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春点了三名兵士,四人飞速出了营房,向汝州大牢而去。临行前,林轩叮嘱他,若张锁不愿逃,绑也绑了来。另外,再看看王泽是否还在牢中,如果还在,定是黄飞只顾取了自己的黄蜡石而没去管他,若是这般,叫牛春一并救了他出来。
张锁手下这些兵士的战力和其他兵士确实不可同日而语,加上依照林轩这种战术布置,不多时,便用零伤亡的效果歼灭了过半汝州兵士。
而剩下全都缴械投降,林轩令他们相互捆绑,塞了对方的嘴。之后便绑了陆方,率众人出了军营。
待到东门,武力逼迫陆方叫开了城门,守城校尉自不敢多问总管之事,众人不费丝毫力气,飞速行军,不片刻便到了林轩所说的榆树林。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牛春并三名兵士背着张锁也赶到此处。
果然不出林轩所料,张琐并不愿意落草逃狱。
牛春不是他的对手,但当时张锁毫无防备,被那三名兵士突然抱住,牛春绕到他后面就给来了一下,立时将他击晕,跟着便绑了他来。至于那位看牢的牢头,牛春顺手给一刀结果了,这家伙平日丧尽天良,做了不少恶事。
牛春一到,便禀告林轩说那王泽已经不在监狱之中。林轩心中暗喜,想是黄飞当他是贵人,让肖叶带了他出去,保护了起来。
他的算计分毫不差,这让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时代,这个能让他不受约束一展所长,能激发他雄心壮志的时代。
周俊见张锁昏迷,上前就要将他救醒,却被林轩伸手阻拦:“周兄,此处虽然已在城外,却并不安全,若是张大人醒来,硬要诸位回城受缚,那该如何?咱们也好劝说张大人,不如先行上了灵宝山,到时你们若想自立门户、私募兵士,与金狗作战,在下绝不强求你们入伙!”
周俊沉吟片刻,觉得林轩所说有理,此刻救醒张锁,定要再劝他一翻,就算劝服了他愿意离了汝州、私募军队,也要罗唣半天,不如先上灵宝山为妙。
当下抱拳道:“林兄弟,听你便是!”说完这话,他转头对众人高喊:“兄弟们先上灵宝山,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帮精兵皆对林轩很是佩服,且有大半已打算落草灵宝山,这听了周俊如此说,自然愿意。
林轩拉了牛春到一边,吩咐他回汝州城,令他等待几日,探听汪仲人消息,这几日之内定会有事发生,等王泽没了危险,便让他女儿和丫鬟回去与他团聚。之后带了张锁家眷并老不死一同上山,汝州泼皮帮大小事物交由麻皮去管。
牛春应了声,便转身而去。林轩带了众人直奔灵宝山。众人都是能武之人,体能自是很好,这一夜急行,天刚蒙蒙亮,便到了山上。
只陆方一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如快死了一般。
郑顺、张节见了林轩,自是大喜,又见他带了许多兵士上山,仔细一看却很眼熟,竟是那天在青龙寨的一众精兵。
登时明白林轩又拉了他们来入伙,心中更是佩服,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明白对方心意,都认为跟了林轩,何愁一身本事无处可用。
与郑顺等寒暄完毕,林轩亲自背了张锁,放于卧榻之上,这刚一放下,张锁便也醒了。睁眼一看,见是林轩,想起昨天被自己手下的兵士和一个陌生人击晕,立即起身,才发现周俊也在床边,当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道:“好你个周俊,朝廷养你供你,却是让你造反的么,这是哪儿!”
周俊最是服他,一时间想说却又感理亏。林轩微微一笑道:“张大人稍安勿燥,绑你入山却是在下的主意,你两百精兵和你都在我这灵宝寨中!”
“什么?灵宝寨?你不是青龙山贼么?”张锁去了怒气,换上惊讶之色。
周俊见状,才敢开口,他怕张锁误会,忙道:“大人,咱们亲耳听陆方所说,汪仲人过几日便要斩你,这才救了你出来。只是暂栖于林兄弟的山寨之中…”他语气逐渐平缓,很快将林轩三人夺了青龙寨,用计胜了自己这帮官兵,又带牛春入军营将自己这两百人“劫”了出来的事一并说了。
张锁在青龙寨时就对林轩颇为佩服,现下听了这些,更是吃惊,上上下下打量林轩,感觉此人身形虽然瘦,但丝毫不弱,相貌俊美,却也不阴柔,双眼中透露着很强的信念,看起来不是个凡人。
张锁心中暗想,莫非这人有做天子之心,若真如此,我却绝不能让他如愿,忙探道:“多谢林兄弟救了在下,不过林兄弟既然高才,不如投效朝廷…”
他话未说完,林轩双眼瞬间便得凌厉,盯着他道:“朝廷,可笑张大人一身本事却替朝廷做事!
你明明知道如今的朝廷,奸臣当道,蒙蔽圣听!你做了这许久的校尉,想来应该比我更为清楚!
这般下去,你能杀得了多少侵略我华夏的蛮夷!在下虽为草寇,却不似你这般愚笨,我等当聚集天下好汉,驱除所有杀我华夏百姓,抢我华夏钱粮的敌人!
天子官家现今是听了黄潜善、汪伯彦之流的无耻谎言,竟相信降服金狗,便能保住天下太平之话!而你身为朝廷武官,听的并非圣上之命,却是奸佞之人的命令。
既然无法让圣上明白,不如去了这身无用的官职,用你的拳头,用你的长刀,去杀灭金人,这样才是唯一让天子官家识破奸臣的方式,唯一保住我大宋江山的方式!”
这一番话慷慨激昂,张锁听了,心中却是激荡不已,周俊和屋外的精兵也是群情振奋,这些正解决了他们心中所想、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难题。
当下便有人喊了出来:“奋勇杀敌,驱逐金狗,至死方休!”不一刻呐喊声响彻全场。
张锁凝视林轩半晌,林轩丝毫不避开他的眼光,正气凛然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