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博尔哲别勒住战马,就这么矗立在风师山麓遥眺着对岸隐隐约约而现的九州本土,自打新远征军再次击败了十余万日军之后,从远贺川以东至门司、苅田一线就都成了蒙古千户所牧马之地,平日里除了出动骑军对北九州东北角一线的无人区进行巡逻以便监视日军可能从丰后出兵或是下关渡海来袭的行动,当然除了这个大任务以外,为酷食肉食的蒙古兵们搞些猎获也就是顺手牵羊而已。wenxuei。
对于这种理想的游牧生活,除了没有马奶酒以及侍寝的倭女有些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以外,博尔哲别其实还很满意的。至于不少人偷偷跑来跟自己什么张煌有叛国自立的野心的浑话,博尔哲别却根本不在意,他和他的部下大多不是孛儿只斤氏、主儿乞氏、泰赤乌氏等黄金家族(注:这是广义的黄金家族,狭义的当然是指成吉思汗一脉甚至于拖累的子孙)的老底子,作为看惯了强者为尊的蒙古部族中的一员,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张煌这么做并没错,有能力的人当然会有更美好的明天。
“千户大人。”博尔哲别正在四处打量着,他身边的一名骑士忽然遥指大海的方向。“看,那边有船过来了。”博尔哲别定眼观看,一双敏锐的射雕手的双眼已经死死盯住了在波涛起伏中时隐时现的日军舟之上。是日本人派过海的侦哨?一年及此,博尔哲别就有些欢喜,好些日子不打仗了,身子还真有些发痒呢。
“来人,回去把大队都叫上来。”由于蒙古千户拢总不过二百五十几骑,自然是不能用来和集团的日军打野战的,因此每次派兵外出巡逻,博尔哲别也总是多以一个牌子的兵力为主,即便是他自己出巡,也不过身边只有十五骑。“其余人,跟我来。”当然兵多兵少对于博尔哲别不是问题,打不过还不会逃嘛,蒙古骑兵在假意逃亡中杀回马枪而取得胜利的例子还少了嘛。“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个日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元惠大师。”坐在海舟上的两位日本使臣原本可以从周防直接坐船先去依旧在大友家控制下的丰后,然而再从丰后进入元军的控制区的,但是鉴于现在国内形势的紧迫,两人一拍即合,冒险直接登陆元军控制区,从而早一步与元军进行接触。“这次和元寇的谈判,你我不定就会成了遗臭万年的日本罪人。”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建长寺元惠如是回答着,作为由大觉禅师(注:即宋僧兰溪道隆)建立的镰仓五山五寺之首的建长寺的一员,他这次出马自然是为了同属一脉的西园静仁才答应了幕府的请求的,当然这也是无学祖元大师及他建立的圆觉寺一系避嫌的结果。“和尚不怕入地狱的,都是兵部少辅这次怕是被公家的党争所连累了吧。”
“大师倒是也知道京都的不稳。”万里路宣房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敢肯定对方知道多少内幕,但若是对方全都知道了,想来倒幕派的行动也瞒不过六波罗府的北条家的探题(注:决断者、地方最高裁判官)。
“宫方也罢、摄关也罢、平氏也罢、源氏也罢,你方唱罢我登场,”看到万里路警觉的面孔,元惠摇摇头。“这天下悠悠之事,也许对于凡人很重要,但在漫天的神佛眼里,也不过只是区区的一草一芥罢了。”
“大师这话下官记下了。”万里路宣房明白,这是对方在像自己澄清,建长寺方面不愿意涉及幕府和朝廷之间的变乱,当然这话能不能相信,万里路此刻是不能再当面讨论的,至于他更关心的泄密问题,恐怕等到他回到京都连黄花菜都已经凉了。“此值神州陆沉之际,下官还望能和大师精诚携手才是。”
“大人、长老,已经到九州了。”门司海峡很窄,最窄的地方只有七百来米,所以当初不少日本人就是在此抱根木头或是几根竹子泅渡海峡逃到元军不能抵达的本州去的。
“到了嘛?”两个人张眼看了看,随后带着几个仆人心翼翼的从早船上跳了下来,“听元寇把人都杀了,这一路上都荒废了,也不知道要再行多久才能遇上元寇呢。”
万里路嘴里嘟囔着,可没曾想他的话还没有落地,耳畔就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
“元寇杀过来了。”大惊失色的水手们也顾不得上岸的两名使臣,急急忙忙的用桨支离了海滩,正当他们准备向对岸逸去的时候,一支雕翎箭激射了过来,瞬间,一个日军捂着脖子翻身落海。“快划啊。”
“兔崽子们倒是逃得快。”当旋风一样的蒙古铁骑冲上海滩的时候,早船早就像箭一般一去不回头了,看到此情此景,失望的博尔哲别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海滩上撒腿狂奔的几个日军使臣及其的仆佣。“不过,这还有几个,弟兄们,开始围猎了。”
“我是日本镰仓幕府的使臣。”尽管脸色也已经变得惨淡之极,但元惠还坚持着站在那里,大声用汉语嚷着,可是不管他得多么大声,从他身边掠过的蒙古骑兵却没有一个注意他的,只见几个套马的绳套飞了过去,包括万里路宣房在内几个狂奔的日人被准确的套了进去,随即元军一兜马头,反驰了回来,被拖在沙滩上的日本人吃痛的大叫了起来。
“你是日本请降的使者。”正当看到这一幕后不知所措的元惠浑身颤抖着考虑是否该回头向北岸泅渡的时候,博尔哲别好整以暇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着指向自己的利刃,元惠忍住牙齿打颤的战栗忙不迭的头。“他们也是使者?”
“是,是,其中一个是京都朝廷的使者,其他的是我和他的随从。”
“把那个当官的挑出来。”博尔哲别回头冲着玩得起劲的属下们命令着。“其他的也别玩死了,参政大人不是搞出了个新的记功方法,都带回去。”博尔哲别回头打量了几眼元惠。“堂堂日本国就派了这几名使者,是不是太寒酸了。”寒酸?元惠无语了,果不其然,就听博尔哲别继续道。“再多几个,让弟兄们都沾些彩头岂不是更好嘛。”
“哦?日本人的使者,镰仓和京都方面都派人来了?”当张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虽然别胜新婚,但张煌毕竟心中还有牵挂,这数万人在异国不过刚刚立足,现在还不到放纵愉悦的时候。“让博尔哲别把为首的两个都送到海东去。”张煌冲着一同用餐的几名妻妾歉意的笑了笑。“安排车辆,把夫人和其他几位将军的家眷也一并送往海东。”
“让杨伯玉马上来。”几个妻妾也知道事关张煌能不能在日本立足,因此也不敢过于纠缠,于是很快就在张煌的安排下动身去了海东。“瑞之,”不消一会,水军的掌门人到了张煌的跟前。“有卢建平是不是在南面,派人联络一下,”张煌仿佛有些不好启齿,但是最终还是了出口。“元灭大宋,想来不会把临安所有的阉人都带往大都了,你让卢建平找一找,下次带两三个年长任过职司的回来,如果有年长女官的也不妨带一两个回来。”
“是。”杨伯玉当然明白张煌这么的目的,毕竟之前张煌身边也有几个倭女,再加上日后要是独立一方了,总会扩大的,在这种情况下,自然需要宦官和宫女的存在。“大人,二三个怕是不足用吧。”
“卢建平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想办法向日本运输有用的人口,而宦官、女官不事生产,要那么多本官也养不起。”张煌拍着杨伯玉的肩,虽然对方的马屁拍到了马脚上,但张煌并不会因此而责怪了杨伯玉,毕竟水军的战略地位异常的重要,暂时张煌还要靠对方替新征东军运来新血的。“至于内庭人手不足,本官也早有考虑,咱们不是俘获了不少的少年倭奴嘛?甄别一下,十一二岁以下的少男少女选用一批,”杨伯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煌真的什么都考虑到了。“让这些宦官和女官们调教一两年,能用则用,不能用还有地方等着他们,否则本官哪有多余的粮食养这些吃闲饭的。”
杨伯玉退下了,张煌却没有立刻翻身上马返回海东,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不少跟元军将士合欢的倭女受孕了,也许再过几个月,第一批带有大陆血统的混血儿就要降生了,对于这些有着倭族血统的混血儿的处置该怎么进行,张煌还要深思一二。
“杀不可能的,”张煌自自话着。“养,至少要十五年,十五年的投入到底值还是不值?”张煌犹豫着。“十五年内征服整个日本?”张煌苦笑这摇摇头,亡国灭邦又不是数字游戏,不是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高产的,yy也要有个限度,单凭自然繁殖和引入,十五年内拥有一支后勤上能得到保障的灭国大军,这种可能性有多高,张煌心中根本没有底。“来人,咱们抄近道回海东去。”
张煌终于做出了决定,一切还是等和日本的使臣谈过了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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