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鱼米之乡啊!”李辉看着江阴传来的粮食丰收报道,舒服的翘起二郎腿,手指在桌子上当当的敲击出有节奏的音乐,两万担粮食啊!够好几年的战备了!他心情大好,接过王秀楚写好的委任状,从桌子上拿过朱砂印泥,抄过一块方方正正的铜制印章,狠狠地扣在上面,还不忘吹上一口气。
“委任约翰逊为东山军造船厂总管,令到上任,不得有误!”作为宣旨的特使,李辉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看着别人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自己却只能做这些下三滥的活,心情要是顺畅才怪。
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翻看了《练兵实纪》和《武备志》等等很多兵书,又加上李辉的从旁指点,终于得出了针对满清步兵的对阵方案,以及步兵营的基本配置。
“每营一千六百人,分列空心大阵,每面四百人,分八列,前两排置以长枪兵,中间为三排火铳兵,后以一排碗口铳兵,加两排大风弩防住阵脚,可保战事无虞。”他在计划书中这样写道。
李辉又加以改进,标准步兵营中,长枪手四百名,火铳手六百名,碗口铳兵二百名,大风弩兵四百名。碗口铳手长枪兵每人携带背包一套,里面装着折叠被水杯等基本行军之物,每人带一支长枪,一把腰刀;火铳兵每人带火铳一支,背包一套,火药一斤,铅子一斤,腰刀一把;碗口铳兵则带有背包一套,腰刀一把,火药铅子各五斤;大风弩兵则每人带背包一套,腰刀一把,每人身背弩箭五支,桐油一瓶。
而至于掷弹兵营,则依旧保留长枪兵,将火铳兵替换为掷弹兵,其他数量不变。
现在骑兵营还没有建立,所以还是按照步兵营的规格进行训练作战,李辉的计划是先买到足够的战马,再分批进行训练。
伏波营的编制为每营有巡风号大船两艘(小二号福船),作为战时指挥舰,海苍船四十艘,鸟船四十艘,三桅运输船二十艘,都是经过改装的,还有双桅快船二十艘,船员总共四千余人。
李辉本想将伏波营拆成两支,后来转念一想,反正现在的伏波营也是分成两队进行巡逻,也就不需要进行拆解,也怕高元华对此有异议,所以只能暂时维持现状。
剩下的船只一部分排水量较小的归入内河水师,还有一部分则改装为武装运输船,负责从松州运输银矿等物,而黄生举管辖的商队也在扩大规模,按照他的意思,要李辉组建第二支海面舰队,对付日益增多的海上抢劫事件。
李辉仔细算了算,从张翼他们那里接收的船只足可以组建第二支海面舰队,但是没有合适的人进行指挥,海面舰队不同陆军,要是换上一个心怀二志的领导,保不齐一眨眼就把你的军队拉到满清那里去了。所以万万马虎不得。
李辉倒想让雷通去当第二支舰队的领导者,但是从目前看来,雷通骚扰敌人骚扰得不亦乐乎,根本没这个兴趣。再说,平衡也是很关键的,在学校混了好几年团委的李辉不会不明白这个问题。
“该派谁去呢?”李辉挠挠头发,看着掉在纸上的头皮,心中一阵烦躁。武扬很不错,但是太年轻,还是放在松州好好锻炼几年吧!孙恩也是,海余正在江阴主管全局,貌似自己手头也没什么像样的将领。
于是乎李辉将眼光钉在刚刚随博尔纳特回来的周通身上,这小子本身就是海盗出身,还跟着雷通他们在海上混了那么多年,应该可以上任的。
他找周通一谈,周通顿时兴趣大增,向雷通请示之后,带着自己的好兄弟瞎子走马上任了。
这样一来,李辉将手头的船只资源全部利用起来,打造出两支海洋舰队和两支运输船队,一支专门负责银矿石的运输,另一支则跟着黄生举南洋北洋的跑,贩卖购买各种稀缺货物。
黄生举的商队已经扩展到五百余艘船,每天在掘港进进出出,将李辉需要的各种军事物资运进来,算得上是劳苦功高了。
对于东山军的发展,李辉是很有信心的,他现在着手将造船厂集体搬迁到松州,这样也好靠近木材产地,便于造船事业的壮大。冶炼银矿的地点也要搬迁到银州,便于资源的整合利用。
李辉一声令下,东山军全面动员,不到三个月就完成了大搬迁,现在约翰逊船长已经坐在松州的造船厂中喝茶了。
银矿冶炼厂的设备不多,很快就搬迁完毕,冶炼银矿的能源也换成了当地的木材,效果不比煤炭差。
黄生举则带领商船队以舟山群岛的岑港为基地,进行货物的周转贩卖,同时加大与张煌言舟山军的联系。
当造船厂被移走之后,李辉看着空出很大一块的掘港海面,他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李博明,忙得焦头烂额,竟然将这老小子给忘记了。急忙派人将李博明传唤过来,升堂审问。
“李博明,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政策。”李辉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满脸黑一块白一块,衣衫破烂的李博明,“我要和你们合作,贩卖掘港的食盐。”
“不行!”李博明一横脖子,“有胆你就杀了我!我是不会和你们这些叛逆共事的!”
“有胆气!”李辉一摆手,“酷刑虐待!”
立刻,司徒异走过来,抓住李博明的胳膊,在他的胳膊肘上抠了一下,正扣在筋脉上,李博明顿时如遭电击,大声哭喊起来。
“小子,你不是很硬气么?”李辉嘲笑道,“怎么了,掉眼泪了?”
“那些食盐不是我的,我也不会贩卖,都是江南大学士洪承畴洪大人的!”李博明受不了了,一张口说出了真相。
“什么?洪承畴?”李辉一愣,洪承畴现在在福建老家居丧呢,貌似王秀楚的夫人也是洪承畴内定的小妾,被咱们给抢了过来。看来这下老洪要和咱们拼命了吧!
“大哥,南昌已经被围困数月,城中粮草将尽……”高元华轻声提醒道,“驻扎在通州的石城王朱统錡今冬粮草不济,已经派人来请求支援。”
“朱统錡自己怎么不来?”李辉问道,这小子莫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大王了吧!
“他们已经把潜山飞旗寨所有的士卒都撤到通州,总数在上万之巨,现在人口激增,衣食无着,冬天又要到来,所以……”
“原来是这样。”李辉心里盘算着怎么能把飞旗寨的人拉过来为自己所用,便点点头,“给他们开五千担粮食的条子,让他们自去江阴粮仓里取。”
“好!”高元华喜形于色,“我现在就去向王秀楚那里取凭证。”
“去把!”李辉看着高元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转过头来继续收拾李博明。
“姓李的,你现在要认清形势,我只要高喊一声,你马上人头落地,明白么?”李辉招招手,司徒异走到他身边,李辉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司徒异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鸡和一把菜刀。
“司徒异,告诉他,不听从命令是什么样的下场!”李辉吩咐道,自己则靠在太师椅上,斜歪着身子,饶有兴趣的观看。
“嗨!”司徒异大吼一声,撇下菜刀,双手较力,猛的一拉鸡脖子,鸡脖子顿时被扯断,鲜血“噗”的喷出来,溅得李博明满身满脸都是。
“啊!”李博明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着身上这些赤红的鲜血,歇斯底里的狂喊起来,李辉等人则站成一圈,看着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招不招?”李辉趴在李博明的脸上,轻声问道,脸上还带着气死人的笑容。
“我……我都招了!”李博明的全身不受控制的抖起来,“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真相。”
过了很久也不看李博明说话,李辉烦躁起来,冲司徒异挥挥手,司徒异会意,走到李博明的面前,伸手扣在他的脖子上,李博明顿时感觉一只钳子般的大手卡住了自己的喉咙,他发不出声,也喘不了气,整个人憋得面红耳赤,张着大嘴呼哧呼哧的喘气,好像一条即将被淹死的鱼。
“我……我……说!”
“放开他!”李辉下令让司徒异退下,司徒异这才松手,李博明费力的喘着粗气,庆幸自己终于死里逃生。
“说罢!对你有好处的。”李辉循循诱导道。
“江南大学士洪承畴,向圣上,不满清上表,说盐铁为国家根本,要想控制整个国家,必须要把盐铁两项抓在手里。满清这才给他拨款五百多万两银子,他便将盐商手中的盐全部收买,委托我进行保管出售,万一利好,便可狠狠赚上一笔,之后再宣布盐铁官营,喝令盐商低价出售,再从他们身上买入,高价卖出,榨取百姓钱财。”李博明喘着气说道。
松州、银州,风景秀丽,银矿为产。百姓于收获之后,常全家结伴,呼朋唤友,乘船东渡,游览景色,观赏银矿风光,看太祖银铸之像,所见皆奇,山川险峻,呼之鬼斧神工,嗟叹不已。昔年徐霞客之子李介立整编游记,来此观览,练练惊呼,叹其父之命多舛,未能来此一游,当为终身憾事。
《华夏新录》松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