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威尼斯不是基督徒的地盘么,怎么会有阿拉伯建筑?而且那长着翅膀的狮子怎么看都像前世游戏里的蝎尾狮。tsw.虽然疑惑,他那敢问,不过置身广场中至少没了晕眩感。刚喘口气,一群人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那些人围在一栋华丽的临街小楼旁议论纷纷,其中大多数是年轻小伙子。好热闹本是人的天性,再说被人像看猩猩一样看半天也不是个味,他赶紧带着小弟挤进人群。
原来这是一个富有子爵的宅邸,这家伙挂了,却给唯一的女儿留下三个盒子:金盒子,银盒子,铅盒子。其中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她的画像,如果哪个男人选择了正确的盒子,那么她将嫁给那个男人。不过只能选择一次,还要缴纳3000金币做押金,选错概不奉还。
靠,欧洲也有选亲一说,而且这招太毒了。哪个盒子里也不放画像,选个两年亲,挣的钱够组建两个兵团。刘氓兴趣大增,立刻带着狂暴小弟硬挤进去。
来到门前,铁栏杆后一个管家模样老家伙不屑的看了刘氓一眼,伸出一只手。刘氓一摸腰带,除了几根香肠屁也没有。再看看小弟,古纳尔伸出手,几根香肠,多出块干面包…。
有你这样当小弟的?刘氓大怒,转身双手抓住栏杆,一使劲,闶阆一声把整个栏杆门摘下,呼一声扔到身后,然后在惨叫声中带着小弟一拥而入。
循声奔上二楼,一间大客厅里有几个人。客厅中央有一张圆桌,两个小伙子背对着门站着,对面像是个侍女。再往里看,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她身材很不错,可穿着意大利新近流行的大开领露乳长裙却蒙着面纱,让刘氓搞不懂什么才是该遮掩的。
刘氓走过去,伸手将两个年轻人拨拉到两边,好奇的看着三个精致的盒子。侍女尖叫一声,终于吸引了面纱女人的注意力,她扭头看了看,冷静的走过来问道:“各位也是来选择的?为什么这么粗鲁。”
见她是个被日耳曼人或高卢人侵染过血统的褐发黑眼意大利妞,十六七岁,长的还满标志,刘氓微微欠身说:“美丽的女士,我只不过对一个有历史和正统家系的子爵做出这种举动感到好奇而已。三千金币不算多,我先试着选一下,随后给你送金币来怎么样?”
女孩眼里现出些尴尬和怒容,沉声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无权评价我父亲的选择。如果你有押金,欢迎你选择,如果没有,治安官会接待你。”
女孩这么一说,被挤到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立刻愤然说:“鲍西亚,我应该得到了选择权。这些北方佬非常无礼,立刻喊治安官来。”
靠,老子就算打不过威尼斯,抢俩人估计威尼斯的公爵不会有意见吧?刘氓正一肚子闷气,哪有功夫理会年轻人,伸手捞过一把椅子坐下,吩咐道:“古纳尔,立刻去给我抢三千金币过来,我今天选定了。”
他说的是条顿语,古纳尔立刻应声而去。但女孩也是眉梢一挑,继续说:“这位骑士,我相信你有支付三千金币的能力,请你选择吧。”
刘氓一愣,重新审视了女孩一遍。他本来是找乐子来的,没想到这女孩不但眼睛毒,或者能听懂条顿语,心理素质更是出类拔萃。
他笑了笑,低头看着三个盒子,自言自语道:“这上面还有字啊?嗯,看不看都一样。金盒子,代表高贵,威尼斯已经没有高贵可言了,你父亲估计是灰心丧气才做出如此举动,一定不是。银盒子,代表纯洁,你父亲既然给了你这样的遗嘱,必然希望你善于存活在这金币至上的国家,也不是。虽然不用再选,我还要说:铅盒子,代表冷酷无情,看来你父亲对你期望很高啊…”
鲍西亚脸色铁青,愤然道:“金盒子上刻着:谁选择了我,将要得到众人所希求的东西;银盒子上刻着:谁选择了我,将要得到他应得的东西;铅盒子上刻着:谁选择了我,将要准备把他的一切作为牺牲。几位欧洲的重要贵族都选择过,也得到了应有的启示,如果你不懂,希望你不要胡言乱语。”
刘氓嘿嘿一笑,晒然道:“不外乎金子代表无用的富贵,银子代表光亮的徒劳,铅代表实心实意,不在意外表。可要不是你这家财,要不是你这美貌,谁会来选择这盒子?这是你父亲给你留下的真正遗嘱,真正命题。傻女孩,自个玩去吧。”
听到街上隐隐传来队列整齐的脚步声,刘氓撇下几个傻呆呆的人,带着小弟轰然下楼。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治安官对瓦本的古纳尔男爵来到威尼斯表示欢迎,古纳尔男爵不安分的跟班骑士让他对德意志人粗鲁无礼有了进一步体会。
对刘氓来说,刚才的事情只不过是打发无聊的插曲。婚姻和爱情本就是物种繁衍、个体生存、群体生存的混合产物加上人类自己添加的幌子而已。这件事情只能说明威尼斯这些商业城市已经出现挑战传统幌子的标新立异,继续下去,幌子也会彻底消失,一切变成裸的交换,变成不加掩饰的罗马迷乱。他无力,也无权干涉这些,只能努力拉起黑幕,用愚昧统治文明。
打出古纳尔的幌子后他直奔码头,忍着晕眩查看港内的船只。只看了一会他心里就有了底。这些船大多是双桅平底三角帆,最长的不过三十米,而且大多是敞甲板,少数战船是双层或三层,使用维京船尾舵的都不多,更别提宋国的水密舱了。
他当时给埃里克画的船样就是宋国的尖底福船和平底沙船,深海用褔船,浅海用沙船。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十三世纪欧洲的造船技术,现在才明白,他给的两个船样无论在快速性、适航性、抗沉性还是利用风能上都远超眼前的各类南欧船和维京船,怪不得吨位不算大,埃里克和琳奈一样可以纵横北海,数百战居然一艘没沉。这就不是一个档次…
安东和托马斯已经帮爱丽娜夺取了图卢兹,在地中海算是有了海岸线。如果让埃里克派一支舰队来地中海,绝对能所向无敌,唯一犯愁的可能就是拜占庭的流动之火。不过威尼斯本是拜占庭的附属国,在十字军东征时狠狠黑了母国一把,几乎将拜占庭千年文明焚掠殆尽,拜占庭不会不计前嫌吧?
想了半天,刘氓发现自己太保守了。就算不提夺取制海权,利用跟阿剌海别的关系,在黑海和阿拉伯抢一碗连接宋国的海上饭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他对宋国有着难以形容的感情,打心底不愿面对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心思复杂的逛了一小会,居然让他看到有店铺出售“环航手册”!他这才知道欧洲除了利用东方传来的指南针,还有自己的一套航海技术。这玩意说白了就是船长对航海资料的记录,的确是很有用处,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们航海技术的落后,维京人已经有了类似宋国牵星术的天文航海技术,貌似南欧人还不会,他们只能沿着海岸线航行。
行了,让琳奈小女人过来。一方面在图卢兹建个军港,另一方面好久没跟小妞亲热,还蛮想念的。说干就干,他立刻派小弟赶往北海,自己则继续晃荡着等大让娜,看看能不能学着搞些分化瓦解的小把戏。
等了三天也没听到大让娜的消息,刘氓无聊中开始真正的游山玩水,可没两天他就泄气了。这里奢华的难以想象,仅圣马可大教堂一副黄金围屏就镶嵌了2500块钻石,好像还有无数从拜占庭劫掠的宝藏。涎水直流无法下手,绝对是一种痛苦。
不过他也得到一条有用的消息。威尼斯正跟热-那亚进行海洋权争夺,中间夹杂着奥斯曼,他也许能跟威尼斯联手。解决一个在考虑下一个,是个好策略。
在庄园冥思苦想了大半天,他还是决定听听大让娜的意见,玩阴谋,他根本不是材料。正想着,他发现夏洛克的小女儿端上茶水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到这几天都为见到夏洛克,他终于感到不对,叫过小丫头说:“我不是你们的朋友,但我是夏洛克的主人。”
小丫头不过十二三岁,却有着令人心酸的成熟,这两天更是如此。听到刘氓的话,她低头想了半天,抬起头说:“我父亲下午要上法庭。欺骗姐姐的商人安东尼奥,用姐姐的嫁妆买了一艘船。他手头已经没现钱了,朋友却向他借三千个金币,他就回去找姐姐。姐姐跟我在一起,他没找到,竟然找我父亲借钱。父亲借给了他,但要求用他胸口的一磅肉做抵押…”
“正如你父亲所料,他的船被奥斯曼或热-那亚人击沉或俘虏了,是吧?你父亲将他告上法庭,一定要那一磅肉。虽然威尼斯人虚情假意的尊重法律,会让你父亲报仇,可你父亲随后就会被他们用无端的罪名处死,是吧?”刘氓只想仰天大笑,这个夏洛克居然真是那个夏洛克。
小丫头愕然半天脸色才恢复正常,低声说:“原来陛下都知道了…”
见她已经没有祈求的意思,刘氓更觉悲凉。作为一个独断专行的君主,他竟然不敢帮助一个犹太人奴仆。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说:“你们顺从,你们执着,你们忍受,我无法说你们没有反抗精神,你父亲就是在反抗,不过这种反抗毫无意义,因为你们面对的是整个世界,而世界没有道理可言…”
刘氓说着说着就感到说不出的自惭,他明白这是给自己找借口。他不想逆天,也不想现在得罪威尼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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