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阿尔卑斯尾端的山麓,秋日清晨还是阴凉浸骨。tsw刘氓心惊胆战的折腾一晚,加上心头郁闷,实在想多睡一会。可头发被露水打湿,身旁又是阿尔布雷西特父子起身的悉索声,他肚子里哼唧一顿,人还是利索的爬起来。
见阿尔布雷西特嘴唇都冻得有点发青,刘氓满心感慨。这就是欧洲蛮有实力的君主啊,荒山野地吃这个苦。
细想想,在他的印象里德意志曾有一任国王比这还可怜。
他因为跟教皇闹翻,结果被开除教籍,无奈下只身一人从公国跑到教廷,冰天雪地里,在教皇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算是得到谅解。不过…,貌似他实力强大后又把那个教皇给干掉了。
做欧洲的君主可怜啊,风餐露宿不说,好不容易有个可心的小丫头还要跟人私会…。
难道是德鲁伊残存的势力?听别人说英格兰巨石阵那边还经常有异教徒祭祀…。可小丫头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今晚多找几个人跟梢,一定要把奸夫大卸八块…
可是这小丫头怎么办?实在是可心啊,怎么就会被别人勾搭了?干嘛不早下手?
要有志气,要弄出个大大的王朝,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喜欢的小妞全收罗过来,不听话的拉出去满门抄斩…
一边跟大家生起篝火,一边偷听妮可和汉娜的窃窃私语。刘氓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喉咙里跟咽了个苍蝇似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憋屈。
这会欧洲人还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收拾好营地,刘氓忍着心头郁闷招呼两个小丫头上车,可她俩理也不理,昂着头径直往林子深处扎。再笨的人也知道两人去干啥,刘氓只能在心里嘀咕:没心没肺的,被蛇咬了才好。
瑞士这地方邪性,刘氓正想着,只听一声惊呼,妮可扶着汉娜仓皇跑出树林。他暗骂一声见鬼,刚窜回虎一旁取下正义之剑,距离较近的古德里安已经拔剑迎了上去。
感觉林子里只不过是一头猛兽,而两女已经跑过古德里安身旁,刘氓放下心来。看看拔剑在手,镇定自若的阿尔布雷西特,他微笑一下,快步迎接二女。
敢于深夜私会野男人的妮可这会也是小脸苍白,汉娜更是惊恐的要抽搐。刘氓一把将汉娜搂在怀里,恶狠狠的等了妮可一眼,才温言安慰怀里的小丫头。
惹麻烦的不过是一头熊,刚追出树林就被古德里安截住,一人一熊正搁那对峙。这会的骑士再差也要有活活掐死野猪的本领,看到这场景,阿尔布雷西特笑着招呼手下退回来,一帮人远远看着呐喊助威。
刘氓的安慰很起作用,汉娜渐渐平静下来,不过还受惊小鸟似的赖在他怀里,眨巴着大眼睛很有哭鼻子的意思。而旁边不知所措的妮可就剩下一脸的莫名其妙和伤心了。
古德里安和狗熊打的很热闹,他应该是把这当成晨练,围着狗熊闪转腾挪,手中的剑很少往狗熊致命的地方招呼。
刘氓拍了会怀里小丫头,忽然闻见一股子骚味。探头一看,他忍着笑招呼妮可带她去换衣服。小丫头也感到不好意思,惊恐被羞赧取代,转身又哭丧着脸纠缠妮可。
而那边,古德里安折腾一会觉着没什么意思,抽空子一剑放到狗熊。刘氓心里不舒坦,看看妮可的背影,干脆扔下正义之剑,掏出哀嚎之剑,过去找狗熊撒气。狠不下心剥小丫头的皮,帮古德里安剥熊皮算了。
他人高马大步子快,超过也笑着围上去的众人首先来到古德里安身边。他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心悸。抬头一看,不远处断崖上似乎有动静,只是朝阳刺目看不清楚。
一瞬间,几个黑点闪电般迎面扑来。他下意识弯腰用手护住脑袋,却见一无所觉的古德里安没穿铠甲。来不急多想,他顺势扑倒古德里安。
背上和肩头被猛砸两下,同时,几只弩箭嘶叫着噗噗钉在身旁的泥地里。对骑士来说,需要用绞盘挂弦的十字弓在百码内就是梦魇。刘氓虽然穿着鱼鳞甲,八极拳的硬架也足够踏实,挨这两下也像是被小号榔头抡圆了猛砸,差点就憋过气去。
他耳边嘤嘤直响,鼻腔也热烘烘的呛痛。昏沉中,他觉得古德里安在大声喊着什么,周围更是乱糟糟的。
他定定神,小腹一颤,内息滚珠走玉似的走了个周天,意识才凝聚起来。
“遮蔽!组成盾墙!”这似乎是阿尔布雷西特的声音。
“克劳斯!带两个人掩护公爵,其他的跟我散开抄过去,之字运动!”这似乎是副官汤普森。
“别拉着我!哥哥!…”这似乎是汉娜。
感觉到身侧有人竖起了盾墙,刘氓晃晃脑袋低头一看,古德里安脸上有几滴血,正看着自己,眼中有些晶莹。
靠,哪里来的王八羔子。刘氓缩身爬起来,转身凑在人缝里观察断崖顶断。那里静悄悄的,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小心翼翼的等待一会,断崖顶端有人高呼:“霍亨施陶芬公爵!十个人!不明身份,已经被杀死九个,不知道谁干的。”
听到汤普森的喊话,刘氓终于定了神,咳嗽一声,牛逼哄哄的闪出盾墙。可没走两步,他就踉跄着趴下。阿尔布雷西特和古德里安都有经验,赶紧过来轻轻抚着他平躺在草地上。
刘氓脑子闪了一下,正想招呼汤普森保护现场,妮可和汉娜一起跑了过来。汉娜目光散乱,一点表情都没有。妮可则满眼的泪光,颤声问他那里受伤,有什么感觉。
其实刘氓已经缓的差不多了,对他来说这毕竟不是什么重伤。看到妮可的眼神,他又想装一装,看着丫头到底是什么心思。
可他注定没这福分,随着汤普森等人示警,嘈杂的马蹄声从出狗熊的树林中传来。
刘氓一骨碌爬起来,将汉娜塞进妮可怀里,大声喊:“阿尔布雷西特公爵,带大家返回车队,赶紧整装上马!汤普森!用十字弓掩护!”
喊完这些,他二话不说,抢过一个鸢盾直奔树林,根本不理会古德里安等人的喊叫声。阿尔布雷西特明白他的意思,再看他的速度,知道众人跟上去也是白搭,立刻强行命令众人按他说的办。
刘氓刚冲到林边,一个不带纹章的骑士就奔了出来。不过他手中只有大剑,马匹在树林中也跑不起速度,这样的重骑兵还好处理。
稀里糊涂被人偷袭,刘氓是真的恼了,连带着昨晚的郁闷全部发泄在手中的鸢盾上。对方马头刚到身前一米,他搓步攒弓劲,啪一盾牌扇在马头上。那匹马虽然挂着面甲,还是哼都不哼一声轰然倒地,将主人也压在腹下。
错眼看见另一匹马奔出,刘氓趟步过去,趁对方扬起手中宝剑,连人带盾嗯一个贴山靠扛上去,将对方连人带马扛翻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古纳尔的野蛮冲撞。
对方不到二十人,还没搞清状况就被放到四五个。等他们反应过来想围住刘氓,不仅稀疏的大树阻碍动作,刘氓特兰西法尼亚野牛似的冲撞,德意志野鹿似的灵敏,实在让他们胆寒。
再被撞翻两个,剩下的人不再跟他纠缠,纵马奔出树林。已经晚了,阿尔布雷西特带着人斜向抄过来,几杆骑士枪在碎裂的同时将他们送下战马。
“亨利!留两个活的!”十几分钟后,阿尔布雷西特见刘氓手中鸢盾都在一名倒地骑士身上砸的碎裂,赶紧出声阻止。
嗯?刘氓四下一看,众人都呆呆的看着自己,对方骑士则没一个站着的。看看脚边踩扁的易拉罐,他呸了一口,扔下鸢盾笑呵呵走到大家身边。
出了一身透汗,心里的郁结也无影无踪,他感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坦,好像天地间一切都变得美好。众人可不这么想,他一靠近,都下意识退后一步。
古德里安揭开面罩吁了口气,感叹道:“亨利,我现在相信你一个人敢跟塔塔人周旋了,简直可怕啊,以后我可要离你远点,别把我挤扁了…”
众人哄笑起来,连沉稳的阿尔布雷西特也不禁莞尔,气氛一时松快起来。
留下骑士们翻检对方的尸体,刘氓和阿尔布雷西特父子回到车队旁。汤普森已经将山崖上最后一个活口带到这里,正在那细心的询问。
这家伙黑发黑眼,应该是南欧人,穿着件类似原始夹克衫似的厚布战衣,紧身裤,旁边扔着把棘轮十字弓和一个轻便头盔,头盔是锅盖那种。
汤普森有足够的耐心,正用拉丁语慢悠悠询问。不过这家伙也有足够的狡猾,目光闪烁东张西望,就是一声不吭。
刘氓正盘算着如何用刑,阿尔布雷西特在一边说:“杀了他,这家伙不过是个雇佣兵而已,什么也不会知道。”
历代教皇因“一个卑贱的普通人也能用十字弓杀死骑士。”这个理由几次禁绝十字弓,可见骑士们对这些家伙会有怎样的憎恶,也就不难理解阿让胡战役中法国骑士为何连自己的雇佣兵一起践踏。
冷静下来,刘氓隐约猜到是谁会在这偷袭,这些家伙的弩矢基本上都瞄准的是自己,是南瓦本的领主。正想着,克劳斯拿着块手绢走过来,给他展示边角刺绣的纹章。
刘氓哪懂这玩意,正要问,阿尔布雷西特哼了一声说:“果然是熊,也只有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
熊?刘氓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伯尔尼领主,这里刚刚超出他的地界。拿过手绢看了半天,刘氓郁闷的说:“这些家伙连骑士身份都不要了,真是无法想象。”
阿尔布雷西特看了他半天,凑到他耳边说:“孩子,你还是个骑士,而不是领主。我期待有一天你会在拥抱我的时刺我一剑,我会感到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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