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亲哥哥哎!您就别这硬撑了,快别往起坐了!"载振边说,边起身双手紧按于刘克武双肩,轻用力向床上往回按刘克武的时候,口中话语已带哭音的说到:"我的哥哥哎,不就是个旧伤,您咋成这样儿了呢?"
顺着他的力气,刘克武倒回到了床上。轻声咳嗽两声,才回了他的话:"在、在威海的时候,就、就有一颗东洋人、人的子弹,留、留在哥哥我这肋条上。过、过去吧,没、没当回事。没、没想到,这破、破东西,他居然生锈"
"啊?我的哥哥哎,子弹留身体里,您当那是什么宝贝呢?我的亲哥呀,那现在取出来了没?"载振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他的焦急,是多种原因的。
首先他与刘克武结拜,出发点是互相利用。但人心是肉长的,这个混蛋小子再怎么是个纨绔子弟,再怎么不是个东西,刘克武这三年来对他的好,还是真正把他感动了的。
其次,刘克武可是他们家这三年来,最大的受贿来源。三年之内,千万之财,那可是比其他所有人给他老子送的钱那总合,都是要多出几百万两的。刘克武现在这幅模样,万一真要翘了辫子,他家以后还上哪找这么大的财神去?
最后一点,就是他的大把柄,可还在人家刘克武的手上捏着呢!小月桂在载振留恋山东三个月的时候,是属于他的。
毕竟那个是唱戏的婊子,载振回北京之前,也就就能再喜欢也不敢带,把小月桂依然交给刘克武帮着照顾。
对于那个女人,刘克武实际上只不过是做戏,根本就没有与她有任何事实上的事。
所以,当初载振回京后,刘克武马上就在南市口买了套三进宅子,公然挂出了镇国将军府外宅之名,把那小月桂帮着载振金屋藏娇、由将军府邸给供养了起来。
载振此时真正的封爵,实际上是二等镇国将军。只因为他爹是个亲王,这才人前人后被人叫成了"振贝子"。去年还正是刘克武等人的帮忙,才让这小子提前正式得到了贝勒的封爵。
正是这种种的原因,载振的关切与焦急,实际上都是公私两顾的。若说朝廷里最不希望刘克武出事的,当首言新南复兴党众人和李鸿章、张之洞以及刘坤一这些人。而要说谁最怕刘克武出事的,正是这庆王爷父子和坐镇天津的荣禄。
一上任就能彻底控制住袁世凯,荣禄很清楚他身边那些帮他的人之中,肯定有不少都是名义上帮他、实际上早都成了刘克武的人。
对于这样的现状,荣禄也是丝毫办法都没有。连他自己那,都得靠人家刘克武的资助,更何况手底下那些人了。
满清的官场上,素来都是你拆我的台、我揭你的短。从北京出去以后,刘克武也曾经被荣禄接了袁世凯的礼,给参奏过。
让荣禄没想到的是,前些日子朝廷一正式让他去接替李鸿章当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第一个站出来全力支持他的竟然就是山东的刘克武。
三年之中无论荣禄参了刘克武,还是帮着袁世凯小小的为难了一下刘克武。按月往京城里送的"供奉"里,刘克武却从来没少了他荣禄的一份,而且还是最大的几份之一。
他一当北洋大臣,刘克武三天急调三百万银圆,让他有钱先把徐世昌那支部队牢牢的抓到了手上。尔后,又从济南送到天津两百万银圆的新式先进的机械,帮着他把天津制造局给重新弄了起来。
就在刘克武上书称病请休前一天,第一批从山东军政大学堂毕业的10名连德、美、法、英四国教官都首肯真正优秀的毕业生,又在天津武备学堂和保定武备学堂师资短缺的关头,带着一百五十万银圆到了天津。
施人与恩,以德报怨。慈禧能那样的信任和坚定的认为刘克武是她的人,当然与荣禄这个她的初恋情人、最大助手是密不可分的。
荣禄在直隶站住脚,半力来自山东。所以,载振父子怕刘克武出事,荣禄更怕刘克武出事。在载振来济南途经天津的时候,荣禄跑到了小站去拦住他,一翻交谈之后更加强了载振对刘克武这份"真心"。
强装笑容、强撑精神与载振寒暄了几句,刘克武知道对方心理的怎么个情况,自然不愿再多浪费时间。目光突然从载振的身上,转投到了站在他身后,那个胸前补服上绣着鹭鸶、头上却是水晶顶子的中年人。
挤出一丝笑,对载振问到:"三弟,那位就是京城名医、太医院的杨大人吧?"
"正是下官。下官太医院左院判何鸿期,见过刘部台"那太医说话之间,屈身就向地面上跪拜下去。
一听他这称呼,刘克武却连连摇手,急声回言:"不可如此称呼、不可如此称呼啊!本、本帅只乃一省、一省督办之职而已,怎、怎敢妄应部台之称呢!何大人乃系太、太后近身侍医,万、万不可如此来折杀本帅乎"
焦急的原因,正是面前这个西太后近身随侍太医对自己的称呼。山东军政督办,虽职权上已然等于是一省的全权负责之人,与总督平级平秩又平权了。但是按满清的规矩,非总督者是不能以部台为称的,不然就是逾越。
天津那有个直隶总督荣禄,这山东怎么说还是人家直隶总督治下的地方。刘克武要是认了这"部台"之称,那就等于是告诉世人,直隶已经被分成了两个总督管的地方,就是明摆着去和人家西太后的心腹争权、抢地盘了。
见到刘克武如此焦急,站在边上的载振却是笑了出来。他笑着,从袖子中抽出刚才吓的陆建章不得不引他入后院的那份圣旨。
打开之后面色一正,他朗声的说到:"山东军政督办大臣、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襄办大臣、文华殿协办大学士、山东将军、三等肃盛侯、北洋通商事协办大臣、正蓝旗汉军都统刘克武接旨。"
我靠!老子这重病在身哎!这也得接你们那狗屁的圣旨?刘克武心中暗骂一句,以目光示意一下身边兀自还在那不断擦着眼泪的两个老婆,在她们的搀扶下急忙从床上颤微微的挪身下床,尔后倒地口唱万岁迎起圣旨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山东刘克武,治鲁三年、军政两兴。多行改良,颇合变法诸实业事。其功不世、其才不世。今闻爱卿旧疾重复,特命太医院左判何鸿期随载振前去代朕探视,以示恩宠。唯念卿早日康复,可助朕成变法之大业。卿当好生调理,早日痊愈,朕于京中静待佳音。钦此、谢恩。"
这是什么圣旨?我靠了,这怎么跟皇上在跟自己这谈话一般?"代朕探视"?我去你大爷的吧!你这是让载振代天来试探我真病假病,该死的悲剧皇帝,老子想躲还不让了!
心中暗骂,刘克武正准备接旨的时候,载珍却又在袖子里再抽出了一份黄色包皮的旨意。笑着说到:"二哥莫急,这还一封太后的上谕呢!"
"啊?"刘克武一听,只能是停止起身,重新跪身于地上。心底里,却已经是骂的更凶了。这娘俩,不是这会就要公开来争夺自己这个大筹码了吧?那自己可要有的难做了!
"太后上谕:刘克武啊!你在山东捣鼓的那些个事,跟皇上的变法那么多的相同,你咋个就这时候大病不起了呢?赶紧让何鸿期给你治好,然后给哀家进京来。帮着皇上好好变法、给皇上多出点好主意。别让那些只会空谈的人,把你想出的那些好东西给办砸了。"
哎呀我去!这是什么上谕啊?又是一个谈话的口气!我靠的,整个满清时代,怕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接到过当权者这样的旨意了吧?刘克武清楚的知道,这是这娘俩在昭示恩宠呢!
这种谈话口气的旨意,最早是雍正年间那位雍正爷,给他手底下那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李卫首用的。尔后,到了乾隆年间,也就只有和绅接到过这样的圣旨而已。
之后的几朝。一直到了打太平军的时候,才与左宗棠、曾国藩和骆秉章,先后接到过这样类似皇家家书一般的圣旨而已。
这娘俩要干什么?把自己给当成那些他们祖先时代里的重臣了?要干什么?自己躲没躲成,难不成这娘俩不争不闹,要合伙来用自己帮他们重整旧山河了?
一脑袋的狐疑,刘克武颤微微起身接过了圣旨。载振在刘克武倒回到床上,让何鸿期为自己诊起脉的时候,才又笑着言到:"我的二哥哎,您可真病的不是时候呢!太后那啊,给张之洞、刘坤一和李鸿章他们那些老臣去信,皇上也去信问询,你知道吗?这皇上变法的事啊,可是满朝都认为唯二哥您能帮好皇上呐!"
"所以呀,您这一病呢!皇上不是太急,咱老佛爷可是急坏了啊!您也知道,皇上一心的想用的是康有为他们那些个狂悖之人,去主控变法大事。老佛爷不放心啊!那些个人都是什么东西啊?一见翁同龢帮他们了,您看他们那个得瑟、那叫一个狂妄啊!"
"太后不放心,怕他们把本来好端端的事,让他们那些只会空谈的家伙给弄砸了。而二哥您呢!又是我阿玛、荣中堂和李中堂这些年来,一手在太后的恩惠下保护住的人。太后对您放心啊!这才让小弟来这代天亲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