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所率领的东征军在袁离附近先与顺王的前谴军打了一仗,偏将军陈玉坤横槊攻入敌军之中,三进三出,顺王军大败,退后三里。他们刚刚与后面到来的援军合兵一处,便被火速赶到的偏将军林越然以骑兵冲击营帐,又是大败,而郭塘的雷霆军则迅速沿江而下,直指黎州,在华朔开始截断两军联系,将顺王的三万步兵围住,以火器攻之,顺王手下大将甄泉连败十阵,最后被逼到了瑶江边,郭塘毫不客气地将这三万人全部赶下了江,甄泉也被余敏当阵斩杀。
这时刘渊的主力刚刚来到黎州百里外的罗定,在罗山下布上长营,同时以雷霆军埋伏在山中,以陈玉坤的骑兵为前锋,林越然的步兵为侧翼,静侯顺王大军决战。顺王以十五万主力沿江而上,先是扫荡了新南诸地,免除了后顾,最后来到罗山之下,摆开阵势,试图一举击溃东征军。
顺王号称三十万的大军,其实只不过二十万,在郭塘诸将手下就折了四万有余,加上到来这十五万人马,围困黎州已经是个假象,战游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两万人马同时攻打顺王军的营寨,试图抢先攻入黎州城去。
刘渊脸上并无匆忙之色,笑看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郭塘,知道他还是对自己不能支持他直逼延、允两州而耿耿于怀,这场决战是郭塘不愿意看到的,因为根本就可以拖垮顺王,现在却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两军相持了整整两天,顺王终于忍耐不住,首先出兵挑战,刘渊帐上派将,陈玉坤连出三阵,都是大败敌人而回,许强宗也不愧是员悍将,一支大枪连挑两人,顺王军下的将领虽然都是久经沙场之辈,但是功夫却是非常一般,遇到像陈玉坤、许强宗这种的高手根本不堪一击。
刘渊有时间等,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战游的两万人已经快要在顺王的背后捅上一刀了,顺王确实是太拖大了,也是太傲慢了,本想以雷霆之势将自己这六万人消灭在罗山之下,哪知现在却无法前进一步,这样看来顺王根本不是一个高明的对手。
只是自己不得不放他一条生路,将来收拾东蜀残局时又不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顺王终于开始调动人马,列阵于罗山之南,实际上是露出了一条直达黎州的通路给刘渊,刘渊自然知道他在气势上已经弱了下来,想要退保云州了。
雷霆军的二千火器兵纷纷开始准备,埋伏在陈玉坤的骑兵身后,而郭塘、许强宗、余敏则率领雷霆的二千骑兵,护住中军右翼,刘渊知道以自己这区区六万人,加上雷霆军的话,击败顺王可以说是大有可能,但是要彻底击溃他还没有这样的实力,所以在必要的时候放过顺王一马,然后尾随追击,却是一个好的办法。
如郭塘所说一样,顺王退守之后,也只能在延州和允州,若想再图东蜀的话,云州是必须控制在自己手里的。
刘渊站在旗下,身旁的霍烈一身轻便装扮,顺王的两翼几乎全是清一色的骑兵,中军则以步兵为主,刘渊马上将陈玉坤找了过来,道:“将军定要抵住敌军,勿要前进,到时候自然有大军接应!”陈玉坤从出军以来,每战必胜,而且刘渊又公然否定了郭塘的建议,对刘渊已经是佩服有加,虽然不太明白刘渊的意思,但是也接令而去。
刘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该是检验雷霆军的时候了,一支军队到底能不能够左右一场战争的胜利,就要看这个时候。
顺王的两翼开始向前移动,刘渊低声道:“下令右翼的雷霆军出击!林将军紧随其后。”
郭塘、许强宗、余敏已经等了很久,三位铁面将军挥动手中兵器,首先发出一声呐喊,二千雷霆骑士则报以惊动天地的回应,郭塘按住不动,许强宗则拉起马缰,与余敏互相交错地在军前奔跑,雷霆军的旗号举了起来,郭塘一声令下,首先冲了出去。
刘渊无暇为他们观战,梁凤举等谋士已经将将令一支支的发了下去。左翼骑兵开始逼进敌军,当顺王的大军终于抵达射程之内,陈玉坤的骑兵突然全部停住,而雷霆军的火器兵则从背后出现,瞬间将顺王的数千骑兵带入一片火海之中,沈雁面色苍白地坐在一座特制的椅子上,用微弱的声音指挥着火器兵进行攻击。他还是无法适应这样的场面,若不是必须由他来指挥,恐怕断然不肯出现的。
顺王军的右翼马上乱成一团,大部分骑兵只冲锋了一半便被火器所伤,剩下极少部分的骑兵则试图冲过防线,却被雷霆军的箭手一个个射落马下。而他的左翼则显得正常了许多,虽然被雷霆军的骑兵冲入阵中,但是由于在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还算勉强抵住。
不过顺王现在已经无心去关心到底那一翼必须撤退了,他一声令下,中军开始往前推近,妄图以优势兵力将刘渊的中军压制到山底,只要形成这个局面,便可以回身再收拾两翼了。
刘渊迅速将雷霆军的骑兵调了回来,在优势的敌人面前他们虽然始终占据上风,但是却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看来还是骑兵量少的原因,暂时还比不上纵横草原的前锋营骑兵,不过这样已经够了,至少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郭塘退回之后,来到刘渊马前拱手道:“禀告都督,雷霆军准备就绪!”
刘渊点了点头,一声令下,中军开始往山角退去,现在才是发挥雷霆军火器的真正时刻,那足以将战船烧毁的火器,对付顺王这样密集的中军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威力!
顺王阵中击起重鼓,试图趁东征军后退的机会全力冲击。
刘渊仰望了一眼天上的浮云,心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当年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以为凭借自己的智慧,可以无往而不胜,但是却在扬州城下以惨败收场。那是对自己最大的一次打击,但是这次形势却完全改变,那种将敌人玩弄与手掌间的感觉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好受。
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淡淡道:“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