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一直持续到入夜。tsw.满座的莺莺燕燕吴侬软语,满口的佳肴美味醇酒香茶,堂下人妖海豚音的高亢入云…,啊,这个有点膈应。反正刘氓是如痴如醉只差登仙。
残羹撤下,明烛闪耀,莫娜、贝特丽丝、洛伦佐、朱利阿诺围在钢琴前玩高雅,匠人们围坐探讨刘氓一下午透漏的艺术精华,埃莱诺娜忙着招呼仆役,主角则坐在角落处听着背后汤普森汇报。
“公爵,萨克森公爵一下午都在四处参观,品鉴艺术品和音乐,显得很悠闲。汉娜公主哭了一阵,后来跟妮可女士玩得很高兴。虔诚亨利会在这里发展的不顺利。这里风气很不好,教士们都贪图享乐,根本不关心异端问题。瓦本暂时没有消息,不过阿基坦的信使听说你的行程后转道这里,给您送来一封信。”
刘氓点点头,带着汤普森离开客厅找了间小屋坐下看信。爱丽娜信中甜言蜜语都没有,很直白的写到:作为领主,我知道你很忙,可你必须过来一趟,否则我就嫁人。
这彪悍的语句让刘氓目瞪口呆,不过他随即就想通了。作为那么富有的单身女领主,哪怕是长得像夜叉,追求者也会挤满阿基坦。加上烦扰的政治,无数寂寞的夜晚,她不发疯才怪。
思忖半天,他命令道:“让托马斯挑个手下暂时主持瓦本总部,他自己亲自去阿基坦,全力发展虔诚亨利会。要打着清除异端,赶走异教徒的旗帜,尽力获得大家支持。安东挑一批表现好的学员,跟着去,帮爱丽娜公爵组建一支新军,每个百人队都要安插武装牧师。新军的短暂训练后就协助托马斯,在战斗中积累经验。玛蒂娜…,算了,让你哥哥恩斯特也去阿基坦,锻炼做国相的能力…”
吩咐完各类杂事,刘氓就着爱丽娜的信纸写了回信,表示觐见完教宗立刻去阿基坦找她,又画了个嘴唇才吩咐汤普森封蜡盖印章送走。
看着汤普森离去,刘氓又开始盘算依托虔诚亨利会建立一个情报和邮件传输系统,这样依靠信使传递消息太落后了。他还没想出个道道,一阵香风随着脚步声扑进门,是埃莱诺娜。
见刘氓有些愣神,埃莱诺娜似笑非笑的抿抿嘴,随意在他对面坐下,笑着说:“啊,我的公爵,看来不仅是传说中的游侠,更是一位出色的领主。”
这女人干嘛跑来?刘氓虽弄不清楚,还是笑着回应:“作为领主,本人似乎不算尽职,女士过誉了。”
埃莱诺娜咯咯的笑起来,那花枝招展的成熟丰韵到让刘氓心头一颤。不过他对这明显有城府的女人并不敢招惹,假作纳闷,继续说:“埃莱诺娜女士,我说错了么?如果是一个合格的领主,我似乎应该带着军队来到这里。”
埃莱诺娜眼底有些几乎无法察觉的光芒闪了一下,她随意看了看周围装饰品,从新看着刘氓,略带娇嗔的说:“霍亨施陶芬公爵想学以前萨克森的亨利?啊,我觉得不是。你看,你在艺术上颇有见地,又喜欢醇酒美人,除了一点点缺憾,在意大利来说应该是非常有才干的君主了。”
刘氓不知道她是夸奖还是讽刺,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这些话,只能应付到:“埃莱诺娜女士对君主的见解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不知意大利的君主是否有才干具体如何评判?我所欠缺的又是什么?”
“我们这里吗,国君的才干在于能欣赏辛辣的文字,写措辞优美的书信,谈吐之间流露锋芒与机智,会组织骗局,身上用金银宝石做装饰,饮食起居比别人豪华,声色犬马的享用应有尽有…”
虽然埃莱诺娜精于掩饰,刘氓还是感觉到阴谋的意味。他笑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带着点戏谑的笑意,盯着埃莱诺娜的丰满的胸部。
他这一招很管用,埃莱诺娜微微侧身,眼波也有些闪烁,似乎想了想才继续说:“我的公爵,您以为我实在取笑么?意大利的确如此,若不能尽情享受生活,做君主有什么用?不过我说错了一点,公爵称得上最有才干的君主了。”
假意深沉的叹了口气,她接着说:“公爵,您这次觐见教宗,应该会声名远播,只是…”
刘氓知道自己在言语上玩不过这女人,干脆沉住气,不接她的话头,而是微迷眼睛倾听起客厅隐约的琴声。
他这一招似乎没什么效果,埃莱诺娜眼底透出笑意,轻声说:“公爵,听说您身边有不少女人,可她们长的…,啊,你对他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妹妹,难道您…”
莫名其妙说半天话,刘氓终于恼了,东风吹,战鼓擂,干脆裸的盯着埃莱诺娜的胸口说:“女士,虽然审美观略有不同,除了给身上挂一堆无聊的金银,暗地里玩什么阴谋,我应该是符合意大利标准的领主。就像现在,我就被你的美貌吸引。”
刘氓不是只说不练,话音还没落,就拉起埃莱诺娜的手凑到嘴边。说实话,这女人的手真是漂亮,甚至超过帕特里西亚。无论手掌还是手背都柔细如丝缎,芊芊十指显示她没提起过半两重物。
埃莱诺娜低声笑着,也不抽回手,反而感慨的说:“谢谢公爵,不过年华终会老去,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比起莫娜和贝特丽丝少了太多青春气息。”
耍流氓遇见不反抗,刘氓有些尴尬,再听出这女人话语里包含的感慨的确是真的,似乎更有不甘,他越发的不摸底。可对这小手他是越摸越上瘾,最后干脆将她的手按在脸上,带着些期盼望着她。
埃莱诺娜有些愣神,似乎无意识的轻抚他脸颊一会,然后躲开他的目光,脸上也透出些晕红。微微叹了口气,她低声说:“公爵,教宗也许不久要回到天父怀抱,而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英诺森枢机的确虔诚出色,圣功也远超他人。可是公爵你想过没有,他虽然跟你关系好,却是长久在北方做领主的枢机。一旦荣膺尊位,他也会将做领主的习惯带到教皇国…”
看看刘氓,见他认真在听,埃莱诺娜微笑一下。她又尝试抽回手,见没效果,干脆继续抚摸刘氓的脸,接着说:“陛下似乎非常虔诚,对教廷了解不多。教皇国实际上分成两个派别,一个是过去的贵族,一个是教士,教宗一般由这两个阶层竞争产生,外人难以参与。英诺森虽属于贵族阶层可他在外太久,并不适合协调各派关系。他现在跟骑士团走得很近,我想,他是想依靠武力压平各派纷争,这一定会带来无尽的鲜血…”
刘氓以前虽知道教皇国并不是圣土,却没想到这里的关系也是如此复杂,如此可笑。叹了口气,他说:“感谢你给我说这些,但我的虔诚不会改变,因为我眼中,心中的教宗只是教宗,教廷也只是教廷。”
埃莱诺娜呆呆的看了他半天,摇摇头说:“你很虔诚,不过你没有学会适应这世界,也不是真的明了这世界的美好和邪恶。啊,不说了,公爵,我们该出去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在这下榻一晚。”
这女人让刘氓感觉到从未体会过的味道,那些话也需要慢慢领略。他点点头,跟着埃莱诺娜回到客厅。洛伦佐兄弟和匠人们已经离去,客厅只剩莫娜和贝特丽丝在一起窃窃私语,蓝衣侍女依旧沉静的侍立恭候。
看到蓝衣侍女不起波澜的眼神,刘氓忽然那感觉莫娜等人失去了吸引力,脑海里闪过西尔维娅诸女模糊的面容。刘氓很想跟蓝衣侍女说会话,可这场合并不合适。他只能跟莫娜和贝特丽丝两人说几句扯不着的闲话,然后应埃莱诺娜的邀请去院里品酒赏月。
莫娜显然是芳心暗度,面上依旧喜笑妍妍,贝特丽丝却有些郁郁。而刘氓也没了最初的心劲,几杯酒下肚,吟诵的诗篇却是按着前世记忆改编,多少带些凄婉。不过埃莱诺娜很会调节气氛,倒没让场子冷下来。
不一会,莫娜不知真假,反正显得有些醉意,埃莱诺娜嗔怪着扶她去休息。可刘氓感觉贝特丽丝才真正的是醉了,眼神已经发直。刘氓懒得去想,也带了点酒意,更想跟蓝衣侍女说话。晃晃脑袋,他只能先凑到贝特丽丝身边。
隐晦的试探半天,蓝衣侍女沉静如初,刘氓只是从明显带着些期盼的贝特丽丝嘴里得知她叫海蒂,是一个匠人的女儿。吃不到嘴里的葡萄总是酸,刘氓恼羞成怒,干脆对并不待见的贝特丽丝下手。得了主人,小丫头还不跟着去?
贝特丽丝酒意朦胧,对这个传奇游侠也有感觉,刘氓一通甜言蜜语她就显得找不着北。刘氓示意海蒂带路,自己扶起贝特丽丝跟上。来到房间,海蒂想接过女主人,却见刘氓搂着她亲吻起来。
海蒂沉静眼神终于有些闪烁,犹豫着想说什么,可刘氓却没工夫理会了,他早就饥渴难耐,旁若无人的搂着贝特丽丝倒在床上。眼见着刘氓动真格的,海蒂愤愤的说:“你不觉得这样做卑鄙么?”
刘氓一骨碌爬起来,看了她半天笑着说了句:“不错,你终于说话了,虽然是骂我。”,然后昂首挺胸离开别墅。
路过市中心广场,刘氓看见一个年轻人傻呆呆在那看月亮,一副饿死鬼的模样。他一时兴起,走过去问道:“世界上什么最好吃?”
“鸡蛋。”年轻人头也不回,想也不想,回答。
“淡不死你。”刘氓扭头就走。
于是这个年轻人苦苦思索刘氓为什么不接着问,还每晚来这里等,直到一年后才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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