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在太监的簇拥下来到养心殿,众多皇子慌忙行礼,武帝目光在太子刘源身上扫过一眼,虽然怒色难以掩饰,但是还是笑道:“都免礼了,坐下说话!”
刘渊回忆起去年自己第一次参加这个中秋宴会时的情景,那天晚上还被平王拉去了保泰楼鉴赏古玩。
武帝显然已经没有了去年的心情,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甚至连考察皇子这一项工作都没有做,便道:“你们都去给皇后请安吧,勿要扰了她的休息!”然后转头向也准备起身的太子刘源道:“太子先留下,朕有事要和你谈!”
刘渊心中一动,看来武帝果然选择了先质问太子这个方法,他终于还是没有放弃这个太子,也不想放弃。
这其中肯定有着复杂的感情在内。
平王走在刘渊的身旁,疑道:“父皇没有责怪你吧,九弟拿来的那份名单本王已经交给了父皇,九弟勿要怪三哥多事,这件事确实不能容忍!”
刘渊心知正是要你这么做,忙道:“父皇召我进宫,又将此事问了一遍,并没有责怪我,我都是据实回答,只是不知道父皇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平王显然也看到武帝将太子独自留下,知道武帝不会把太子如何,摇头道:“父皇对大哥极为看重,大哥应该不会有事,其实本王的目的就是能够使大哥收敛一点罢了!”
刘渊知他心里失望,但是这点小事若是就能把太子废了,那么武帝也就不是武帝了,这么多年就不会坚持过来,只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诸位皇子来到凤仪殿,一起进来给皇后请安,此次见到皇后比之去年更加虚弱,就连起身都要安乐公主扶起来,而且眼睛深陷,嘴角发紫,恐怕时日不多。刘渊对皇后倒是并无恶感,当日太子驱逐自己的时候,在安乐公主的怂恿下,皇后还给自己说不少好话,只可惜皇后死后,后宫将不知会由谁来主持,现在武帝宠爱的几个妃子刘渊都不甚了解,不过他也无心在后宫拉拢关系。
皇后只是看了刘渊一眼,便向安乐公主笑道:“渊儿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安乐公主点了点头,撒娇道:“安乐不也是长大了么!”
皇后嘴角微微颤动,显然是已经疼到连笑都很难笑出来了。
刘渊和平王一起从凤仪殿出来,平王道:“现在时辰还早,九弟不知有什么去处,本王倒要去和东方总管下棋去了!”东方耒乃是内务总管,曾经侍侯先祖,现在虽然年纪老了,但是还是极受尊敬,就连武帝也让他三分,别人当然要巴结他,刘渊并没有见到过他,也想对内功有所了解,便道:“那我就和三哥一起过去,离晚宴开始还会有一段时间!”
平王点了点头,带着刘渊往宫中深处走去。
刘渊想起安乐公主,正好趁这个机会询问一下平王,道:“刚刚见到安乐,父皇竟然要把她嫁到蜀国去!”
平王叹了口气道:“九弟也知道了此事,这都是大哥的主意,蜀国人甚是富有,是物产大国,且又崇文尚武,这些年来从一个弹丸之地变成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大国,虽然名义上仍然是我大汉的属国,不过我大汉已经不能再对人家随意而为了,若是动起干戈来,那只会两败俱伤,父皇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想起用和亲的法子,而且大哥又极力怂恿此事,安乐一直都在侍侯母后,从未出过京城,最是柔弱不过,真想不到嫁到别国去会是什么样子,唉……”平王对这个皇妹也是非常喜爱,所以才会发此感慨!
刘渊明白了,蜀国不断强大,已经给大汉构成了威胁,武帝不想大汉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地之中,所以首先要安抚住蜀国。
只可惜大汉却也没有北上扫平大明的志气,摆明会让蜀国不断坐大,总有一天还是会反叛大汉,只不过在武帝看来,恐怕那时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苦只苦了安乐公主一人,想起她必然会遭到悲惨的下场,刘渊便是一阵心酸,除非蜀国的君臣真的能够安分守己,若是一旦开战,第一个遭殃的人就是这个妹妹了。
所以他感叹道:“安乐好象并不开心的样子,看来是对这桩亲事并不满意!”
平王拍了拍刘渊的肩膀,道:“这件事父皇已经下旨,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九弟你就不要多想了,怪只怪安乐命运不好,怪只怪谁叫她是我大汉皇室的女儿,历朝历代这样的事不知有多少!”
刘渊知道他说的有理,点了点头,道:“我也只是伤怀而已,再说母后现在也离不开安乐!”
平王点头道:“正是如此父皇才没有答应蜀国前来接人!恐怕要再拖一年。”
刘渊知道武帝也是舍不得这个女儿,当武帝在他面前为秦王掉了泪之后,他对这个假的父亲的观感已经大为改变。
另外武帝显然也是在试探蜀国的反应,若是蜀国想要叛出大汉,仅仅这个拖婚的借口已经足够了,如果真是这样,就算将安乐嫁到蜀国还是不能改变什么。
平王继续道:“不知道九弟有没有见过二姐,她被嫁到吐蕃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最近我大汉与吐蕃交恶,二姐恐怕凶多吉少了,母后的病情为了此事又加重了!”
二姐长平公主,年纪与刘源相仿,刘渊很小时就嫁到了吐蕃,也许长平公主就是安乐公主的前车之鉴。
这时东方耒的住处到了,一个白发的老太监站在门前笑道:“平王殿下果然是信人,这位恐怕就是福王吧,哀家见过两位王爷!”
刘渊一愣,不知道这老太监怎么会认识自己,自己在宫中可是非常陌生。平王看出他的疑惑,笑道:“东方总管兼任宣台阁指挥史,福王想必没有见过他!”
刘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老太监就是武帝手下最大机密组织的头子,赶忙上前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