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各有骄傲

如果刘氓在场，绝对要承认法兰西人有创意。tsw

卡拉蒂斯本是罗马时期的重要海港，可荒废已久，虽然距离多瑙河较近，却背靠平原地带，不利防守。而法兰西人也没把这当夺取目标，他们的几艘小虾在黄昏时分突然亮出武装，登岸包围并杀死数百名奥斯曼驻军。

一天过去，等到东征部队直奔这里，将奥斯曼兵力和南方各港口的战舰吸引过来，前期埋伏在深海的百余艘商船却突然在瓦尔纳港发难。瓦尔纳港背后是一个山谷，周围都是高台和丘陵，地形复杂。夜里，搭乘的三千精锐步兵冒险在在港口两侧的山脚下登岸，然后突然居高临下对港口发起攻击。

这些步兵可谓精锐中的精锐，奥斯曼人在港内同样有三千步兵，还有几十艘在港船只协助，却被打得晕头转向，仓惶投降，连两艘战舰都白送给法兰西人。随后，步兵迅速将船上携带的火炮卸下，在港口两侧的山上构筑工事，内维尔的骑兵也放弃卡拉蒂斯，直驱五十余公里奔向瓦尔纳。

如果刘氓在场，绝对要破口大骂。

你们法兰西人到底想干什么？就算夺取这座易守难攻的港口，你们从哪获取补给？就靠船上那些粮食、弹药？你当我黄胡子和小腓特烈是什么？配合你夺取港口的棒槌？！

他黄胡子山高皇帝远，还不知道这些，但小腓特烈已经被棒槌这个名号砸的头晕眼花。他一万多人马和两千条顿骑士团团员已经进抵卡拉蒂斯附近，一路歼灭数千奥斯曼骑兵和行进中的步兵，正准备看情况截击奥斯曼从康斯坦察和南方可能赶来的军队，内维尔却玩了这么一出。

跟上去？扯淡。退回去？白白被耍一道？德意志人天生就是被法兰西人耍的？！条顿骑士团带队神父长同样脸色铁青，破口大骂：“不是说好了依托卡拉蒂斯港从背后攻击奥斯曼人，然后等黄胡子的军队突破防线过来么？这是干什么？！计划说变就变？一开始就打算戏弄我们？！”

斥候回报，康斯坦察方向奥斯曼西帕希已经大规模出动。强行压下心头怒火，小腓特烈安慰道：“许塞尔神父长，不管他们了。现在我就派人联系西格蒙德。至于我们，虽然兵力少，一样能打败奥斯曼人。等黄胡子的军队突破防线，一切都好办。”

许塞尔神父长点点头，来这就是打仗的，相比法兰西人，黄胡子更加可靠，让那些混蛋自己玩去吧。

已经是半上午，他们刚整理好队伍，铺天盖地的西帕希就从北面涌来，海上也出现战舰的踪迹。小腓特烈并不着急，指挥狼骑兵迎上去纠缠，重骑兵离开海岸，分成三部分出击。

奥斯曼人的先头部队显然也是打算纠缠，乱七八糟的跟狼骑兵搅在一起，等奥地利几个百人队的骑士加入战斗，顿时一哄而散。混战持续到中午，西帕希达到两万规模，开始分段阻击，慢慢向海岸靠拢，而战舰也靠岸放下步兵。

各自规整一下队伍，小腓特烈正想跟许塞尔神父长商议下随后计划，又有斥候赶来。西格蒙德已经离开锡利斯特拉，正带步兵和和匈牙利骑兵像这个方向开拔。可法兰西步兵中途散伙，一部分利用几个月来俘获的战马，变成乘马步兵向瓦尔纳狂奔，剩下的还厚着脸皮跟随西格蒙德。

这叫个什么事？早就打好主意还是临时起意？小腓特烈郁闷的只想甩开奥斯曼人，先跟法兰西人火拼算了。不过这消息多少让他安心一些，西格蒙德这一做法正是他打算知会的。

跟许塞尔一商量，两人指挥队伍全力向当面西帕希发起攻击。虽然一万对两万，他们大半是重骑兵，有绝对把握。战况也按照他们的预料发展。匆忙赶到这里，这些西帕希比他们还要疲惫，加上狼骑兵纠缠，无法发挥机动优势，战斗很快就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三万骑兵决战的场面动人心魄，小腓特烈这才有些英雄无敌的感觉，看看许塞尔，这家伙明显是想跟着圣骑士冲锋。有许塞尔作比较，他反而平静下来，笑着说：“我的神父长，这次东征到现在才展现骑士的骄傲啊。”

许塞尔也不是一根筋，看着前方恢弘的场面应道：“是啊，我在普鲁士也只见识过一次这样的战斗…”

小腓特烈明白他的意思。这家伙各种暗示不是一两天，摆明了拉他站队。不过西格蒙德已经明确表露加入教会后将匈牙利交给他的意思，那时候就真要考虑一下对波兰的态度…

这边小腓特烈开始踌躇满志，那边匈雅提却是愤恨难当。

突如其来的变化的确给攻取奥斯曼防线创造了战机，可他目前是让骑士下马配合特兰西瓦尼亚步兵攻城，骷髅骑兵同样下马变成步弓手，正在用素质优势跟奥斯曼人拼消耗，只剩一半的铁十字近卫步兵则跟近卫队一起变成预备队。近四万缩头乌龟也不是好对付的，突破防线需要时间，现在怎么办？配合奥法联军还是不管不顾？。

黄胡子也是，全权指挥，怎么指挥？如果是为托尔奈伊打仗，匈雅提不会有顾忌，可现在属于黄胡子，那家伙一向心疼自己的士兵，如何指挥就成问题了。

他目前在梅吉迪亚和切尔纳沃德两座要塞的中间地带发动攻击，奥斯曼人已经利用原有工事构筑了近一公里宽的筑垒地域，中间虽留有共骑兵通过的豁口，可壁垒交错，壕沟纵横，只能一点点硬啃。

最让匈雅提郁闷的，面对他的特兰西瓦尼亚步兵，奥斯曼人简直是好整以暇，你来我往打的很有章法。这些士兵到底跟陛下的近卫军相比缺少什么？训练了那么久，装备也更换了。看看一旁平静注视远处战况的古纳尔，他觉得心里有些乱…

一名传令官匆匆跑来，禀报奥尔加涅女伯爵带着五千骷髅骑兵赶到了。匈雅提跟古纳尔对视一眼，心里一喜，随后又有些失落。奥尔加涅女伯爵的确是陛下培养出来的优秀将领，比我优秀太多。他调整心态，笑着欢迎奥尔加涅到来。

奥尔加涅一身尘土，看起来像是有心事。与匈雅提和古纳尔等人打过招呼，她不太自在的说：“匈雅提男爵，我…，我听菲特烈公爵和内维尔伯爵的联军改变了计划，就擅自带骷髅骑兵预备队赶来了…”

匈雅提一愣，再看同样纳闷的古纳尔，才明白自己的陛下根本就没有给女伯爵下命令。再一想，女伯爵马上就要成为正牌的女公爵，又是陛下的…，嗯，调动五千兵力应该不会被责怪吧。

匈雅提不知怎么就感到心里少了个包袱，暗中给古纳尔来了个无奈的表情，重新看着奥尔加涅，认真地说：“女伯爵，非常感谢你能来帮我。你看，加上你带来的骷髅骑兵，我们这也只有一万五千步兵和近两万轻重骑兵。骑兵在这里施展不开，步兵兵力不足，及时突破防线支援腓特烈公爵有困难…”

他这不知是商量还是请示的话让奥尔加涅很不好意思。谦逊几句，又问了问具体情况，才思忖着说：“匈雅提男爵，您是这里的总指挥。如果非要我说，我个人认为进攻切尔纳沃德要塞比较好。西格蒙德国王和德古拉公爵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支援腓特烈国王，进攻这座要塞能让我们之间少些障碍。另外，那两艘战舰和大小十几艘武装商船可以全部派往康斯坦察附近，还可以寻机向南方运动，奥斯曼人暂时应该无力威胁我们的海岸…”

匈雅提其实也想过这些问题，只是…。现在明白自己陛下用人不疑的特点，心里彻底安定。看看天色，已经是半下午，他一边命令士兵继续攻击，一边让预备队暗中转移阵地。

奥尔加涅也放松下来，开始以参谋的身份提出建议。商议一阵，他忽然说：“匈雅提男爵，古纳尔伯爵，陛下在德古拉伯爵的普洛耶什蒂建了一个基地，哪里…，嗯，哪里制造的攻城器械是准备用在这里的。现在有些器械已经可以用了，我想…”

犹豫一会，她咬咬牙，继续说：“陛下让我负责哪里，现在情况紧急，我想用个人名义调拨一些过来。还有，摩尼亚有两艘战舰正在试航，我也愿意调来…”

匈雅提一开始不明白。既然负责那里，又是摩尼亚女公爵，有什么好为难的。他随即想起自己陛下的制度跟别人不同，奥尔加涅应该是拼着被责怪才这样提议的。两艘战舰绝对是巨大的辅助，陛下的攻城器械更令人期待，可是…

两人都在发愁，古纳尔却突然说：“奥尔加涅女伯爵，你不用担心，陛下虽然没有下达命令，却是让你负责摩尼亚，你有权利调动一切力量。只要能尽快改变战局，陛下只会高兴。再说，我的女伯爵，你害怕陛下责怪么？”

一个大老粗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奥尔加涅和匈雅提都愣住了，然后同时笑起来。辜负陛下的信任才是最严重的问题，干嘛有那么多顾虑？

还是那句话，如果刘氓在场，绝对要亲古纳尔一下，然后看着这位巨汉落荒而逃。场子越来越大，不可能事必躬亲，该放手让他们锻炼了。话虽这么说，忐忑在所难免。另外，十几万军队搅在一起混战，虽然跟东方相比是个菜，对他刘氓来说足够壮观了，不能亲自指挥，实在是遗憾。

被让娜女王蹂躏一夜，他半上午还在阳台上打瞌睡，心满意得的小女人则跟琳奈和鲍西亚在一旁聊天。抛却羞耻，这莫名其妙的关系居然让他们觉得满有意思。主估计没什么感想，条顿老祖先绝对会气的再死一回。

直到他心事重重，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建议，三个人只好瞎扯意大利和瓦本的近况。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氓却觉得他们是在笑话自己不关心家里和领地。

听到鲍西亚和小让娜无意间说起佛罗伦萨的艺术品拍卖，他又是一肚子火气。这个莫名其妙的家族一边经营他的生意，一边跟圣殿骑士团合作开银行，这也就罢了，大让娜反复提醒，他们跟英诺森和威尼斯越凑越近，跟法兰西好像也不明不白。的公国真的那么美妙？想想，他还真没权评判人家…

胡思乱想半天，又听琳奈谈到克劳迪娅和战舰，他终于忍不住插话：“琳奈，你的舰队已经成军了吧？有没有把握去你的琳奈克劳迪娅半岛闹一闹？”

所谓成军，也就是克劳迪娅和琳奈各十六艘战舰，三十艘武装商船。在刘氓记忆中的大航海时代，这无论战舰吨位还是数量都属于虾米，可搁现在的地中海，应该说能耀武扬威了。

琳奈知道他还是不放心战况，想进入爱琴海或者黑海支援匈雅提和十字军，但这绝对是异想天开。她也不客气，哼了一声说：“奥斯曼战舰可不比以前，马尔马拉海又到处是要塞和海岸炮，你让我飞过去？再说，等我们到那仗都打完了。”

刘氓老脸一红。是啊，他现在从陆路赶回战场也至少要四天，更别说海上绕圈子，可他越想战局越是心慌。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