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到了黄昏,两个挑着担子的农夫,慢慢走到刺史府门口,几个兵士马上过来将蔬菜翻弄一翻,然后才放两人走了进去。
两人一直行到院子后面的厨房,几个婢女走了过来,将蔬菜拿了下来,其中一人道:“今天的菜好象并不新鲜,两位大哥你们从哪里挑来的!”
农夫忙道:“小姐不要怪我,这是长史大人送来的!”婢女横了他们一眼,专心拣菜,两个农夫出了一口气,心道这个活儿真是难做,本来以为是个赚钱的好差事,谁知道整日都要提心吊胆,正准备往回走,突然脑后遭到一击,顿时昏了过去。
两个和农夫打扮地一模一样的人挑起担子,往门口走去。而另外一个人则把昏倒的两个农夫拖进了房间里。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马上被兵士拦了下来,一个兵士喝道:“将担子卸下来,官爷要好好检查!”说着便靠了进来,伸手就往两人身上摸去,竟是怕有书信带出。
只听到不远处的瘦西湖里“扑通”响起一声,像是有人跳了水,马上就传来一声尖利的哨声,兵士们纷纷往那边靠了过去,刺史府与瘦西湖相通,若是走了人,那可是大罪。
“走吧!”检查担子的兵士也无心继续检查下去,打量了两人一眼,大声喝道。
两个农夫战战兢兢地步出了大门,而湖边却探出一个人头,对着蜂拥而来的兵士,笑道:“在下只不过想洗个澡,各位紧张什么!”正是孟阳。兵士们哪敢放松,知道这件事可不是小事,急忙架着小船,仔细地将整个西湖再搜索了一遍,这才放心。
两个农夫一口气走到了远处,见并没有人跟来,其中一人道:“霍烈你先回长史府交差,我和你交代的话没有忘吧!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正是刘渊的声音,自从被杜简幽闭以来,他一直就想到了这个金蝉脱壳的办法,现在能够进入刺史府又能够出去的也只有这两个送菜的农夫,他们观察这两人几天,将两人的动作形态学了个神似,这才决定易成他们的样子混出刺史府,又怕一旦被检查露出马脚,便让孟阳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杜简果然非常周到,就连挑菜的农夫都是从他府上直接派出的,而且晚上还一定要回到府上去,果然是老奸巨滑。
看到霍烈走后,刘渊这才慢慢往许谨府上行去,现在能够帮助他的也只有许谨一个人而已,他换了一身平常的衣服,又改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颇似一个商人,大步走到许府将一个纸条递给门人,又把一块银子放到门人手中,道:“请把这个交给你家家主,就说在下会在醉红楼恭候!”门人看了银子,急忙笑呵呵地接过纸条来,将银子揣入怀中。
刘渊淡淡一笑,看来许谨的家人也不能免俗。
醉红楼上,刘渊早已恢复原状,一边和怀中的美女调笑,一边享受背后蛮女的手指温柔,不知为什么,在女人身上刘渊总是无比冷静,却又充满激情,大概自己确实有风流的天赋。
这时许谨走上楼来,笑道:“收到福王的信,我马上赶来,听说送信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不知是……”
刘渊笑道:“等下许先生就会看到那个人,现在坐下喝酒!”
许谨仔细的将刘渊打量一翻,坐下道:“传闻王爷生了重病,不易见人,许某和风三兄等人多次去了刺史府,都被杜简阻拦,不过许某也略通歧黄之术,王爷根本不似生有重病之人,这样看来许某猜的不错,王爷是被杜简软禁了!”
刘渊点了点头,难得他敢如此说话,道:“现在本王也只有来找许先生了!”
许谨爽快道:“杜简这个人,许某早就看他不起,此人不学无术,偏又愿越俎代庖,诸多大族也是相同意见,王爷若有驱弛,尽管吩咐就是!”
刘渊心想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坦白和自己说话,也不禁有些感动,此人虽然傲气,不过却是危难见真情,自己选择他看来是对了,淡淡道:“许先生可知道杜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软禁本王!”
许谨笑了笑道:“王爷莫要以为许某一无所知,京城的事还是略知一二,王爷要不是得罪了太子的话,也不会来到扬州,这件事在我们几个家主中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刘渊疑道:“那许先生还要帮我的忙!要知道本王得罪的可是未来的皇上!”他并不惊奇许谨知道自己和太子之间的龌龊,他只是奇怪许谨既然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莫非连太子他都不放在眼里!
许谨淡淡道:“王爷言重了,许某向来是一个私人感情和公事毫不牵扯的人,王爷虽然文采风流,堪称许某的知己,但是许某却不会因为这层关系拿全族来与王爷对抗太子,还请王爷原谅,王爷应该知道太子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汉王,所以许某只说可以帮忙王爷脱困,并试图驱逐杜简,并未答应还能做其他事!”
刘渊点了点头,心想此人确实冷静非常,不过能够得到他这样的帮助已经是万幸了,笑道:“那本王就先行谢过许先生!不过先生要先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接着把计划详述一遍,许谨笑道:“这个容易,这样的人我府上就有,王爷明天回府,我隔日早上便去!”
刘渊笑道:“本王方才已经享受过欧阳兄留下来蛮女滋味,许兄可以留在这里享受一下,告辞了!”
他转过身去,再转过头来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向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许谨笑道:“我说许先生会见到送信的那人,那人就是区区在下!”不仅容貌改变,而且声音也完全不同,许谨咋舌道:“王爷总是不会忘了让许某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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