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科上将听到他这么一说,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走回维拉迪米尔大将的办公桌前。
“莫洛斯,你知道,我是非常仰仗你的组织和策划能力的。”维拉迪米尔站起来说,“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维拉迪米尔的声音充满了感性。
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归结于涅钦科出色的策划能力和组织才华。涅钦科平静地问:“维克托?弗拉基米洛维奇,九月初您不是见到过罗曼诺夫同志吗?”
“是的。”维拉迪米尔说着点点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最高统帅同志的身体状况可好?”涅钦科继续问。
维拉迪米尔突然一言不发,脸色阴沉下来,缓缓坐回椅子上。然后他慢慢地说:“看来真的是尤里搞鬼了。那时罗曼诺夫同志身体十分健康,看不出会有什么问题。没想到一个月下来就给累坏了,需要休养。”
“以目前的情况,我想罗曼诺夫同志是不会同意休养安排的。”涅钦科接着大将的话说,“就算他同意,他也应该事先跟您就目前北美的形势商量一下今后的工作安排。决不可能这么突然就离开。”
“你是说他实际上已经被软禁或者隔离了?”维拉迪米尔注视着自己的参谋长压低声调说。
“大将同志,您难道还看不出这种突然变动的实质吗?”涅钦科说俯下身,降低声调却“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政变!”
涅钦科的话有如惊雷一般,击中维拉迪米尔,令他怔住。他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方。没想到自己带兵远征北美,首都莫斯科却沦为阴谋家们的乐园,对他知人善用的罗曼诺夫竟然被美其名曰“休养”而打下台——说不定已经身死克里姆林宫的红墙下。
“维克托?弗拉基米洛维奇。”涅钦科的话把大将的意识拉回现实,“先是罗曼诺夫同志,接下来您也知道就要轮到您了。”涅钦科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到近乎冷酷。
维拉迪米尔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到厚实的实木办公桌上。
“将军同志,政变是不可能匆促之间就能策划成功的。但他们没有控制在北美的部队就突然发起行动,很显然一定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出乎他们的预料。”涅钦科继续说道,“现在,如果您要有所作为的话,就必须趁着他们还没来得及控制我们的部队采取行动。”
“没错,你说得很对。莫洛斯?索洛夫维奇。”维拉迪米尔猛然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大叫,“我们也先下手为强。铲除尤里在北美的势力!”
“心灵部队在我们的辖区内只剩下六个分队,集中在美国和墨西哥边境上,现在派出部队拘捕他们还来得及。”涅钦科清楚地说,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显然他早就想好对策了,“同时,马上通知重要岗位上所有亲科西金和尤里的军官,前来达拉斯司令部开会,就说是为了传达新任的临时联共总书记的最新指示和学习中央委员会特别会议的决议内容。他们一到,就马上控制他们。而他们的部队则临时将由我们的人指挥。”
“很好!”维拉迪米尔高兴地叫道,“你马上派人去控制心灵分队。我这就通知军官们来开会。”
但涅钦科并没有急于去执行命令,而是问维拉迪米尔:“维克托?弗拉基米洛维奇,那您以后的长远打算呢?”
维拉迪米尔反倒被问住了,看来他并没有一个长远的计划,仅仅是想避免被尤里削弱,保住现有的地位。
“您是想保住现在地位,避免被尤里撤换,还是想主持正义,最终击败尤里的阴谋?”涅钦科不住地追问,他非常关心,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前程,也涉及到今后的行动步骤。
维拉迪米尔想了想,终于说道:“我当然想主持正义,击败尤里的阴谋,维护苏联的统一公正。不过我们既不可能进军莫斯科捍卫苏维埃的正义,也没什么机会清剿那些阴谋家。因此,我们除了清除部队里的对手之外,我想是该好好利用我们解放的土地的时候了。”
涅钦科不禁为大将最后一句话所震撼,他敏锐地意识到上司话里的宏伟想法。
“我们握有美国上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控制着墨西哥、古巴和巴哈马等国。”维拉迪米尔边说边走出来,到了窗前,拉开窗帘。窗外管制下的达拉斯正显出苍莽的夜色。
“这里有巍峨的山岳,壮丽的平原,富饶的土地,工厂、铁路、城市…什么都有。”维拉迪米尔两眼放着光芒,望着窗外激动地说,“我们可以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美丽新世界!”
“可是,维克托?弗拉基米洛维奇,那样很容易导致苏联的分裂。”涅钦科忧心忡忡地说。
维拉迪米尔摆摆手,说:“我们自立山头,然后寻找机会杀回苏联,杀回莫斯科!恢复苏联的正义与秩序,这样不是更好吗?”
涅钦科不语。维拉迪米尔的主意不失为一种方法,先脱离联盟,再寻机恢复联盟。“但是到时恐怕会遭到联盟的进攻。”涅钦科仍然不放心。
“你放心,整个苏联就我们的力量最为强大。”维拉迪米尔信心十足地说,“而当前欧洲和中国虎视眈眈,单凭本土和最近调回的兵力就疲于应付,所以来本土的威胁不是问题。我们解决了队伍里的异己分子之后,最要紧的是盯住纽约和华盛顿地区的海军陆战队,同时争取加靳比海舰队的支持。”
“海军向来也与尤里不和,加靳比海舰队里又有许多指挥官与我们关系很好,至少可以让他们保持有利的中立。”维拉迪米尔继续说道,“我们赶紧行动吧,就照我们刚才商量好的进行。记住,一切行动要隐蔽,不要张扬。”
“好的,维克托?弗拉基米洛维奇。”涅钦科敬礼准备离开。
维拉迪米尔却又说:“对待科西金的人要与对待尤里的人有区别,能争取地尽量争取。”
“您担心科西金元帅的人反对过于激?”
“从目前科西金保有原职的情况推断,他跟尤里应该是有一腿的。”维拉迪米尔分析,“尤里想要在中央委员会里得到足够的支持,一定要我或科西金出面,毕竟有超过一半的委员是军队的干部。但科西金决不会成为尤里的人,他会利用尤里达到他的目的,也会利用我们来帮他抗衡尤里。所以我们对科西金的人不要太过激,要慢慢分化、瓦解他们。”
“我明白。那我去调派人马了。”涅钦科说完便敬礼离开。
当他走到门口时,维拉迪米尔又叫住他,说:“莫洛斯?索洛夫维奇?涅钦科,从这一刻起,我们两人的命运就算是绑在了一起。”
涅钦科转过身来说:“为了我们的新世界,维克托?弗拉基米洛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