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迅速将神火飞鸦抬上来,只有三个,这东西据说做工复杂,价格高昂,所以各地得到的并不多,有些士兵甚至都没见到过。
“神火飞鸦,干掉那艘大船!”阮进雕弓一指,“快!再不打掉它,这城墙就危险了!”
粗大的神火飞鸦摆在架子上,两个操作熟练的士兵不停地摆弄,“轰”的一声,一颗巨大的开花炮弹在城墙下爆炸,炸得城墙一阵摇晃。两人几乎站立不稳。
“妈的快点!”阮进焦急的喊道,“废物!”
“嗤!”随着一阵火药点燃的声音,第一枚神火飞鸦喷着火焰向前方飞去,熊熊的尾焰在空中划出一条刺目的光条,直接向西班牙人的四桅旗舰——爱丽舍亲王号飞去。
“轰!”火光过后,爱丽舍亲王号燃起大火,船上的水手们马上提起水桶开始灭火,很快就将爆炸产生的火焰熄灭。
爱丽舍亲王号的右舷被炸开一个u形的缺口,由于船只采用双层甲板,所以并没有造成漏水事故,爱丽舍亲王号上的指挥官胡桑见此,下令调转船身,用另一侧的三十门各种火炮对定海城继续猛轰。
伴着爱丽舍亲王号缓慢的掉头动作,第二枚神火飞鸦冲出城头,划过天空,谁料一阵强风斜地里吹来,将神火飞鸦的准头吹偏,神火飞鸦一头扎进海水中,滋啦啦的熄灭了。
“最后,最后一枚!”阮进看着最后一枚可以倚仗的大杀器,心都提到嗓子眼,“一定要把那艘船击沉,要不然咱们就都要战死在这里!”
“是,是,请,请将军,放心……”两个操作兵已经说话都不连贯了,双手哆哆嗦嗦的将神火飞鸦调好位置,点燃,看着神火飞鸦腾空而起,眼睛都直了。
神火飞鸦在空中划过,彩虹经天般直奔爱丽舍亲王号的巨舰中部,此时爱丽舍亲王号已经完成掉头,三十门各种火炮从舷窗中露出头来,黑通通的炮管对准定海城。
阮进的眼睛盯着神火飞鸦,嘴巴微张,整个人都如石化一般,空气似乎凝固了,城头上的士兵都将希望放在这最后一枚大杀器上。
一团火光从海面升起,紧跟着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如山岳般巨大的爱丽舍亲王号被神火飞鸦击中了船身,爆炸引发的大火点燃了火药,引起大炮和火药的殉爆,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旗舰爱丽舍亲王号送回了老家。
舰队指挥官胡桑也在爆炸中死亡,围攻定海的西班牙远东舰队群龙无首,舰队副司令西伦多迅速接手最高战前指挥官的任务,下令雇佣军全面登陆,发动地面进攻。
三千雇佣兵和一千名西班牙远东火枪兵连同作战,从大船上跳下,摆开密集的三段阵型,燧发枪的枪口对准定海的城头,排子弹雨点般飞过来。
“大炮,还击!”阮进开弓射杀三个敌人士兵后,命令道,操炮的士兵们将炮口调整,对着人群一顿猛轰,但是这些西方人似乎也不是一打就散的,依旧顽强的顶着东山军的炮火向城头还击。
爱丽舍亲王号沉没之后,远东舰队失去了主力大炮,但仍有一些三桅船只可以发射十八磅炮弹,西伦多便将这些船只一线排开,对着定海的铁皮城门一顿炮击,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轰开城门,为步兵扫清前进障碍。
“该死的!”巨大的实心弹砸在城门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眼看着城门就要在敌人的重炮轰击下就要倒塌,阮进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全军撤下城墙,埋伏在门口!”
士兵们虽然不解,但是主帅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二十、二十一两个营迅速移动起来,埋伏在定海的正南门藏兵洞中,等着敌人进入城中。
西伦多看着定海城的南门在剧烈的炮轰下轰然倒塌,两撮小胡子得意的翘起来,“上帝保佑,这些异教徒还真顽强!炮兵,消灭那些立在海岸上的灯塔,一个也不要剩下!”
他所指的便是李辉曾经在定海修建的防御塔,由于阮进对李辉的偏见,所以并没有安排士兵在里面驻扎抵抗。
“舟山军!”大明荡胡伯阮进喊了一嗓子,“有种的随我出城杀敌啊!”
“杀!”原属于舟山军的士兵们二话不说冲出去,由民团,游击队编制的士兵们则迟疑了一下,也呐喊着跟着冲了出去。
西班牙人的火枪阵依旧悍勇,面对迎面冲来的东方人,雇佣兵们良好的心理素质为他们提供了极大的实惠。
在雇佣兵的带领下,西班牙火枪兵们临危不乱,一排排的装弹放枪,将大量的东山军消灭在城门口到海滩的这一片空地上。阮进见手下伤亡过重,急忙张弓搭箭,射杀了几个指挥士兵的令旗官,顿时西班牙火枪阵混乱起来,有些士兵开始逃跑。
“以上帝的名义!”西伦多大步向前,一剑刺死逃跑的士兵,“我的士兵们,杀掉这些东方的异教徒!捍卫伟大的西班牙帝国的神圣旗帜!”
“杀!”西班牙火枪阵再次组织起来,东山军反扑受挫,只好退回城里,地面上留下密密的一片死尸,大多数都是东山军的。
“该死的异教徒!”西伦多看自己的手下也有很多伤亡,不停的在胸前画十字架,“愿上帝的愤怒降临到他们头上!”
西班牙火枪阵缓缓向定海城移动,阮进站在城门口,不停放箭,射杀敌人,他的脑子飞快运转起来,如何才能打退这些该死的泰西人?
看着士兵们腰间的火药带,阮进有了主意。
“兄弟们,咱们驻守在这舟山,就是为了反清复明,不给别人当奴才使。”阮进清清嗓子,“现在泰西鬼子打上家门口了,后面就是我大明的上万百姓,咱们该怎么做?”
士兵们默然不语,阮进继续说道,“现在我要找出五十个死士,只有你们才能拯救这满城百姓,拯救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谁来?”
“我来!”一个粗壮汉子第一个走出人群,“奶奶的,老子拼了,别忘了在英烈词里刻上我的名字就行!”
阮进定睛一看,认识,这大汉正是东山军巴山游击队的队正,紧跟着又走出好几个好汉子,一打眼全都是原东山军游击队的人。
“自打老子和大军撤到江南,就没想着活着回老家!”瘦高个的贾旺擤擤鼻子,“逢年过节记得给哥多烧点纸。”
“舟山的弟兄们,你们都是没卵子的软蛋么?”阮进急了,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舟山军士兵慢慢走出来,一脸谦恭的站在阮进面前,“将军,小的算一号吧!”
五十人终于凑齐了,东山游击队占了四十个人,这让阮进感觉很没面子,但是现在不是考虑面子问题的时候,他让这些死士们将火药桶背在身上,一根引线从火药桶中牵出,攥在死士手里。
死士们的身上穿着硬木板做成的铠甲,齐齐站好,虽然穿着硬木铠甲,背着一个大桶的样子分外滑稽,但在这生死关头,谁也没空去嘲笑别人。
敌人整军完毕,开始向北炸毁的南城门发动进攻,西班牙三段式火枪阵一步步推进,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阮进躲在城头上,通过垛口观察下面的情况,西班牙人仍有三千多的步兵,向着城池不停地前进。
“好了。”阮进神情复杂的看着站在身后的贾旺,以及其他几个死士,“兄弟们,这定海城,全靠你们了!”
“伯爷放心!”贾旺哈哈一笑,“我们东山军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这次也一样!”
听到东山军三个字,阮进的脸上闪过一道异色,很快消失不见,在这生死关头,还有谁有心想着这些党派之争呢?
贾旺一步踏上垛口,高高的站在上面,将在远处指挥作战的西伦多吓了一跳,怎么还有傻子敢露出头来,不怕被我们的火枪打成筛子么?
“老子是东山军的!”贾旺哈哈大笑,点燃引线,纵身跳下城楼,直接砸到下面的西班牙士兵群中。
“轰!”巨响过后,西班牙人死伤惨重,紧跟着十几个东山军士兵背着火药桶从城头跳下,做自杀式的冲锋。
“该死的异教徒!他们被魔鬼蛊惑了心智!”西伦多看到前进的步兵阵被炸出了几个巨大的缺口,连忙下令整顿队伍,重新编排,继续作战。
但是这种从天而降的自杀式袭击让西班牙士兵以及欧洲雇佣军门非常惊恐,虽然他们一直在全欧洲作战,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勇敢,这般自杀式的进攻。
“这群疯子!”一个大胡子士兵骂道。
就在西班牙士兵们被东山军的自杀式袭击吓傻,队形大乱之时,冷不防城门;里冲出数十个身披木甲,背着火药桶的士兵,飞跑进来,一头扎进人群中。
“噗!”两杆长枪刺进东山军士兵的身体中,身上穿着银白色盔甲的西班牙士兵看着敌人缓缓倒下,哈哈笑起来。这些东方人,无论从身高还是力气,都远不如我们西方人。
东山军士兵的尸体软软倒下,而他的眼中却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西班牙士兵正在猜测这种眼神的涵义,猛然看到东山军士兵腰间嗤嗤燃烧的引线。
“快撤!”
轰然一声巨响,将方圆一丈内的西班牙士兵全部炸死,爆炸的冲击波波及到很远,相当多的士兵被冲击波打得连连后退,倒在地上。
抱定必死决心的死士们背着火药桶冲进惊慌失措的人群中,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将西班牙人的阵型炸得四分五裂,一团团火光在城门口不停的升起,宛如一朵朵橘红色的死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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