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岸上就是伊予的良港今治。(看到网23)”在超高强度的苦役和连加了大量谷壳的糠团子都不能足量供应的非人待遇面前,曾经的武士的尊严已经从大岛三郎的身上彻底消失了,为了可以吃顿饱饭,为了可以获得一个在西园静仁大师的寺院托庇下的庶民资格,他第一时间报名成为了新征东军日本商路的引水员。
“离伊予高松还有多远。”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像条瘦狗一样的倭奴,作为此次通商的帮办兼护卫长的飞龙军都指挥佥事贾明贾胜红眉头皱了皱,不过这样没有什么好指责大岛的,毕竟当初自家也曾在蒙古主子面前献媚过,和大岛相比,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伊予高松?”大岛眉头紧锁,作为多次在濑户内海沿岸和对马海峡两侧行走的海贼的一份子,他对这个地理名词颇有些疑惑,以至于他偷偷的窥视了一下站在这位贾大人身边的丽人通译,一副生怕对方翻译错误的样子,却遭到了自以为高过他一等的高丽棒子的怒视。“高松?该不是伊予郡西条边上的港口吧,”眼见得贾明的目光不善,大岛急中生智,随口解着。“这个地方可是人迹罕至,只有几个渔夫的渔村呢。”
“渔村?”贾都指挥佥事的脸色一变,再次确认着。“大胆倭奴该不会是在胡吧。”这句话通过通译的翻译,顿时吓得大岛不听的叩头着,他当然不怕一死,但是他却怕贾胜红把自己再度丢回那个人间炼狱。“该死的幕府,”看到大岛这个样子,贾某人终于确认了所谓的事实。“发旗号,让德胜号下锚,本官要过船向主办大人报告。”
按照未来公国的体制,贾胜红的都指挥佥事是正六品,而主持此次对日海贸的礼宾司都事何蟹(注:书友伏羲大帝提供)也是正六品,而作为另一位帮办的计部司佥事严宁的品阶则是从六品,因此整个船队的事物当以何、贾二人为首。
“既然高松不过是渔港,自然是直入眼前的今治港才是。”三个人商议了一阵子,最终由何蟹作出了决定,,而他的理由很简单,万一幕府提出异议,就推自己缺乏引水员而误入了今治,想来幕府刚刚议和,断不会为了这事为难商船队的。
“大人,不好了。”今治港的港町奉行荣福寺通长差一连自己脚下的木屐都跑飞了,气喘吁吁的他冲进今治城里,冲着领主越智长房气喘吁吁的报告着。“有两条大关船进港了。”长房不悦的扫了通长一眼,不过是两条大关船,虽然目前日本连关船的数目都不多,但作为繁忙的今治港的奉行,该不会因为两条大关船就惊慌失措吧。“大人,船上,船上是元寇。”
“咣当!”一声巨响,却是长房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却不心把面前的几给整个的掀翻了。“元寇,元寇怎么来今治了?”
也别长房这个领主害怕区区两条船的元军,要知道前后两次十几万大军覆灭在九州之后,整个日本各地的御家人们就谈元军色变了。
“元寇派来的通译,朝廷和幕府许他们开港交易,他们是来出售货物、采买物品的。”
“这就好,这就好。”听着通长的解释,长房下意识的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不过,他似乎有记起了什么。“不对,元寇不是应该在高松港贸易嘛。”长房的双眼紧紧盯在通长脸上。“他们怎么又会出现在了今治。”
“元寇,海道不熟,误入今治。”通长赶快把何蟹的辞给重复了一遍。“大人,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了,元寇已然入港,现在我等该怎么办?派兵赶走元寇嘛?”
“派兵?不,不,”长房急忙摇摇头,现而今南北分裂,又有谁敢得罪元寇呢,即便是通长代表的是本地大寺荣福寺,可是比起凶残的元寇来可是不够看的。“你立刻却告诉元寇,关于通商的事情要报告国司大人,现在请他们提供货物的清单和售价,等上面的大人决定了,再行通知他们是否可以交易。”
“可是元寇要求咱们提供粮食和饮水。”荣福寺通长脸色古怪,天杀的元寇,难道不知道日本上下对他们的痛恨嘛,还居然大模大样的要求这个,要求那个,难道不怕意图复仇的四国武士会连夜爬上船干掉他们吗?
“只要元寇愿意给钱,就卖给他们粮食和饮水。”长房一锤定音的做出了决定,他并不知道贸易港从高松移到今治在一段时间内确实提高了今治地方的收入,但是从长远来,却是日后今治厄运的开端。
“佛经一百部,售价每部白银一百五十两。大件瓷器二百件,每件售价金五两。件瓷器五百五十件,每件售价金一两。漆器三百件,每件白银十五两。香药木瓜、丁香荔枝、沉香、良姜、槟榔、丁香等香药二千斤,每斤作价一百二十五文至五百文不等。朱枪五百把,每把铜钱二十五文。丸木弓二十张,每张配白羽箭百支,计价二百五十文。棉布二十匹,每匹金一两。新番铜钱三百贯,换取货值相近的铜材或铁材。”
看着这份售价清单,南朝的几位大佬们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原因无他,因为有用的武具太少,无用的奢侈品太多,南朝绝不可能一次性吃进如此多的器物,而一旦不能完全交易的话,势必会让元军商船队继续向东行驶,那么日本内战的消息就无从掩盖了。
“元寇此番带来的武具数目如此之少,肯定是投石问路。”这一不用明几位公卿也自然明白。“但不管有多少,朝廷也一定要全部吃下。”事实上朱枪也罢,丸木弓也好,制造并不复杂,任何一家土豪都可以大规模的生产和制造,不过,南朝采买武具的目的并不单单是向元军示好,前次万里路回报的元军同意出售的长射程的复合弓等一批利器正在勾引南朝上下的目光。“至于其他物件,朝廷也可以想办法吃下一部分。”
伊予可不比京都,朝廷连妆门面的器物也十分匮乏,为了体现自家的正统地位这批瓷器、漆器自然应该全部吃下来。至于香药嘛,为了保持自身的享受,哪怕朝廷不能全部吃下,公卿们也会全力购买的。而铜钱更是好东西,采买物资,发放犒赏都需要大宗的货币。因此这些东西哪怕没有足够的财力采买也不会往外推却的。
“当然,价格不能由元寇了算,要想办法压低,还有就是一百部佛经是不是太多了。”
“佛经,上皇那可能需要一些,另外,西国和近畿的寺院恐怕也要多多联系,”西园寺实兼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下身边的一条实经,然而这位内大臣却秉持着所谓的公卿的尊严,对些许金钱的往来表露出一丝不屑,实兼冷冷一笑,这样正好,正好让他把握全局。“因此就按中御门大人的意思想办法全部吃下来吧。”
“这是什么钱?”看着手中古怪的实心货币,负责向元军提供饮水和米面的鲸屋老板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就在这两天,他们已经先后向元军的商船提供了不下十石的糙米和二石的白面,至于清酒、浊酒更是不下百余坛,却没曾想换到手中的铜钱是如此的古怪。“是元寇的新钱嘛?”摸不着头脑的他们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新番钱,但是看着看着就看出了门道。“各位老板,别看这元寇的新钱比常见的铜钱要一圈,可是掂在手里的分量却不轻啊。”
听到这话,当即就有心急的老板找来了称,这么一称,还真不错,征东行省的当一新钱重约四钱半,而普通的当一制钱分量能超过四钱的就已经很少了,得到这个结果,在场的商人们对古怪新钱的接受度已经超过一半了。
“这图案,这字。”虽然并非所有的商人都认识汉字,然而浇铸和压模制成的钱币的天然不同,还是很容易被商人们感觉出来的。“听制钱有母钱、子钱和孙钱之分,咱们一半拿到手的都是孙钱。”很快就有人卖弄起自己浅薄的知识。“这该不是子钱嘛。”
“子钱,我看母钱也未必会有如此的字体饱满。”旁边立刻有人讽刺着,显然不是相互别苗头就是两个人之间早就有着宿怨,不过,这话却为新钱的流通做了最好的备注,刚刚还再三推脱的新番钱顿时成了抢手的宝物。“哪个不要这钱的,我出一倍的价钱来换。”
“看起来咱们的新钱日本人是接受了。”听着风中隐隐传来的交谈声,何蟹冲着通译摆摆手,丽人通译会意的溜下了船,看着獐头鼠目的通译的背影,何蟹若有所思的探询着身边的某人。“就不知道这伙商人知道多少了。”
“何大人倒是好算计。”事实上,船上除了三位六品的大人以外,还有一名职方房的存在。“不过,仅仅想靠这些四国商人了解日本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妥了,其实以下官的见解,其实不应该在今治停留的,应该直放堺,那里毕竟是日本的腹里,消息相对灵通。”
“本官看来倒是未必。”计部司佥事严宁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他也是军人自是不会刻意针对军事情报系统。“腹里之人提防之心肯定重一,至于边远之地,人心纯朴,倒也可以从容探查。”
“日本人会人心纯朴?”一旁的贾胜红笑了起来。“几位大人不要磨牙了,等通译回来一问便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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