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争夺

雅克夫斯基有如神启一般，带领着圣枪使团在内部空间巨大的纽约公共图书馆里的走廊、阅览室不断地穿行着。周围的油画和壁画正安静地注视着这帮穿着礼袍、手持电筒和法杖、带着工具箱和ak－47自动步枪的异教徒。没有大规模的逐房搜索，也不用杂乱的翻箱倒柜。行动就如同已经预演了好多遍一样，安静而准确地进行着。

圣枪使团在开赴纽约以前，就已经在莫斯科郊外一栋按照纽约公共图书馆的内部结构建筑起来的模拟建筑内，进行了大量的训练。但如今能这么精确地冲着圣枪而去，实在是令人吃惊。

用不了多久，也就五分钟左右，主教和他的使团便来到了历史藏书库的借阅大厅，战前的展览就在这里举行。从外面不断传来的枪炮声反倒使空荡荡的大厅显得十分肃静，以前整齐摆放的长条桌和折叠椅子也都不知所踪，只有厅堂的尽头堆着十几个巨大的木箱。显然展品已经收好，只是没还没来得及运走。

“我的上帝啊！”雅克夫斯基不禁发出感叹，“您的暗示竟让我如此容易地找到您的圣物！”然后他朝手下挥挥手，“搬开周围的箱子，他就在中间。”

圣枪使团的成员纷纷冲上去，开始把堆积起来的大木箱搬下来。

谭雅和第三、第四分队从图书馆后门进入后，也直奔历史藏书库的借阅大厅。几十双皮靴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紧张地跑动，发出嘈杂的声响。外面传来的枪炮声十分激烈，突击队员的脚步也非常焦急。

“快，决不能让圣枪落在俄国人手里！”谭雅不断地催促手下。以俄国人当前出动的部队和发射的火力来看，他们策划得非常好，恐怕现在圣枪已经差不多落入红色的手里。“我们必须夺得圣枪！”

中间的木箱终于显露出来了。雅克夫斯基把法杖和电筒交给旁边的人，满脸虔诚与庄严，轻轻地走上去。双手扶住这半人高的箱子，闭上双眼，微微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人们依然可以看出他那晰白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主教全身热血沸腾，他的手和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也许圣枪神奇而强大的力量正在震撼着他弱小的灵魂。很快，雅克夫斯基主教就放开了箱子，往后退了两步，恢复了常态，命令：“撬开箱子！”

“是，主教大人！”圣枪使团的成员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取出切割机、撬斧和铁锤，迅速地把箱子的顶盖打开。拿掉上面大量的填充物，一只长方形的金黄色盒子露出来。

雅克夫斯基迫不及待地冲上去，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盒子。“就是它！上帝赐予祖国俄罗斯的圣枪！上帝赐予正教的信物！”

“哒哒…”自动武器射击的清脆响声淹没了主教激动的声音。

“美国人！”有人惊恐地大叫。

紧接着枪声大作。守卫在大门处的苏联步兵听到了清脆与混厚两种风格截然的自动步枪的和声，纷纷向里面跑去。

“什么？图书馆里响起了枪声？”伊戈尔接到报告时大吃一惊。看来圣枪使团凶多地吉少了。“马上派步兵支援！”

“好的。”费德林回答。他被击伤的天启坦克就停在了图书馆大门前。

“布希莫夫同志，回到图书馆正门！”伊戈尔着急地向坦克驾驶员说，然后转而命令旁边的天启坦克，“504号，你马上接替我的位置！配合步兵，全力攻占布莱恩特公园。”

50号天启坦克吼叫着转动着受伤的车体，没有了一条履带，让它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但这头猛兽还是挣扎着转回第4街，向第5大道的十字路口开去。那里，三辆天启坦克威风八面，将从麦迪逊大道迂回过来的美军坦克打得肢离破碎。

纽约公共图书馆里的枪声越来越激烈，还不时响起了手榴弹爆炸的闷响。守卫门口坦克周围的苏联海军陆战队士兵也都冲进了图书馆，循着枪声往里冲。

戈尔什科夫也接到了报告，“都接上火了？”戈尔什科夫问，但他口气却十分平静，以至于令人有些怀疑他对此事的态度。

“是的。现在里面只能靠轻兵器解决。”伊戈尔却显得忧心忡忡，“以使团的实力根本不是敌人突击队的对手。圣枪很可能会落入敌手，要夺到圣枪，我们必须动用心灵部队了。”

戈尔什科夫略加犹豫，说：“好吧。我想也只有如此了。我再派出预备队支援你。”

“是。司令员！”伊戈尔不得不转换另一个电台频率，戈尔什科夫海军大将对纽约地区的心灵部队没有控制权，他们只受命于罗曼诺夫和尤里，虽然表面上隶属于戈尔什科夫的纽约司令部。伊戈尔原先的计划是，心灵控制部队在帝国大厦待命，并在其顶部架设一座心灵控制塔，但是纽约的心灵控制部队却以配件不足而没有执行命令。“我是鲁斯兰?伊戈尔。”

“中校同志，有什么吩咐吗？”回话的是列昂尼德?维萨里诺维奇?巴列尔斯基上校，无线电耳机里，他的声音充满轻松与不屑。

“上校同志，现在能搭建一个心灵控制塔吗？”伊戈尔恳求道，尽管罗曼诺夫颁发了一道命令，使他有权调动纽约的一切俄国部队，可是心灵部队似乎不怎么积极配合此次行动。

“伊戈尔同志，五分钟内即可完成。但是您也知道，四天前运送重要部件的运输船被美军突击队炸沉了，现在还没有打捞出来。所以搭建起来了也启动不了，发挥不了作用。”巴列尔斯基接着又补充抱怨，“我们的海军兄弟没有保护好我们的货船，我也十分着急啊。”

“那个部件到底是什么？你一直只是说重要部件，可到底是哪一个？”伊戈尔愤怒地问。他可以感觉到这个人不过是在撒谎，用一个模糊的理由来搪塞他。在芝加哥的“大苹果”行动中，他和科萨诺夫领导的心灵控制部队合作过，知道任何一支心灵控制分队都会有充足的配件，而且除了脑电波振荡器这类核心元件外，其他的像天线、电池之类的基础元件，都可以用军用电台的配件代替应急。

“中校同志，我们尽力而为吧。”巴列尔斯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质问，“我会想办法的。”

“越快越好！”伊戈尔愤愤地中止通话。看来心灵部队是靠不住了，这支游离在红军之外的特殊部队恐怕不是红军将领所能控制的。

50号坦克已经开到了图书馆大门。“伊戈尔同志，我们到了。”坦克手布希莫夫大声报告。

“瓦西里，跟费德林说我进图书馆去了。让他接替指挥！”伊戈尔边说边摘下头上的耳机，“还有，告诉他，我们必须夺到圣枪！”戴上伞兵盔，端起最新式的短枪管型的aksu突击步枪，打开装甲盖。

“可是中校…”德彼列金还没说完，伞兵已经爬出了炮塔。

焦急万分的伊戈尔迅速跳下高大的坦克。

天已经大亮，晨曦中，乳白色大理石建构的图书馆在显得恢宏庄严，三个圆拱门及其两边的圆柱高高地耸立在台阶之上，俯看着来自异国的英雄。

“你们跟我来！”伊戈尔朝旁边几个刚刚赶到的陆战队步兵挥手叫道。然后带领他们跑上台阶，穿过中间被炸开的大门，冲进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