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的李鸿章师徒,就算想支持,也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如果真有财力,也不会连天津制造局的生产,都开始减少份额了。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那就是名义上执掌山东,实际上则是三省之主的刘克武。
地理上,山东出青岛两日即可达台湾。江苏那里,也只要出了扬子江的江口,就能顺海南下去供应台湾抗战军民。财力上,刘克武手上的钱有多少,那可是至少1亿两白银。
再加上山东这一年两季收成都很好,实业见效更是湖广、两江望尘莫及的八个月比三年。观天下,真能支撑台湾那么大耗费的,唯剩刘克武一人尔。
此时亲耳听到新南二杰,将玄机道破,辜鸿铭一回过神,竟起身快步走到刘克武身边,倒头便拜。
边跪他的口中边声显激昂的言到:"爵帅奇智,天下无双。您之大义,国之擎柱。您之大德,旷世难匹。不妄张部台言您他日必为洋务之继承首选人才,汤生过去多有微词,还望当今之大贤莫怪乎"
根本没有预料到,刘克武匆忙地身探手,将辜鸿铭从地上往起拉的同时,嘴上说到:"大贤之名,吾当不得。略尽绵力,与台湾刘将军和那些前赴后继、血战保土的将士们相比,仲远不过区区一供输之人而已。"
"先莫只说台湾之事了,仲远,难道朝鲜那些勤王反日联军,也和你有关系?"马玉昆的急脾气,是很难该的。他见刘克武将辜鸿名从地上拉起来后,立刻就对着刘克武发了问。
将辜鸿铭按到他的座位上,刘克武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才将脸对向马玉昆说到:"不错,朝鲜十三路勤王军,都乃小婿全力支持的。金永涣、朴正健和李载晃那三大军,一直都是通过英法的商船,在由小婿补充着军需和粮草。"
听完此言,马玉昆恍然大悟刚想开口,坐在他身边的聂士诚却先是若有所思的笑声低吟到:"声东击西、拖其后而扰其行"
辜鸿铭一听到聂士诚的话,立即拍着手接话,望着刘克武笑言到:"爵帅好计谋,那东洋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从咱大清把朝鲜和台湾割去了,反成了他们再来侵扰中原的最大一个拖累。妙哉、妙哉啊"
这回终于轮到马玉昆接话了,他大笑着在辜鸿铭的话说完,接话说到:"好你个仲远啊!难怪荣中堂在我来之前,都在夸你小子是个奇智之材。要不是你这么北面朝鲜帮着那帮棒子弄出十三路人马,东洋狗可能上个月就又跟老夫在辽东干上了。"
淡然笑过,刘克武微微低下了头,言到:"岳父过讲、荣中堂过讲了,小婿也不过是为保中华暂不再受战火纷扰而已。不过,这次可就有事要请岳父和姨丈帮忙了,因为下一步要做的事,洋人是不会帮咱们的。"
"何事?只要老夫能帮的上,你小子尽管说。"马玉昆不会再做任何含糊,现在他的希望,就全在这个新女婿的身上了。
他那宝贝儿子马廉缚现在就是一混资历的,根本就没什么才干了。三子其他两个一个战死在新疆了,一个把命扔在捻军手中。大女儿嫁出去以后,那个夫婿现在就在翰林院也成了个资深编修,根本没可能出头了。
聂士诚却与他的情况不同,此次已经将大儿子聂宪藩带来了济南。他听完马玉昆干脆到连是什么事都不问,就直接答应后,皱着眉头略一沉思,随后抬头言到:"只要不违朝廷纲纪,老夫手上的武毅新军,也会权全力配合仲远。"
这话说的很明白,你刘克武现在背着朝廷,在那支持台湾和朝鲜的反抗势力。台湾的事,唐景松都被朝廷召回来了拿办了。朝廷的态度很明确,既然是卖给人家日本人了,就不要再闹来闹去的。
朝鲜的情况也一样,那个李载晃,本就是朝鲜国王的王子。既然朝廷已经把朝鲜让给日本人了,你刘克武再在那一力孤行的去支持他们抗日,那就是违反朝廷的个纲纪。
聂士诚的话,让他在刘克武的心中的大英雄形象,再次受损蒙尘。听完他的话,刘克武心中不禁暗骂,不过,骂的却不是聂士诚,而是那该死的封建礼教。
正是那些该死的封建礼教,让晚清第一强臣李鸿章甘当卖国贼,为那个腐朽无能的朝廷扛下千古骂名。正是哪些该死的封建礼教,让现在聂士诚也在犯着与李鸿章同样的毛病。
想到这些,刘克武突然在马玉昆用热切观望自己的目光之下,语锋一转,笑着说到:"至于何事,我们稍后再谈也不迟。在下有一事,倒想先与辜先生探讨一下。"
闻言面生疑色,辜鸿铭没想到刘克武谈着朝鲜和台湾的事,却突然把语锋转对向了他。但既然刘克武对向了他,辜鸿铭也只能拱手回问:"不知何事,爵帅尽管言之,汤生可当不今世大贤的一句探讨。"
目光如炬,刘克武在其话音一落,就以目光紧盯住了他,面带微笑的言到:"辜先生午饭前在前院,初见李二公子之时,不知威吓会嗤之以鼻呢?"
不明刘克武为何问及此事,辜鸿铭虽知刘克武与李鸿章情同师徒,但他背后是一直在支持着山东的张之洞,所以只是微一迟疑,立刻开口回到:"连京城给太后唱戏的一个苏丑,都能以死殉国,言名李二先生卖国。难道,此事爵帅还需再问汤生吗?"
"哈哈"狂笑声起,越笑声越大,众人的目光不禁齐齐盯住了刘克武。只见刘克武笑声越来越大,竟在笑声震耳之时,全身都颤抖起来。
突然,笑声停住,刘克武仰天长笑的头再垂下对向众人时,眼角竟已有两缕泪痕。刘克武笑到哭了?众人均是大惊大奇。一个堂堂的山东新王、一个辽东、威海、天津三战大捷流血不流泪的旷世少年哭了?
辜鸿铭惊奇之中,却是众人惊疑之间,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不知爵帅缘何如此狂笑?难道,汤生的话,就如此好笑吗?"
摇了摇头,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刘克武对着辜鸿铭摆了下手,面色变为苦相,沉声言到:"非汤生言词好笑,我是在笑苍天,在笑苍天弄人啊!"
"此言何解?那李二先生卖国,与苍天又有何干?"辜鸿铭不明所以,问完后睁大了眼睛,盯住刘克武等着回答。
看了他一眼,再扫视下在场的甘军和两江代表,苦相不变,声更低沉的说到:"人人均知马关之约乃系老中堂所签,然各位都为这朝堂之人,那般大的事,各位认为老中堂真就有权专权签约卖我国土吗?汤生该会看到了,莫理逊先生的报道呢?"
莫理逊的报道,辜鸿铭与那位此时在中国最有名气,乃至全世界都知其铭的中国新闻专家是朋友,他当然知道那个洋记者写的报道是什么。
略迟疑,辜鸿铭只很短时间后,立刻开口回到:"莫理逊与李二先生的交往,远胜于其他各位。故,其人所说马关之时,李二先生是将谈判条款逐一上报朝廷之事,实有为其开脱嫌疑"
"哈哈"狂笑声再次突起,刘克武以狂笑打断了辜鸿铭还想说下去的话,笑声微小一下,望着他说到:"人都言湖广大业张部台、论智论识属汤生。哈哈,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汤生之才了。"
"爵帅此话何意?汤生不敢与张部台媲美,但也不至于到了让爵帅,因李二先生卖国之事而取笑在下吧?"辜鸿铭说此话的时候,脸上已露出不悦之色。
摆了摆手,刘克武停住了笑,面色重新沉下去,对他说到:"本帅绝无取笑之意,反倒有三个问题要问汤生,还请汤生扪心自问、以诚言回答。"
"何事要问,爵帅尽管问来便是。汤生为人虽自知多有狂悖,但素来不与人谎言对之。"辜鸿铭的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怎么说他也张之洞幕僚之中,名气最大、身份最高、学识最好的一个,刘克武这样当中以笑而质问,他当然高兴不起来。
看到他那幅样子,刘克武却无意把话往回拉,而是继续直追而问:"第一个问题,汤生自幼成长于海外之地,学识旷世少有人匹敌,那我请问,您可知法国出过一位拉夫特将军,代替法国皇帝去与英国人签约割让了多个岛屿给英国人之事?"
"确有此事。"
"那就再问第二个问题,汤生于国学的造诣,也少遇真能抗衡之人。我想问问,李中堂接受的是什么教育?是儒家之忠君之思,还是日本之奴役之学呢?"
"当然是孔孟之道。"
"好,那就到了第三个问题。中堂大人何职何权?即便是北洋独撑我中华半壁江山,但朝廷何时给过中堂大人独擎天下、独断朝纲的权利否?还是何时君有所闻,李中堂有过自立篡权之心呢?"
"这"
一连三个问题,刘克武连连发问,辜鸿铭完全是在下意识的回答。等三个问题回答完,辜鸿铭才似乎想到了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