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克武也不可能把权利彻底的放给他。不等王士珍站起身,刘克武一挥手又补充到:"你这盐政警察,平时主责各地稽私、运盐之事,协助各地警察局去维护地方治安。各地的警察局长,若遇人力不足、战时紧张状态,是有权直接调动各地盐警的。"
这话一说出来,王士珍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权给却不大撒把,为帅者控兵之道也。没有哪个真正够英明的元帅,会在军权上搞分封的。那样一旦打起仗来,很难号令统一。
如此平时让各地警察局长管着盐警各中队,可以让各地先号令统一。而这段时间以来,刘克武利用岑春煊打贪官之后,换到各地去也都是新南军心腹之人。王士珍很清楚,这样一来他既有兵权,又不可能擅权而脱离刘克武的控制了。
反正自己也是刘克武的部下,就没想过自立什么的。王士珍面色只是稍一凝,很快就又换上了笑容,对刘克武问到:"那爵帅准备让盐警都装备什么枪械呢?给不给标下配火炮等重火力呢?"
一声爽朗的大笑之后,刘克武说到:"你呀,警察要大炮,被那些现在眼睛紧盯着本帅的家伙知道了,还不说本帅是跟朝廷藏心眼、玩藏兵之术啊。你的盐警,全为骑警。制式装备嘛,普通警察为步枪、下士以上均配手枪。至于手雷、地雷什么的,你的盐警队也不用了,你可以把你的这盐警就当成是本帅的一个全轻骑兵的镇就好了。"
整整两万人的骑兵?那要再有机会上战场,操练部队很有办法的王士珍似乎看到了他自己带着两万多骑在马上的精锐,紧随在刘克武的左右高喊着口号,迅猛的冲进敌阵将敌人砍的人头纷飞了。
新军现在按刘克武的指令,现在已经是步、炮、骑三军协同作战思想深植到了基层士兵的心中。但如果真是两万骑兵一起冲上去,王士珍相信,这个世界上怕还难有哪个国家的军队顶的住两万骑兵的一阵迅猛之击。
欣喜之色稍现即逝,王士珍先是笑了一下,但很快就又眉头紧锁的看向刘克武,开口问到:"至少18万条毛瑟枪、4、5千把手枪,还有弹药和战马!爵帅,我那盐运司里现在可只有700多条马枪、900条杂牌步枪,手枪更是只有百多把,战马也不过两千匹。这其他的军械,爵帅准备如何给标下配啊?"
放下手上的茶碗,刘克武一正色,说到:"查拿私盐、收缴脏资尽归你用,这还不够你添购战马和枪械的吗?而且,我和马藩台也不会逼你快速成军。一年,一年之内查盐之资尽归你盐运司自行使用,不用再交布政司。"
又是靠查没之资的手段?王士珍听到后,虽感方法雷同了,却马上换上了笑容说到:"谢爵帅,一年之后,标下定将盐警练成和时可保一方安宁、惩私拿凶精锐之伍,战时可做冲锋陷阵、勇武之师。"
"我相信聘卿兄你有这能耐,一年后我要看到你的盐警,成为我山东守护的一支秘兵锐伍之军。"言下之意张謇是听不明白的,却是让负责是兰陵基地筹建的王士珍,和知道那秘密基地计划的吴景濂听的很是明白了。
这盐警总队,另外的一个职责就是帮着王士珍去建秘密基地了。这样一来,让王士珍心底更是痛快了,因为这段时间,秘密基地的选人、调人一直都是个难事。
现在刘克武将盐警大权一交王士珍,他完全可以采用冒名之术,让基地那些人也有了拿饷的合理出处了。
摆下手示意让王士珍落座,刘克武面色更重的重新开口说到:"这第三件事,就是矿山开采与招商之事了。矿山之采,一开则必四方争抢之。而山中矿眼之多,现已经探明的就不在少数。让岑臬台同来,本帅就是想问下岑臬台,官员家眷参与经营,臬台大人可有何见解吗?"
听到刘克武这第三件事,岑春煊不禁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岑春煊才拱手回到:"我大清现在官商之人比比皆事,只要监管得力,则全无官吏家眷参与经营而难控吏治廉明之忧。"
"那本帅前日派人给你送的那个方法,岑臬台认为可行否?"刘克武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头垂吹着手上茶碗里的热茶水,但是眼角却瞄了一下也愣住的张謇。
岑春煊又是一拱手,说到:"回爵帅,您前日所送之法,非但极是可行,更是可在矿山开采之外更多行业上施用。官员家眷经商,其帐定期授按察司查检、理核,则官员再无以商事来洗贪贿所得的机会。此法在我司,已让所有司员大叫奇妙也!"
既然主管全省司法、吏治的岑春煊都这样说了,刘克武喝完一口茶后,将脸正对上了也似乎明白了刘克武提及此事原由的张謇。
微笑着盯向张謇,刘克武开口说到:"张通政,您也听到了,岑臬台只廉洁,想必可为当世之百官楷模。十日连雪百起冤案,惩处四十多硕鼠之徒,相信张通政您也不会怀疑他也会以权挟私,想在矿事之中取利吧?"
脑门子已经沁出了汗珠,听到这样一个杀日本人就象宰鸡一样,眼睛眨都不眨的新主子的问话,张謇明白了这是刚才他与刘盛休发生争执引来的问话了。
连忙垂头一礼,张謇回到:"下官自是相信臬台大人之廉洁,更不敢质疑爵帅之清明。只是这官员眷属公然参与官办之商项,毕竟会让民间有太多的非议,故,方才才与老军门因此事发生的争执。若如臬台大人所言,实为下官妄论了。"
微笑变成了大笑,笑过一声后,刘克武才看着张謇说到:"季直兄你的宏言阔论,本帅已早是多有拜读和领教。只是,您毕竟于诸多新法上,只有理论而无实践。这次您与老军门争执,非但无过,反有了一功。"
搞什么?无过反有功?得罪的可是你的老丈人,那也就等于间接的在怀疑你刘克武有贪渎之嫌。在场的人听到刘克武的话以后,不禁都满面疑问的盯向了刘克武,等待他的下文了。
见四人都盯向了自己,刘克武笑了一下,面色一沉盯向了岑春煊说到:"岑臬台,即日起你再加一项新规。凡是官员眷属参与商事者,在我山东境内的,不光要其日后接受你们按察司的监督,其投资款资的来源,也必须报备接受核查。若是贪贿所得,你就直接全给我查没之后,转给吴学政拿去办学吧。"
"啊"
四人全的呆住了,敢情张謇无过有功,是给刘克武提了个醒,让他又多出了这么个整治贪官污吏更阴毒的损招。
满清官员的薪俸,那是历朝以后都算的上是低的。就算是那些王爷们,一年的俸禄也未必够他们养活一大家子人的。要是让官员们靠着俸禄过日子,甭说是官服,就怕是他们连饭都吃不饱。
一品官的俸银每年不过一百八十两,每月只到十几两银子(京官有所谓"恩俸",即照原俸饷另给一份;另外给一点有限的俸米),小一点七品官知县之类,每年俸银只有四、五十两。
按常理来说,这样微薄的收入在当时的社会中,只能算是小康型或温饱型的生活水准。但是,当时许多官僚生活穷奢极欲,挥金如土,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呢?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靠灰色收入。
当时,凡是州、县官,主要靠征收钱粮时进行盘剥。钱粮就是田赋,最初征收实物,后来改成"折色",即征收银子。
无论征收实物或银子,都有一种"耗羡"陋规,所谓"耗羡"即指在征收银粮时,以弥补损耗为由在正额之外加征的部分。
一般情况下,征收的银两中,每两加征四至五钱作为火耗;粮一石加征二升到一斗几升,整个州、县总量是一笔可观的数字,实际上这笔耗羡并不归公。
这些钱哪去了?全都进了州、县官的私囊,成为公开的、照例的好处。有时候各种各样的额外陋规,甚至超过正常税收的十几倍。
雍正年间,为了革除这个弊病,就把耗羡归入国库,另外发给官员"养廉银",例如知县看缺分如何,每年给"养廉银"几百两到一千两不等。
但是地方官并不因为有了"养廉银"而廉,仍然在钱粮上打主意,可以借口银子成色不好,也可以借口粮食质量不好,而任意敲诈勒索,而且田赋可以用钱交纳,经手官员就任意把钱价压低。
譬如说,市价二千文合一两银子,他可以定为二千四百文合一两;田赋上缴有一定数量,通常缴到八成就算完成了任务。
如果有水灾、旱灾,明明收成是八成,可以报五成,农民实际田赋不少缴。多收的银粮都到州、县官和他们爪牙的腰包里了。此外,人们打官司也是州、县官索诈的好机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