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刘克武在辽东战场上的勇武,调到广安门后的才干来看,奕劻也知道他正在和洋人合伙做生意。假以时日,没准就真的能再为大清朝培养出个中兴之臣,这才是奕劻最想做的事。
心里有自己的主意,所以奕劻站起身又将刘克武拉起来后,笑着说到:"仲远啊,我这儿子可是不争气的很。以后呐,我还真希望你能多带带我这儿子啊。"
说完,奕劻转身看向载振说到:"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整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照这样下去,以后怎么接我的事儿。"
被他爹一说,载振只能低头不做声了。刘克武却连忙拦过话,帮他辩解到:"振贝子也是少年好乐而已,王爷不必担心的,小的相信用不上几年,振贝子一定能成得大器的。"
奕劻听完自己这话,微笑着说到:"这好车还需好马拉,本王这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仲远你能否答应吗?"
大爷的,这又要干什么?刘克武可不知道这个庆王爷,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但也只能一抱拳说到:"王爷打有驱使,只管招呼一声即是,小的肝脑涂地也必完成就是。"
"哈哈,本王可不要你肝脑涂地。"奕劻说完后,站起了身看了看载振,又看了看杨度,最后才将目光落回自己的身上后,说到:"这杨度名义上是你的管家,可我看你实际上就是把他当兄弟。把他当兄弟,能不能再多我这犬子一个呢?"
我靠了,不是吧,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让自己跟他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结拜嘛!那个载振,的确是满清现在这些贝子里,最得西太后喜欢的一个。但他同样,也是最没正型的一个。
要跟这么个家伙结拜了,自己的名誉,日后一定受到影响。这个时代里,无论是真有血性的武将,还是那些顽固的文人,都是很看重为人和声望的。
这庆王爷已经说了,自己不干还不成。得罪了这个老家伙,那自己就什么大事都只能做梦了。
一狠心,刘克武笑着站起身,说到:"既然王爷有如此美意,只要振贝子不闲在下出身寒微,小的自然求之不得。"
"哪里话、哪里话,刘爵爷您在辽东的盛举,本贝子早就想结交了。"载振满脸带笑,站起身说到。
站在一边的杨度,却是一愣神。他没想到,庆王爷竟然把他也算在内了。这段时间,杨度是一直帮着刘克武在四处送礼、办事的。
没想到,竟然让庆王爷发现了他的才华。庆王爷现在是想尽一切办法,在拉党结私。一来能让他有更多收钱的机会,二来可以趁机加大他在朝廷的掌控能力,三来还可以让他落个好名声。
庆王爷不给刘克武和杨度再多想的时间,于是向站在一边的管家说到:"去,叫人给我摆起一桌酒席来,他们哥三,今个儿就当着本王的面结拜了吧。"
既然事已至此,刘克武只能和杨度对视一下,无奈了笑了笑。但转头再看向奕劻和载振父子的时候,却都换回了谦恭的笑容。
坐在客厅里,边等待着庆王府的下人上菜,刘克武边又与庆王爷说起话来。对着庆王爷一抱拳,刘克武说到:"王爷,小的还有件事,想麻烦王爷给知会一声。"
既然这两个人,已经要成了自家儿子的结拜兄弟了,庆王爷也就满脸是笑的看向刘克武问到:"什么事,说吧。只要本王能帮上你的,尽管跟本王说。"
要不是老子跟你那不成气候的儿子结拜,你会这么痛快?不花钱就甭想吧。心里很清楚这个王爷,刘克武的脸上却只能堆满笑容。
冲着奕劻拱手一礼后,说到:"王爷,我想把我那魁字营,等我岳父来了以后,扩充到满员的。这吃空饷,毕竟不是长事。可这装备上,兵部不批、户部不划钱,小的也没无从解决不是?"
整个中国封建王朝时代,在军队里吃空饷的事,是人所共知又心照不宣的。这种情况,尤其是到了明朝和清朝,几乎就找不到任何一支军队,是真正满编制的。
当初刘克武刚接手广安门的时候,曾经跟恭王爷和这个庆王爷,都提过想招募新兵的事。这两王爷,却是异口同声的笑自己傻。一笑而过,就给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他们这样做,也跟自己给他们送钱花有很大的关系。在这俩王爷的脑袋里,还简单的认为,刘克武这样的军官,也就只能靠克扣点军饷、勒索点商贩才能继续给他们送供奉钱了。
果然,和前两次提一样,庆王爷听完自己的话后,盯着自己笑了一下后,说到:"我说你小子怎么就死脑筋呢?这事要报上去,还不得给太后问了你罪啊。听我的,先这么跟着混吧。等你那老岳丈来到了,你连人带枪一起找他要不就得了吗?干什么还要自己个儿这花那冤枉钱啊?"
再明白不过了,这回又落空了。好在自己来之前,已经想好了。
奕劻的话一说完,刘克武立刻接过话说到:"王爷,那咱不往上报,还请您给荣大人打个招呼,小的自己筹钱。兵足了,还请王爷跟太后那说下,军制也改下才行。小的没别的想法,只想带出支象样的队伍来,给王爷您多争口气。"
我练兵练的好,你不也跟着沾光吗?见到自己已经这样明说了,奕劻还是带着迟疑的表情,盯向刘克武问到:"那经费你全自己个儿解决?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呢。朝廷刚吃了败仗,很难给你调拨出军费来的啊。"
"小的愿意自己全部自行筹募,朝廷只需要按全额给小的发该给的就成。"刘克武早就想好了,拿大价钱武装队伍,总比给这些贪官们送进腰包的好。
甲午一败,西太后那早已经急了。整天的在宫里大骂那些将领都是蠢货,这个消息刘克武通过德公公,早已经听到不是一次了。
打太平军的时候,清朝廷就是靠着团练武装,把那场浩大的农民起义给打没的。现在国难又来,刘克武很清楚,战后许多练军被裁汰的真正原因。
那些练军战败,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西太后看出了一些苗头,她怕有些练军继续存在下去,即消耗她那个朝廷的银两,又成了私人武装。
一个专权的女人,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点威胁到她对中国统治的势力出现的。而自己如果现在请奏,首先战功卓著,其次这段时间的金钱砸到正地方,已经让西太后对自己有了信任。
如果不是真正的信任,也不可能调回来,放在外七门最容易直接兵进内城的广安门,一直不再动了。这样的情况,从前也只有曾国藩和李鸿章的嫡系,才出现过。
既然西太后对自己有了这样的信任,那自己再加上一条。军火我自己买,军费我承担七成,再把队伍给你建到满员来。给你用支真正的精兵,守住东大门,不信西太后不干。
其实刘克武还有个小打算,那就是以往城防军一旦自筹军饷,那就意味着朝廷至少要把当地的一半税收,直接划归那支军队自行收取。
现在广安门在自己的治理下,已经是与日俱增的增加着税收。刘克武粗略的算了一下,如果按现在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一年之内完全有把握,让广安门一带追上内城王府井、大栅栏等地方的收入。
当然,这些奕劻是想不到的。他虽然知道刘克武在广安门弄的是有声有色,但可想不到刘克武后面,还有很多更好的招没用上呢。
所以他听完刘克武的话后,口气松了些:"那本王一会进宫,给你试下吧。你小子一定又是写好折子了吧,拿出来吧。"
讪笑一下,刘克武从袖子里抽出了实际上是杨度操刀的奏折,交给奕劻后赔笑的说到:"小的就知道,什么事也瞒不了王爷您。"
奕劻微笑着瞪了刘克武一眼后,先打开折子看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客厅西面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载振见到酒席布置好了,冲着他爹说到:"阿玛,酒席布置好了,咱们桌上说吧。"
奕劻听完后,挥手对刘克武做了个手势后,四个人就走到了酒席边坐了下来。刚一落座,奕劻就冲着刘克武问到:"你是光绪元年生的吧?"
"回王爷的话,是的。"刘克武心里明镜似的,这老东西这要是故意把称呼弄的更近些。
不出刘克武所料,奕劻问完自己后,又面看向杨度说到:"皙子,你们三个里,数你最大,你是咸丰十一出生的对吧?"
杨度微微欠起身子,一抱拳说到:"回王爷的话,小的的确是光绪十一年出生。"
转过头,奕劻看向了载振后,郑重的说到:"拿起你那酒杯,给你大哥和二哥敬酒吧"
"小弟给二位哥哥这敬酒了,请二位哥哥满饮此杯。"载振说完,端着酒壶,给刘克武和杨度各倒满一杯子。
二人端起酒后,一起一饮而尽。这次轮到了刘克武给杨度倒上了一杯酒,然后说到:"大哥请满饮此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