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在公元96-15年的0年期间,就爆发过次大大小小的地震,而桓帝在位时也发生地震,而当时大多数的地震不知什么原因都发生在洛阳以西,以至于西北之地的人年纪大一点的都经历过地震,而洛阳以东的人却只是隐隐了解这个词,却不知道是到底的一种灾难。
而这次地震巧而又巧的就发生在张锋准备发起对韩遂的致命一击之时,韩遂军只是一愣,接着继续逃命;而从未有过地震经验的曹军却呆住了,任由韩遂军从眼皮子底下逃走,而没有任何动作。
整个大地象一张巨大的筛网,人和马就是这筛网中跳动的石子与砂粒,人都在自然的威力面前惊恐得放声大叫,更何况是马匹?
连一向对张锋温驯有加的血枫都张大马嘴放声长嘶,不安的乱蹦乱跳,两个粗大的鼻孔呼哧呼哧冒着热气,要不是张锋腿夹得紧,又有马镫,恐怕也被甩下来了。
整个队伍一片混乱,好象先前的韩遂军,特别是清一色的弓骑部队,好些人从马上跌了下来,摔在地上哼哼哈哈的叫唤。
只有姜冏和他几个亲卫是西北人,站在地上徒劳的大声喊道:“快下马,快下马!不能骑在马上!”
更多更多的步兵只是觉得好象喝醉了一般,大地在脚下不停的转动,立足不稳,两万人挤成一团纷纷摔倒在地,有些人甚至倒下了不再起来,反正站起来还是要再摔倒的。
这种混乱的场面连弓骑都造成了死伤,都是被受惊的马匹和自己人踩踏造成的,更没提什么追赶韩遂军了,未经历过的大自然现象任谁心中都象第一次坐过山车一样一片空白,完全没了一丝一毫别的心思。
有的人死死抱住马脖子,有的人则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双手抱头,更多的人把盾牌放在地上,一堆人挤在一起,这才不会东摇西晃的走醉步。
短短的几分钟象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等地震慢慢停止下来时,地上已经是一片撅着的屁股!
驼鸟一般的双手捂着头,深深低着,这场壮观的景象居然出现在张锋引以为自傲的曹军里!
“都他妈给我站起来!区区一个地震有什么可怕的!看你们那些熊样!”
张锋气得破口大骂,韩遂军大部分都跑得不见了人影,只剩下一些伤者和老弱残兵。
狼牙棒象一个巨大的手指,指着每个士兵的时候都让对方不寒而栗,生怕张锋盛怒之下一棒子抡过来。
“被你们打得要死要活的韩遂军都不怕,你们怕个鸟啊!没有河,没有高山,又没有地陷,根本震不死人!”
张锋滔滔不绝的碎碎骂,其他人却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有姜冏一脸崇拜,将军真了不起,什么都懂!
张锋一个个指着鼻子骂也骂累了,好象嗓子眼渴出了烟似的难受。士兵们在他面前就象一群做错事的小学生,个个低着头连屁也不敢放半个。
“弓骑随我追!史涣,你带步兵随后赶来!”
“将军!难道不打兴固了么?”姜冏奇怪的问道。
“打下也没有用,我要的是韩遂,他这次跑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妈的,可恶的地震,要不韩遂说不定已经被我给宰了!”
几千没有受伤的弓骑再次翻身上马,这时还有人象刚从摇摇摆摆的船上上到岸上一样,脚步虚滑,从左侧上马,居然又从右侧滑了下来。
那又做错了事的曹兵一脸惊骇的盯着张锋,搞不好他的狼牙棒就挥过来了。
“看什么看!”张锋又好气又好笑,“追不上韩遂我扒了你的皮!绝对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里!”
好不容易全体弓骑整齐了队形,跟着张锋而去。姜冏小声问黄忠道:“怎么将军还有别的援军?韩遂在这地界还会死在谁手里?”
韩遂带着全部主力悉数上阵,整个金城就只有可怜的几千兵力,之所以只留下这么一点人,阎行很清楚,那条老狐狸根本信不过自己,虽然只派了自己一人守城,却根本不留兵力,就算自己想造反,也无兵可用,他可以随时再率大军夺回这座城。
可是这时阎行的心里却有着一丝怪异的感觉,那是一种退一步是地狱,进一步是天堂的yu望,这种yu望象一把锯刀,在心头来往的锯着,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锯成两半,一半要进,一半要退。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唯一一次自己是这金城的主人,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以前,它一直都姓韩的。
阎行突然很想韩遂这次出兵中计大败,最好是死在张锋手里。可是张锋只有几万人,韩遂却有十几万啊!
难道自己都要一直提心吊胆的活在这老狐狸的阴影之下吗?
自己的妻子是韩遂的女儿,虽然二人感情还算不错,可是父女之情会不会大过夫妻之情,他不知道。生怕自己有时说梦话会被妻子听了去,然后告诉韩遂那个心狠手辣的岳父。
数年如一日的煎熬,阎行都忍了下来,他也曾试图偷偷将老父送出城,投靠那时已经声名大盛、又有贤君之名的曹操,可是半路上被韩遂发现,还差点杀了自己一家人。
一直到现在,还在夹着尾巴做人!
对于一个曾经杀死马超的勇将来说,可想而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
不敢流露自己的内心,不敢与人说话太多,不敢交朋结友,甚至连眼神也要小心,免得出卖了自己。
“姑爷!城外有二人求见!说是姑爷故友,一见便知。”
故友?自己有什么故友?
阎行正准备下令传,想了想又问道:“是怎么样一付打扮?”
“一个瘸着一条腿,另一个配着两把剑,带着二十多个从人。”
只有二十多人,就算有坏心眼也不能翻起什么大浪吧。
阎行整了整手衫,抬手道:“有请!”
不多时,那两个人进来了,真的是一个瘸腿,另一个背着两把剑。
“两位眼生得很,不知何时与行交故?”
那瘸子看起来是头,一张脸长得也有几分奸滑之像,看了周围一些守卫侍从一眼,拱手道:“还望阎兄屏退左右!”
那背着双剑的人马上解下自己的剑,交给从人,代表自己并无恶意,不过看他的身材短小,也不象是什么极有武力之人。
阎行笑了笑,挥了挥手,从人散得一干二净。
那瘸子这才拖着一条腿,在旁边那人的搀扶下,上前了两步又行了个礼道:“在下魏续,奉当朝前将军张锋之命,特来拜会阎将军!”
“张锋的人!?”阎行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握住配剑的剑柄,两眼中两道利光透视而出,凌厉的投在魏续脸上。
“张锋与我,是敌非友!你莫非想效那苏秦、张仪,徒弄口舌,想说于我?”
阎行脸上的杀气,和已经抽出一截雪亮的剑身,对这两人来说却好象是根本没看见一般。魏续在吕布手下是最得欢心的一个,连吕布当年那种脾气都能得宠,更何况你一个阎行?
“阎将军,稍安勿躁!适才我等已经言明,并无寒意!”魏续摊开两手,又指指自己一条瘸腿,“我等乃是真心为将军着想。”
“为我着想?”阎行虽然把剑又按了回去,但是鼻孔里一连哼了好几声,“只怕未必吧!想是张锋无法胜韩遂,才来想说降我!”
听阎行直呼韩遂的名字而不是尊称岳父,奸滑似鬼的魏续哪里不知道他也对韩遂不满,只是在等自己露出诚意罢了。
“阎将军,马超之武艺,我等是亲见,端的是厉害不凡。”
听说马超厉害,阎行又不满的哼了一声,但是没有接话茬。
“但是连马超也差点死在阎将军手里,可知将军的武艺,真是世前无双!”魏续笑嘻嘻的伸出大拇指,在阎行眼前晃了晃,这才见他脸色又好了许多。
“可是连将军这样世间少有的武将,却不能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却被一个小小的、蛇蝎心肠的韩遂给死死压制住,就算是我,也为将军叫屈啊!”
这句话算是说到阎行心里去了,魏续二人一说明身份,他其实就料到了,也不是没有投降之意,不过堂堂一个武将,别人一动嘴就投降,也太没有面子了吧。
要找一个台阶,要有足够的面子。
名节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对于自恃身份的人来说,却是跟空气一样重要。
魏续见阎行颇为意动,趁热打铁道:“韩遂是个什么东西?当面笑眯眯,背后捅刀子,他的多少结义兄弟都死在他手里?就连现在的马家也没有放过吧?相信他是什么人,将军您比我还明白,他这么个卑鄙小人,您觉得他会信任您吗?”
“我魏续自认为已经是个小人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将军您这里。可是跟韩遂一比,我简直可以算是圣人一个了,可以跟孔仲尼相提并论!”
阎行听了这话,紧皱的双眉一下子放松了,和一边的史阿二人同时笑出声来,这魏续果然是个妙人。
“来,二位坐、坐!”
一笑让几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坐下谈事情的时候已经有说有笑了。
“将军说了,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军急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当然您不愿意也不勉强,至少您可以当个金城太守,或者西平郡也可以给您。不是有个最好的例子吗?张绣父子曾经背叛过丞相,但是一样在南阳相安无事镇守了这么多年。您这要相信,将军和丞相都主而有信之人。”
“可是韩遂说到底还是我岳父……”
这是阎行最后一层遮羞布了,只要撕开了它,魏续相信阎行马上就可以拿出酒菜和自己痛快的喝几杯了。
“将军!怎么说您呢!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说韩遂是怎么对您的,怎么对您父亲的?难道您都忘记了吗?”
正说着,突然一阵天摇地动,金城也感觉到了这场地震。
“将军,您看,连老天爷都发怒了,可见韩遂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您愿意归顺丞相正是顺应天意!”
“既然是天意,那么我就答应了!魏将军!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所谓的天意这种自欺欺人的东西,用来当台阶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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