、山城等地的土豪纷纷加入幕府军，袭击支持南朝的各家，由此近畿的形势有瞬间恶化的可能。

非但如此，在得到了幕府相关的许诺之后，相当数量的北陆豪族也加入了南下的进程，越前的南朝势力被压制，若狭和丹后方面幕府军也开始占据了优势，丹波的侧背受到威胁，以至于夹攻六波罗府的行动功亏一篑。

“看起来必须派得力的人手进入播磨、摄津。”朝堂上西园寺实兼与一条实经交流着。“否则一旦幕府大军压过来，你我等人恐怕想保全首级也不能了。”这一实经也不反对，然而南朝的高官显贵不缺，缺的就是有勇有谋的大将之才。“我看可以请检非违使别当四条隆显大人出马担当此间重任。”

四条隆显？实经一愣，四条氏的嫡祖系平安时代藤原氏鱼名流的三男藤原末茂的第八代子孙藤原（四条）隆季，隆季晋升为正三位大纳言后居住在京都的四条，人称四条殿，由地名才有了姓氏。从血缘上来，隆显是一条家的远亲，从地位上来，羽林家的门第和从四位上检非违使别当的官位也不算太差，可是，四条隆显从来没有表露过哪怕一丝的战争才华，用他能行吗？

“四条家在河内还是有些影响力的。”看着用目光探询的实经，西园寺实兼微笑着道破了其中的关键。“此外若狭国三方郡的栗野家似乎也是四条家的门下。”

只要栗野家转向南朝，那么就切断了北陆幕府军自若狭进入山阴的通道，非但可以保证南朝军解决已经进入丹后等地的幕府军，而且可以是丹波方面的南朝军空出手来，继续加入山城战场，但是光凭着栗野家是四条家在若狭的地头就做出如此的决定，显然实兼也是在赌博。

“不妥，光凭隆显大人怕是还缺乏足够的号召力，”实经想了想，提出自己的观。“是不是让陛下派一位亲王过去主持，以隆显大人为副贰，如此就两全其美了。”

亲王？南朝有亲王嘛？伏见天皇至今还没有皇子，后深草上皇的另一位皇子久明亲王也不过只有八岁，让这么年幼的亲王去那么艰苦的战区，一条实经想干什么？西园寺实兼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一会，难不成一条家有狡兔三窟的意思嘛？不过只要天皇和上皇掌握在自己手中，实兼倒也不怕一个未成年的亲王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既然右殿如此提议，还是恭请圣断吧。”实兼用公卿特有的语言表达了同意，这件事也就此定了下来。“对了，到亲王，听源惟康在镰仓的日子并不好过。”

源惟康是幕府六代将军宗尊亲王的嫡男，现任的第七代幕府将军，起初还没有降为臣籍时被称为惟康王，就任征夷大将军后降为臣籍，赐源姓，改名源惟康。不过虽是将军大人，但是由于幕府的权力都在执权北条氏手中，即便是一个傀儡的将军，在当前南北朝分裂的情况下日子也过的极其艰难。

“内殿的意思是指派人与其联络一番，即便不成事，也让北条氏坐卧不宁。”实经马上就猜到了实兼的打算，没错，源惟康父子两代相继为幕府将军，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也在东国结交了一批有力的御家人，如果真的能策反其站到南朝这一边，不少动摇了幕府在东国的根本，至少可以牵制幕府军继续从东方调来大军。

“右殿的不错。”实兼轻轻摇了摇折扇。“不过，估计成事的可能性不大，”这也是想当然的，幕府怎么会忘了监视呢。“也最多可以让北条氏的注意力略微分散一二。”实兼收拢扇子。“其实打源惟康的主意只是幌子，朝廷想要办法派人潜入东国，联络尚心存朝廷的土豪才是关键。”

“怕是咱们的人难以进入东国啊。”实经眼珠转了一转。“可否让元寇方面帮助咱们潜入骏府甚至（安）房（上）总呢？”

“倒也不是不可能。”虽因为堺港事件闹得东海跟幕府方面大打了一场，但是幕府并没有因此彻底撕破五口通商的协议，若是由东海出面，送几个人进入东国、北陆倒也并非是件难事。“就怕元寇漫天要价啊。”

“还是先让万里路去谈谈元寇的口风吧。”实经如是到。

“也是，就先让宣房却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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