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庭来悦菱记接老婆孩子的时候,一堆姐夫人不顾羞怯争着上前搭讪,不由令他皱起了眉头。
面带六分和气三分警戒一分无奈,护送妻儿上车。不料齐满意却将手里的金元宝丢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身上,齐云庭忙替儿子道歉,那姑娘的母亲却是处变不惊,捡起金元宝笑盈盈的奉上:“少爷肯把爱物丢到女身上,看来是有缘呢。我们是城南江家,大少爷想必听过。”
“是啊,江记凉茶远近闻名,悦悦最喜欢了。”齐云庭面带客气的微笑。
“哦,”老夫人眼前一亮,“女手艺甚好,不如让她去给少奶奶做些吃食吧。”
周围人们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一个个绞尽脑汁寻找话题插嘴。
“这怎么好意思,她想吃我去江记给她买就行了。多谢夫人!”拱手作别,一家人在人们的注目礼中回府去了。
所谓异性相吸,下车时意儿便要娘抱,风儿要爹抱,于是一人抱一个进了家门。
夕阳拉长了人影,孩童天真的笑声缀着回家的路,庭院里盛开的繁花映着娇美的容颜,如此温馨的场景让齐云庭心里暖暖的。
“云庭,你有没有觉得那些人很奇怪。”
“好像是有热情过度。”
“难道是看上了咱们意儿,想进齐家当童养媳?她们岁数忒大了啊。”昕悦把自己怀里的帅哥放到地上,让他自己歪歪扭扭的练习跑步。
齐云庭爆笑:“亏你想的出来。”他把风儿也放到地上,姑娘明显不如哥哥胆大,牵着父亲的手指围着他绕圈。
“我知道了,”昕悦突然跳起来,扑进他怀里卡住脖子:“是不是我在家带孩子这一年,你在外面招蜂惹蝶,现在她们才削尖了脑袋想进齐家的门?”
齐云庭白了她一眼,扯下卡在脖子上的手臂,单手拥她入怀:“傻瓜,我除了去忙生意,还不都是在家陪你么。”
两个娃见了也纷纷扑过来要爹爹抱,齐云庭乐呵呵的抱起他们去吃饭。
昕悦跟在后面若有所思:“喂,你找借口去忙生意,我怎么知道你去干啥了?”
“还有哦,那些姑娘看你的眼神明明就是羞羞涩涩的,你还不承认。”
“那什么祝袅袅的还给意儿和风儿送礼物,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齐云庭把两个孩子放到座位上,根本就不理她。据他总结的经验,你若否认,她会没完没了的给你列举证据,你若承认,她会哭天抢地甚至离家出走。再了,本来没有的事为什么要承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她,败了火,过了劲她就去寻找另一个话题了。
“大嫂,谁那么大胆敢不安好心啊。”云海嘿嘿笑着进来。
这家伙总是会想念侄儿、侄女每天过来看看,不过想念的时间总是在开饭的时候。
他一个人吃饭确实也没意思,云庭和昕悦老夫老妻了,还当着孩子的面,自然不像从前吃饭也恨不得吃出蜜汁来。
于是昕悦干脆叫他一起来吃,大家一起更开心些。
昕悦拉住云海吐苦水:“我跟你……不,你跟我,我在家这一年,你大哥在外面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云海眨眨眼:“坏事,吞了十间铺子,击垮三个抢地盘的外来商户算不算?”
昕悦翻白眼:“我是,对不起良家女子的事。”
云海头,似有所悟:“噢!要啊,大哥还真是伤了不少人的心呢。”
齐云庭送进意儿最里一米糊,扫了云海一眼,警告他别胡言乱语。
昕悦侧身靠在桌子上,挡住齐云庭的视线,不让他给云海打暗号,横眉怒目的等着下文。
云海不紧不慢的吃了口菜,看大嫂抬起手要拍他,才慢吞吞的道:“要这宛州城里对大哥有想法的人家那是多了去了,从前无人敢嫁时只有大嫂你英勇献身了……”
昕悦拿起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云海笑着闪开安全距离:“现在,大哥好男人的名号声名远播。疼妻爱子,英俊多金,就是能进齐府做妾那也是她们的梦想啊。大哥错就错在太顾家了,除了公事绝不在外停留一刻,就算停留也是为了大嫂你,这一年你们娘三的吃穿不都是大哥包办的么,你不知道他进铺子里给你挑吃的、穿的、孩子玩具的时候,羡慕的那些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最可气的是大哥公开宣扬不想纳妾,岂不是让妙龄少女肝肠寸断么。”
昕悦抿着嘴低头沉思:是啊,如今也没有婆婆管着,就是做妾也只在我一人之下,不定这些狂妄的丫头还有心弹劾了我,夺权篡位呢。
猛地一拍桌子:“我决不能让她们得逞。”
“噗!”云海转过头去偷笑。
齐云庭带着两个吃饱的孩子出去玩,留下昕悦蹙着眉跟饭菜奋斗。
“云海,明天不让你大哥送我了,你送我去悦菱记,帮我参谋一下哪些是亟待解决的。”
云海巴不得这个看热闹的机会,连忙头答应。
第二天,还没到悦菱记门口,就已经看见红粉衣裙一片了,盛况更比昨日甚。
云海跳下车,抱下侄儿、侄女,无视那块“男宾止步”的牌子,大步进屋。
反正他也不是那调戏良家妇女的人,昕悦倒也放心让他进屋,却不想是良家妇女调戏他呀。
“你来干什么?”菱儿声调很高。
“谁不知道悦菱记是我们齐家的后院,我怎么就不能来。”云海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二人很久没吵了,见面就吵的习惯却没有变。
郭叶从他手中接过意儿,那崽子便趁机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嘿,侄儿你真会占美女便宜。”云海哈哈大笑,郭叶红了脸转过身去。
“三少爷,今日真是有幸,昨天听大少奶奶喜欢我们江记的茶,今日女特意做了些送来。还有这米粉糕,松软可口,是给少爷和姐的,三少爷先尝尝看可口么?”江夫人笑容满面。
云海嘴上推不敢当,心里却乐,今天来果然能混上好事。
“恩,不错。”
昕悦暗暗撇嘴,在齐家几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斯文的吃相。
江夫人笑开了花,拉过自己的女儿:“三少爷,这是女香娟,时候你们还在一起捉过蝴蝶呢。”
香娟早就红透了脸,不敢抬头。
云海淡淡扫了一眼,似乎是想不起何时跟她捉过蝴蝶。
“大嫂,这是波斯国买来的奇香粉,袅袅特意来送你一盒。”祝姐挤进人群,把一盒香粉放到桌上。
昕悦暗自憋气,没好意思用手掩鼻。
祝袅袅因为面对昕悦,便站在了云海身侧,因香气太重,呛得云海抬眼看她。
祝袅袅许是感觉到了那两道热烈的目光,身子不安的扭了两扭,抖落一地香粉。“对了,大嫂,昨天我送你的那礼物,今日带了银票来,菱儿姑娘你只管开个价吧。”
菱儿斜了一眼她那财大气粗的表情,把昨天昕悦忘记带走的碧玉簪和盘龙绣拿了过来:“对不起,祝姐,昨天已经了,这个是不卖的。”
云海拿起簪子:“大嫂,这只簪子的颜色大哥用似乎嫩。”
恩?昕悦这才现碧玉簪的大、粗细分明是男人的尺码,古代男人用簪子束的,怎么竟忘了。
忙又看向那盘龙绣,这种可不就是汗巾子角上常做缀的么。
晕!
莫非郭叶和菱儿也想给意儿、风儿做二娘、三娘?
昕悦颓败的趴到桌子上,看着云海翻白眼。
云海却始终注视着那只簪子,似乎很喜欢:“大嫂,不如送给我吧。”
这就要问叶乐不乐意了。
昕悦抬眼看向抱着意儿的美人,却见她双眸含情,脸颊微红的注视着云海。
这是个什么状况?
昕悦蹭地坐直了身子,哈哈,原来是张冠李戴了。
“叶,这碧玉簪送给云海,你可愿意。”
“反正我是送给大嫂的,大嫂愿意送给别人只需自己做主就是,何须问我。”郭叶红透了脸,假意逗弄意儿不再看这边。
昕悦猛转头看向菱儿,刚好捕捉到她脸上的一抹失落,“菱儿,不如把你这盘龙绣也给云海缝到汗巾子上吧。”
菱儿转身便走:“我才不给他呢。”
呵呵,丫头骗谁呢,不想给你早就抢过去了,何必自己先逃了。
昕悦扫射了一圈周遭热切的目光,开口道:“昕悦蒙大家厚爱,非常高兴,只是我家夫君给我买的东西太多,什么都不缺了。云海孤身一人,少人照顾,希望大家多关心他一下为好。”
此话一出可就炸了窝,众人把云海团团围住嘘寒问暖,问这问那,更有甚者,语出惊人,只为留下深刻印象。
云海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昕悦憋到笑伤内脏,原来如此啊,老夫人临终遗命,一年内给云海定亲,孝期满就成亲。只是那子一提成亲俩字就溜得远远的,所以直拖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眼看宛交会的日子近了,去年齐家没参与龙舟比赛,今年云海早就扬言出去那彩球志在必得。
于是,众女争相接近大少爷、大少奶奶,甚至云海本人,期盼着能有帅哥带彩球求亲的热烈场面光临自己家。
想到此,昕悦暗暗佩服:古人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哇。
晚上回家,齐云庭道:“春末落花时节,苏州美景怡人,后天我要去苏州查账,不如明天悦悦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吧。”
“可是,意儿和风儿怎么办呢?”不如等他们长大,一家人一起去旅游比较好。
就知道靠风景不能打动你,“苏州刺绣手艺一流,还有众多女人的物件,悦悦不想去寻找一下新的商机么。再,意儿和风儿都一岁多了,刚好趁这个机会给他们断奶。你不是常让他们从独立么?”
皱眉犹豫下:“好吧。”
两日后,昕悦收拾好东西准备和他一起出时,却不见他有出门的意思,问过之后,他却:“你昨晚不是葵水来了么,休息几天在走吧。”
于是昕悦感动之极,奖励他一个热烈的吻:“夫君真疼我。”
到了苏州就由不得你了,齐云庭笑得一脸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