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州距苏州不远,逆流而上花了半日时间,一路上亭台水榭,画舫美女如云让昕悦激动的大呼叫。
齐云庭倚在船舱角上,安静的闭目养神,偶尔抬眼看一下少见多怪的妻子。
“哇,美女啊!”在她第十八次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齐云庭连眼皮都懒得抬了。昕悦揉揉太阳穴:好像拉着自己老公看美女是一件比较蠢的事呵。
到了苏州他们没住客栈,而是住进一处比扬州别院还要大、还要精致的宅邸。齐云庭只淡淡的:“这是咱们在苏州的房子。”
昕悦感叹:住房荒就是给你们这些到处闲置别墅的人造成的。
安顿好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带她去吃东西。来到最为热闹的吃一条街,酒酿饼,米矾饼,油酥大饼,南瓜饼,火腿萝卜丝饼,老虎脚爪,糍饭,豆腐花,八宝粥,鸡汤三鲜馄饨,绉纱馄饨,虾肉绉纱馄饨,糍饭糕,三脚包,焐铜菱,荠菜三丝春卷……
昕悦吃的不亦乐乎。
齐云庭在一旁腹黑的笑:吃吧,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
牵着手走在华灯初上的夜晚,姑苏城的夜生活还真是丰富,街道两旁的茶肆酒楼灯火通明,与河道里画舫上的红灯笼交映生辉。
是谁在用琵琶弹奏江南曲,侬音软语,惹人醉。
昕悦觉得宛州生机勃勃在于它的繁华,苏州轻歌曼舞在于它的意趣。
二人并行在石板路上,对于她来惊喜无处不在,忽左忽右的乱跑,齐云庭含笑由着她,护着她,宠溺的眼神羡慕死了一干姑苏美女。
“悦悦,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倒一杯茶给她,用大毛巾帮她擦干沐浴过后的湿。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苏州。”目光灵动,神采奕奕。
摇头。“纪念日。”
“今天是意儿和风儿过满月的纪念日。”昕悦觉得自己猜对了,骄傲的扬起挂着水珠的俏脸。
颓败的坐在椅子上,眼里满是失落。
昕悦最看不得他这种伤心地表情,就倚到他身上,柔声道:“怎么了?”
顺势托起翘臀,分开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腰间:“悦悦心里如今只有孩子,竟没有我的位置了。两年前的今天,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抱了你那么久,担心害怕,你醒过来,我的心才活过来。悦悦都不记得和为夫的回忆了么。”
双眼哀怨的看着她,嘴角微弯,含了一抹委屈。
昕悦郁闷:怎么跟个受气的媳妇似的。
“本来我想带你来苏州的那天是我们扬州定情的日子,因你身子不便,拖延了这几日,竟到了另一个纪念日。过往的滴滴都深深印在云庭脑海,悦悦呢?是不是不爱我了,从前你总是失神的看着我呆,如今又多久不曾注视我了;从前我离家一天你都会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只要远远看到我的身影,便会飞奔过来,如今我出门几天你都无所谓;其实我宁愿你哭闹,宁愿你扯着我的袖子不依不饶,宁愿你……”
“云庭,我爱你……”把头埋进他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
有多久不曾这样了。
是哦,这一年来一心扑在孩子身上,还要管家,确实对他忽略很多。只由着他百般宠溺的呵护自己,却忘记了他也渴望被疼爱。
别的大户人家都是做完月子就让孩子跟着奶娘睡,唯恐耽误了自家男人休息,且女人都是睡外侧,为的是方便夜间倒水伺候男人。
可是,他们在一起向来是齐云庭睡外侧,只要昕悦口渴了干着嗓子一哼哼,他马上去倒水。两个孩子晚上哭闹,或是吃喝拉撒,他都任劳任怨。
自己白天还能补个觉,可是他呢,又出去忙生意了。
这样想着愈心疼,捧起他的脸出神的细瞧,眼神也柔的能滴出水来。
“悦悦,你知道的,这一年不是半途而废就是草草收场,在这样下去我就英年早泄了。”
看他可怜的模样,昕悦展演一笑,豪爽的道:“好,今晚我一定伺候的夫君舒舒服服的。”
灵巧的双手解开一层层的束缚,齐云庭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双眸微眯偷窥着她已然松垮的衣领间的风光,似是不满意她慢吞吞的动作,双手不自觉的在她腰间一拂,前面便于他坦诚相对了。
昕悦主动奉上樱唇,胸前鼓胀胀的贴上他壮硕的身躯,“怎么不似从前柔软呢?”
他无须用手摸也能感觉到不同,唇瓣辗转间抽空回到:“今天都不曾被吮过,自然胀满。”
她在陈述事实,他却听成了邀约。
低头美美的吮咂,甘之如饴。大手游移而上,如大圣捧桃。
一声,已感觉到身下的雄壮力量,这次不待他进攻,略略欠身,便裹挟住他的心急。
攀住他厚实的双肩,借力挥洒,用尽全身的热情,在上下顿挫间感受融合之美。
他乐得享受爱妻这般付出,忽而捉住一对跳跃的白鸽尽情肆虐,忽而手握腰间助她疯狂……
这十分费力耗神的运动项目让她骨软筋麻,香汗淋漓,伏在他肩头喘息之际被抱到梳妆台前。
“悦悦可还能站住?”细吻晕红的耳后。
“我哪有那么衰。”愠怒回头。
他轻笑着放她双手于台上,“借力吧,免得撑不住。”尤不满意似的,抬起一条莹白也置于上面。
左手握在腰际助她支撑,眼神细细品过,右手寸寸抚摸。
“啊……”惊诧于他突然闯入。
“娘子再叫大声些,为夫爱听。”一脸陶醉的痞笑。
啐了他一口,咬唇羞怒回头,却见铜镜中:人重叠,影交织,曼妙身姿并壮硕胸膛。线条乱,身形晃,一片雪白惹人眼。一对粉红蔷薇乱颤,一条昂扬龙头进出……
他沉醉,喷云吐雾,辰龙摆尾,惊起娇喘连连。
睁开朦胧睡眼,他正在桌案前核算账目,亵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轻轻拨打着算盘。
见她醒来,端起暖炉上焐着的一杯参茶坐到床边:“饿了吧,把这吃了。”
昕悦坐起身用被子掩着胸前的肌肤,惹来他轻笑。
是呢,他什么没见过,何须遮掩。
昕悦喝完参茶,把碗交还给他,舒服的躺倒,手中拽着的锦被始终遮在锁骨处。
齐云庭很绅士的把碗放到桌上,重又坐到床边,贪婪的舔舔唇:“我也饿了。”
那眼神看得昕悦毛骨悚然,咋这么像饿狼盯着猎物呢。
“唔……”
饿狼终究没有放过梅花鹿,在那红粉的梅花吻痕上追加新的烙印,“悦悦,我爱你……爱你,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
真的是就像老鼠爱大米呀。
只是吃法不同而已。
累极昏睡到下午,沐浴更衣,饱餐战饭。
昕悦散着如瀑青丝犹豫该不该让他带自己出去玩,偏巧他提议:“今晚月色甚美,悦悦也累了,我们就不要上街了,到后花园赏月如何?”
她温婉的头,做听话的媳妇儿。
繁花似锦、落红满地,月华掩映娇花,清辉笼罩伉俪。
把酒言欢,畅谈初识之日,欢喜冤家的趣事;对月谈情,遥想新婚时浓情蜜意。
“悦悦可还记得花下之约?”热气呵在耳畔,让人心里痒痒的。
她不胜酒力,只半杯人已晕醉。斜倚在他脸侧只嗯了一声,脸颊绯红,秋波荡漾。
轻解罗裙,三千青丝倾泻,如瀑如雾;醉眼迷人,雪白细瓷映着红粉花瓣。
他轻笑:“果然苏州的花更艳。”
暖风吹过,胸前的一对蔷薇招来同伴无数,笑看夫妻缠绵。
花不解语无妨,人解风情便可。
彩蝶妍丽舞于身前,不及佳人万分之一。此生此世,惟愿恩爱永不休,缠绵似水流。
今夕何夕,竟似回到新婚时,娇羞爱眷,鸳鸯双飞。
我的爱岂是几句言语能够表明。
微风起,花雨飘落,遮起粉红屏障;十指相扣,心心相印,爱恋几时休?
午饭的香气入梦,睁开眼刚好对上他戏谑的双眸:“起床吃饭吧,下午就回去了,再不出去转转就没机会了。”
横了他一眼,嗔道:“被谁害的呢?还好意思。”
给她拿过新衣,帮忙穿好。
“我不喜欢醒来时你已穿戴整齐,哼!占人家便宜。”
“好,那我们脱了重睡。”
打掉他的魔爪,昕悦跳下床,简单洗漱后抓紧填饱空虚的肚子。
热闹的苏州城中自然有很多物件在卖,但凡漂亮的、有趣的、稀奇的统统收入囊中,回去再仔细研究,取长补短。
齐云庭乐呵呵的跟在后面付钱、拿东西。
顺流直下,黄昏前就到了家门口。
三个孩儿正在门口玩耍,几个大人时不时向河道里望望。
船靠岸,老规矩——抱她上岸。
“娘……爹……”两个粉团冲了过来,昕悦抱起意儿:“想娘了么?”
“想。”稚嫩的童音惹人爱。
“哪想了?”
手指指自己的心窝。
昕悦咯咯笑了,看旁边那一对父女也在进行相同的戏码。
“大嫂,苏州景色可美?”郭叶是北方人,对天堂一般的苏杭名城自是向往不已。
昕悦哀叹:苏州美景,我见了个毛呀?
“繁花似锦,甚美。”齐云庭面不改色心不跳,却抛给昕悦一记暧昧的笑。
“哼哼!”白他一眼。
云海大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云树接口道:“景色美否不重要,关键是身边相陪那人是谁。”
云海调侃不意外,云树竟出这种话,意儿在她脸上猛啃,昕悦转头间却见河道对面那辆熟悉的华丽马车驶向祝家。
原来枕边人一直不是心中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