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有一位算一位,全都去凤临阁,都包在本状元身上了!”曹威慷慨的一拔胸脯,“走!”
“好嘞!”众人呼啦啦的跟在曹威的身后,向远处的凤临阁走去,留下张华一人,站在榜单前,看着别人中榜后满脸欣喜没中榜的垂头丧气低头走开,自己也焦急的在榜上寻觅,寻找姓张的人名。
找了十几遍,张华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自己落榜了。
“算了,明年再来!”张华如此宽慰自己,但是他现在身上只剩下不到三两银子,恐怕还没出这南京城就会被饿死。
“苍天,苍天!奈何照尔不照我!”张华仰对苍天,泪如雨下。
当李辉得知皇帝没有按他的意思将张华列为状元,反而将其落榜之后,也是一惊,同时感到自己和永安帝朱慈烺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李辉的脑子飞快的旋转,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后来想到,自己一味保举张华,会被永安帝认为有拉拢门生,结党营私之嫌。
“咱们以后要更加谨慎了。”李辉对手下的亲信们叮嘱道,“现在皇帝已经不在咱们这一边了。”
“操他妈的!小朱子得了失心疯么?别忘了可是咱们兄弟把他抬上皇位的!”雷通骂骂咧咧,“把侍卫们召集起来,冲进皇宫,宰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老雷,你要干什么?”李辉厉声道,“别忘了咱们是臣子!你今天要是点兵冲进紫禁城,当心我砍你的脑袋!”
“妈的,大哥你也疯了?这小朱子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陆小哥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把他从京师救出来,他怕是早就喂了野狗了!”雷通气得脸通红,“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宰了这小子!”
“自古伴君如伴虎,凡是帝王,都是这个德行。”李辉说道,现在他也不敢火上浇油,万一惹得这帮领兵打仗的丘八们发起狂来,恐怕要造成一场血案。
“咱们再看看,要是光昭继续这样执迷不悟的话,咱们再想办法。”李辉宽慰道,“大家都回去,管束军队,最近听说有士兵公然去‘东瀛之花’消费,一定要严加控制!”
“军中又没有军妓,不去东瀛之花怎么办,难不成去招惹老百姓?”雷通气不顺,说话也带着火气,顶撞起李辉来。
“这东瀛之花再怎么说也是咱们东山军的产业,去一两趟没问题。可是,”李辉话锋一转,“招妓也是要给钱的嘛!”
……
南京皇宫里静悄悄的,宫女们却都加着小心,虽说合同上写明不准虐待宫女,而且三年合同到期之后就要放出宫女,比以前的宫女获得很大自由,但是皇帝发威可不是好惹的。
“皇姐,选曹威做驸马都是你的意思,你现在反而来埋怨朕!”永安帝把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要不你来垂帘听政,我不做这皇帝了!”
“不要怄气,皇弟。”朱媺娖的脸色憔悴很多,一双灵动的眼睛中满是血丝,显然她在宫中过的也不好。
“李辉现在声势日涨,这个人也专横跋扈起来。所以要杀杀他的锐气。”朱媺娖为自己的行为作辩解,“黄老夫子曾经说过,如果任由东山军发展壮大,将来李辉可能会黄袍加身,到时候你我姐弟二人可是欲作长安布衣而不得了。”
“做个布衣也好,强似做这受气的皇帝!”永安帝的靴子踢着檀木桌腿,发泄他的不满,“皇姐,现在李大哥一定恨死朕了,说不定他会领兵杀上来,到时候咱们可真要做长安的无头鬼了。”
“他还没这个胆子,”朱媺娖淡淡一笑,不知怎的,听到李辉这个名字,她的心里不经意的颤了一下,似乎心底有一块创伤再次被揭开,咳嗽两声作为掩饰。
“皇弟,父皇死国难已有五年,在这五年里,咱们姐弟四处漂泊,受尽他人冷眼,现在总算有个了光复大明江山的时机,你可不要因一时的兄弟义气放弃了大好的前景。”朱媺娖突然笑了,“你放心,只要你在这个位子上坐一天,姐姐就支持你一天。”
“这不行,姐姐你要嫁人的!”永安帝笑道,“就像我和秀儿一样。”
“谁在那里说我呢?”正在这个时候,钱秀端着红漆方盘推门进来,“陛下,该用膳了。”
“秀儿,辛苦你了,我正和姐姐说你呢!”永安帝紧走几步来到钱秀面前,端过方盘,轻嗔道,“傻丫头,这些活不是有宫女在做么?你看你额头都出汗了。”
“习惯了。”钱秀躲开永安帝擦汗的毛巾,笑道。
“习惯了。”朱媺娖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钱秀,眼光落到窗外,呆呆的看着那窗外的一寸天空。
窗外已是雪花飞扬。
张华独自一人走在满天的雪花中,他回过头去,看着这个充满希望又让自己无限失望的南京,叹一口气,缓缓向江边走去。
……
入冬的第一场雪就在不知不觉中从天空下落,李辉已经和朝鲜国王李淏达成协议,以每担十两银子的高价从朝鲜购进五万担粮食,由于永安朝廷现在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不多,所以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先付出十万两白银,等到全部粮食运回江南后再补齐余款。
周通率领镇海营一路保护粮船航行,邓文的红色舰队在东海游弋,高元华则率领伏波营前往渤海湾和蒙古兀良哈部联系,为他们提供过冬的棉被等物资。
就在这个紧要当口,西班牙人的舰队悄无声息的杀上来,他们巧妙地绕开了东山军的巡逻小船,如一把利刀般迅速插进东山军的胸膛——掘港!
……
“报!急报!掘港遭袭!”一名斥候从外面跑进来,单膝点地,手上高举一封鸡毛信,“禀安国公,掘港遭遇来历不明的舰队偷袭,损失惨重!”
“报!舟山危急!”又一名斥候大步跑进来,气喘吁吁的禀报,“禀安国公,定海遭遇来历不明的舰队偷袭,定海守备阮进阮大人正在拼死抵抗,命小人前来回报!”
李辉听到这两个消息,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过了很长时间才逐渐恢复过来,“查明是哪支军队干的么?”
“不是满清。”
“难道是……”李辉此时眼前浮现施琅那副汉奸嘴脸,自己曾经狠狠地教训过这个小汉奸,所以他派兵偷袭报复的可能性最大。
“火速召集伏波、镇海和红色舰队,准备迎战!”李辉恢复了常年作战养成的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下了指令,“锋锐,潜龙营马上开拔,从盐城,白蒲迅速前往掘港,不得有误!东山军第十五,第十六营从丰利北上,接替锋锐营防备北面!”
“还有,让程六传递消息给观察营,马上在全国范围内发动一次冬季袭击,牵制满清,还有派一艘船来,我要回掘港亲自指挥作战!”
“是!”斥候退下,得了消息的诸位将领匆匆赶来,李辉指着王承化和雷通,“你们马上回到本部军队驻地,指挥作战!”
“是!”
李辉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大意了,为了搞好这次开科取士,竟然将王承化等骨干分子都召集到南京城中,以壮声势,现在敌人突然来袭,着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回掘港,我要让他们站着来,躺着出去!”李辉的拳头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东山军的调令雪片般的散发下去,给的民团,游击队和正规军开始行动起来,然而已经晚了,西班牙人的舰队分成两支,一支进攻定海,另一支直指掘港,准备将李辉的老窝一举端下。
定海守军打得艰苦,由于他们只是从湖广川赣等地撤出来的游击队和原舟山军混编的二线部队,作战力量并不强悍,士兵们中间连各自的方言交流都有很大障碍。
“东山军第二十营的士兵们,坚守城垣,朝廷会派援兵来的!”游击将军朱光大声鼓励士兵们,“杀掉一个泰西人,赏白银二十两!”
城头上箭如雨下,西班牙人的巨大船只在定海城下横亘开来,放下悬梯,从欧洲高价请来的雇佣军熟练地爬下悬梯,在海滩集合,手中的燧发枪不停地向城头发射,大量的东山军士兵倒在枪口下。
欧洲雇佣军在东山军的炮火声中集结完毕,开始向前发动进攻,船上的大炮也隆隆作响,隔着一里的距离开火,巨大的炮弹砸在城墙上,轰然炸开,震得城墙一阵颤动。
“泰西人的大炮太厉害了!”东山军第二十一营游击将军马良吼道,“咱们的舰队呢?”
“咱们的舰队都去保护粮草船去了!”定海守备阮进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怕,张大人会领兵来救我们的!”
士兵们听到这个不切实际的承诺,心中苦笑,这个时候还会指望什么援兵?敌人来势汹汹,想必江北也早就受到进攻了。
但是士兵们仍然拼命战斗,城头的排铳一次次将雇佣军的冲锋队形打散,阮进也脱光了上衣,手中一张祖传宝雕弓连连发射,将三个欧洲人射穿,钉在地上。
“神火飞鸦,统统抬上来!”阮进又一箭将一个红胡子绿眼睛的泰西人的脑壳射穿之后,想起还有这个东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