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六十五章 最后的攻击

百名曹军士兵的自我牺牲，换来了敌军五千名士兵这样的胜利，史涣也再也付不起代价了！最后的四十枚火油蛋已经全数发射出去了，现在弩炮部队只剩下仅仅五十枚石弹。

五十枚石弹，就算是每枚能够杀伤十个人，也不过是消灭五百个敌人而已，而现在曹军面前足足有一万五千名袁军士兵。虽然他们被第四营的迅速覆灭而震惊，但是这些老奸巨猾的袁军将领们同样清楚，曹军已经不可能再将这一过程重来一次了。要不然曹军绝不会先声夺人，而会排出部队死死抵抗，将更多的袁军士兵吸引在射程之内。

可是知道内情是一回事，实行自己的计划则是另一回事。虽然袁军将领们还头脑清醒，但是他们手下的士兵们却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了。倘若不是有严格的军机和冷酷的军法约束着他们，相信这些个士兵们早就转身、撒丫子走人了。

所以，袁军非但没有趁机进攻，而是召集军中的大军官，反复安抚，并让他们立即与向士兵们讲述将领们的合理推断。可是，既然是推断，那么就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万一曹军还想重来一次这样的胜利呢？

所以当睦元进醒悟到自己向士兵们解释的行为太过去理想化时，曹军已经利用这一宝贵的时间再次收缩防线，死守在最后的桥头堡附近。曹军已经燃起了紧急求援的烟火，但是睦元进并不在意，因为早在那之前，他就发现曹军已经烧毁了无弩箭供应的弩机。

他心里暗自想到：现在这些烟火也许是曹军在焚烧那些失去价值的弩炮吧，不过只要我们得到其中的一具，相信以冀州、青州两州的实力，复制出来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立下大功地我，一定会得到主公的进一步赏识，也许张颌空出来的那个屯骑校尉就会落在自己身上呢。()

所以睦元进不但没有沮丧，反而将剩下的三个营的指挥官——三个校检校尉都召集起来，对他们封官许诺，只要能够全歼曹军，自己一定向主公保举他担任步兵校尉一职。话一出口，睦元进突然有些个后悔，要知道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步兵校尉而已，这保举的话得也太满了一。

不过，事实上，这话一出口，就将这三个校检校尉的胃口都吊了起来。，心里在紧张地暗自思索：难道这睦元进有什么内幕消息不成，不然怎么敢这样的大话，他就不怕一旦不能成功，自己的威信会荡然无存吗？

他们可不知道睦元进因为自己地亲信部队被全歼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他们只知道只要提上这一级，自己就不是无足轻重的“某将”了，而是享受着荣华富贵地将军，而且他们的名字也会随着袁军的胜利而被到处传唱。

这可是张颌将军给不了自己的，也是那古板的张颌所不能承诺地，既然如此，那么张颌，我们只能对你抱歉了。三个早就结成进退同盟的校检校尉立即向睦元进表示了效忠，并各自宣布自己地部队是真正的精锐之师，消灭曹军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睦元进不由得笑了。过去自己费劲各种心思都得不到地效忠承诺。现在居然被一个虚无缥缈地提升保举给换来了。这真是让人讽刺地一幕啊。不过完成这任务后也只能保举一人。到底这功劳给谁呢？

睦元进知道对他来最关键地就是时间。万一那些弩炮真让万念俱灰地曹军给烧毁了。那么损兵折将地他照样没有好果子吃。他来不及细想。便大声下令：“此次进攻。三个营齐头并进。谁能够缴获敌人地弩炮。并斩获敌军将领。我就保举谁！你们三个协商一下。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争取一举消灭曹军！”

这一个命令一下。三个校检校尉之间地同盟就立即宣告结束了。事到临头。谁不想争这个名额？毕竟谁也不是圣人。很快三个人就抓确立了攻击方向。第一营从左面攻击、第二营从右面攻击。战斗力相对较弱地第三营则从中央展开攻击。

为了能够实现完整缴获敌人弩机地目地。三个人同时对自己地部队下达了命令：进攻期间严禁使用如大黄弩般地大型远程攻击器械。所有地远程掩护不得射入曹军地最后防御线。只能在远离弩炮地地方使用。

就是这个命令让袁军丧失了自己在弓箭上地优势。也让曹军争取到了至关重要地半个时辰时间。不过史涣并不清楚袁军地这一命令。在他看来。这未来

时辰乃至一个时辰都是十分难熬地。毕竟就算是文|了。自己要将手下地这些弩炮搬上船去。也要消耗不少地时间。

为了从袁军手里争取到这一时间，史再次调整了战略布局，他下令从自己的这七百名士兵里抽出二百名士兵，与从古尔丹的九百人里抽调的四百名士兵一起，都调到中间防线去，交给许仁指挥。这样一来，左翼是史涣指挥的五百名士兵，右翼是古尔丹指挥的五百名士兵，中间有六百名士兵负责防御，还有许仁手中三百人的突击曲。

史涣暗想道：这个突击曲可是目前战场上最最精锐的力量，如果运用得当，也许真的能起到大作用。至于他和古尔丹手下的这些人，将尽全力阻挡敌人的攻击，为郑磊的弩炮曲撤离或焚烧装备争取最后的时间。反正整个穿插战役到了现在，已经消灭了袁军三个多营的兵力、击溃袁军一个营，已经大大够本了，接下来全是赚的。

就在这个时候，许仁已经把防线移交给了前来协防的六百名士兵，他命令自己熟悉的一个屯长指挥五百士兵，并抽出了一百名士兵作为预备队。尽管许仁也知道在这个几万人厮杀的战场上，一百名士兵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许仁也知道曹操曾经过这样一句话：预备队，哪怕是人数极少的一支分队，在关键时候也能够起得大作用。

他倒不期望这一百人能够起什么大作用，他只希望到了最后的时刻，这百余人能够拖着史涣撤入最后的防御线，要知道在官渡反复战斗这么久了，曹军校尉一级的还没有战死的呢！至于许仁自己，还是留在沙场上拼死一战吧！这个时候，许仁并没有喊什么鼓劲的言语，本来他就木讷，现在更不出话来。

他只是像一个兵一样，仔细检查身上的甲冑，绑好每一条固定用的麻绳，慢慢抽出自己的战刀，轻轻试了一下刀锋。突击曲的每一个士兵都像许仁一样，精心做着战前准备，这些的细节，很可能会决定他们的生死。可是就连这样的时间，袁军也不给他们留，箭下如雨，敌人开始进攻了。

多年以后，古尔丹回忆道：“我过去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箭雨，密集如织，士兵们什么行动也做不了，只能蜷缩在盾牌底下，听着羽箭与盾牌一片片的撞击声，胳膊被撞得发麻。

不过他们也算比较幸运了，还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根本就没有盾牌可以依靠，他们能做的只能是赶紧举起身边的尸体挡在自己的头上，无论是敌人一方的尸体还是自己一方的，现在也不过是些人形盾牌而已。

可是这些人中有些人根本撑不到袁军进攻的一刻，他们就被贯穿尸体的弩箭给射杀了，真正幸运的也就是许仁他们吧。待在后方防御圈附近的他们居然根本没受到弩箭的袭击，可能袁军事先下过命令吧。

我想当时如果没有这道命令，这场战斗的结局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袁军的箭雨还没有彻底停息，他们的步兵便冲了上来，在这个狭的空间里，根本就摆不开攻击的阵势，但是袁军为了争功，仍然把所用兵力全都用上了，展开波浪式攻击。一个曲一个曲地上前，往往是这个曲还没有全数战没，下一个曲已经冲了上来。尤其是竖着史涣主将大旗的左翼，更承受着战斗力最强的袁军一营的攻击。

相比而言，位于中央的袁军第三营的攻击力度就差远了，左右两翼都把曹军打退了几十米了，他们还在停步不前。第三营的校检校尉发怒了，他亲自带着卫队上前，充当督战队，用雪亮的刀枪将士兵们逼向曹军。

这个时候，许仁笑了，他大声下令：“向郑磊请求支援，突击曲，前进！”

士兵们亮起了求援的红色旗帜，郑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红色旗帜是表示反击的意思，看来许仁要出击了，郑磊大声下令：“全体装弹，对准中央阵地，标尺前移，准备覆盖式打击！”

这个时候，许仁军中战旗突然前移，郑磊果断地下令：“射击！”

五十枚石弹就在袁军中打出了一条血肉胡同，许仁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去死吧！”率先冲上了战场，冲向了目瞪口呆的第三营校检校尉那里！……

校检校尉战死的袁军第三营一下子垮了，可是史涣这里也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