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东北角上一片吱吱呀呀的声音,“轰隆”一声巨响,厚重的木栅栏居然被人拉倒了一段,一支骑兵朝着张绣侧翼杀来,因为在火光的照射范围外,没人知道来者是谁。
“张绣儿,可认得你家爹爹?”一将在黑暗中当先冲进侧身以对的张绣军中,一只长戟上下翻飞,只挑得飞人无数,乔丹丛生。
身后众骑呈三角之势,紧紧跟随此人身后,清一色的长枪,面对几乎没防备的张绣将士,简直就是虎入羊群,象急行进中的船前的水花一样,纷纷倒下一大排。
张绣大惊,顾不得已是强弩之末的典韦:“我爹早死了!来者何人!?”
那人答道:“嘿嘿,我就问你认不认得你爹,你果然不认得了。听好了,你爹我张锋是也!”
人的名,树的影,当代最杰出、最优秀、最英俊的军事指挥家、格斗家、以及泡妞专家张锋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人不晓?本来就转身不便的张绣军阵形更是因为张锋这两个字变得更乱,张绣的亲卫更是紧紧把张绣挤在核心,用身体堵住张锋的去路。
初逢大变,不知这个明明不应该在宛城出现的张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一向只有七百五十人的亲卫弓骑是整个天下都知道的。张绣也并不太心慌,只是张锋这一露面,本来就被典韦一人打击的破碎不已的军心更是千疮百孔。
“张锋儿,曹贼已授矣!吾劝你还是归降了吧?”张绣被亲卫围得紧紧的,一时也不能与张锋直接碰上,于是想从心里打击敌方,提高己方的士气。
难道真的没人告诉他,张锋的口才很可怕?
“哈哈,乖儿子,就凭你这样,也能擒住我家主公?倒是你的婶婶,那婀娜多姿、风骚入骨的婶婶,被我家主公擒了身心才是!”
一句话当场让张绣几乎气得吐血,哪壶不开提哪壶,骂人专揭短的。
张锋不理在马上摇摇欲堕的张绣,拼着大嗓门喊道:“典胖子,主公已经脱险了,还不快闪人?”
典韦原来已经快没了生气的身体被张锋这一来激得又是活力四射,根本也不想想张锋是怎么知道的,或者想想张锋是不是的真话,忙不叠的拖着两只大铁戟,从众人眼皮底下转身逃了。
硬是没人敢追。
看看那三座山般的尸体。
想加入?
“原来我老典命也大,哈哈!”典韦得意的倒拖着两只铁戟,根本没意识到它们严重的影响了自己的跑路度,扭着大屁股摇摆着象只鸭子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典韦一走,营门是大开了,可是张锋斩钉截铁般的肯定曹操已经安全跑了,让张绣军从上到下凉透了心,这仗还怎么打?追上去有用吗?
不等张绣军缓过神来,张锋一声口哨,全体弓骑齐齐掉头跟着张锋往东而去,那里曹军的大队人马还在死死往张绣营中冲,根本不知道老曹已经逃了。
徐晃急得恨不能拿头撞营墙,虽然那些木头看起来能撞倒,可是眼前这个力大无穷也许可以媲美典韦的胡将实在是在凶猛了,加上营门口就那么大,如果绕过去又怕来不及救援曹操,所以惊慌之下的徐晃硬是傻了一次,拿兵硬冲这个的营门。
典韦守了多久,胡车儿就守了多久,不同的是他有着源源不断的兵源,可以从容应付曹军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可是张锋出现了,为了救典韦而不得不放弃弓箭之利而用长枪硬闯张绣中军的弓骑又一次让胡车儿的部队尝到了弓骑的犀利。黑暗中不知道多少的箭雨从身后突然袭击了胡车儿部,对于未知的攻击,人们的第一反应是惊慌!
同时张锋没忘记拿手的一向喜欢使用的心理攻势:“主公无已恙,公明兄放心!”
这一来久攻不下的曹军心喜若狂,士气大振,逼得相比之下却大失军心的胡车儿部连连后退,就算胡车儿一人再怎么凶猛,也难挡整个部队的溃败。他见大势已去,不得不放弃阵地,带着已经毫无斗志的败军往宛城败退。
“知机,主公在何处?”徐晃倒拖着大斧打马而来,一脸惊喜的问道。
“嗐,我哄他们的,我哪知道!”
“你……”徐晃惊得不出话来,哪有拿这种事乱打哈哈的!
“不过我料主公多半是往南去了,这样吧,公明兄给五千人我,我往南找,你往北找,谁现主公便以响箭为号。”
“也只好如此了!不过南面是刘表的地盘,主公如何会往南去?”谈起临机应变,揣测人的心里,恐怕这世人能和张锋拼一下的人并不多。
“多无益!快快分头行事!”
天将微明时,终于在宛城南面三十多里处现了几乎赤着上身的老曹,许褚,曹昂三人,老曹冻得簌簌抖,曹昂的袍子披在他身上都不管用。
要不是张锋一行人沿途大叫主公,恐怕老曹三人躲在旮旯里都不会露头。
“主公恕罪,锋擅自引军来助战,未得军令,甘愿受罚!”张锋看到曹操虽然嘴唇紫,两腿筛糠一般抖个不停,但是身上的血渍应该不是自己的,终于放下心来。
“知……知机引兵来救,有功无过,……还还……阿嚏!”老曹打了个厚重的喷嚏,嗯,中气还很足,看样子应该没事。
“还恕个什么罪!”看着张锋愧然的把头盔放在地上,俯认罪的样子,老曹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张将军如何知道主公在此?”倒是曹昂和许褚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主公多智,吾料主公以张绣以为南面为刘表之地,必不敢来,偏反其道而为之,故与徐将军分南北而寻,天幸得遇主公!”
“还是知机知我啊!”曹操颤抖着两手扶起张锋,“几不能与汝相见也!”
“主公,张绣虽败,但未伤筋骨,又有贾诩在侧,想必会重整旗鼓来追,不如集合大队人马,以图后策。”
“知机之言甚善!然则……阿嚏……!先弄件衣服来穿穿?”老曹从破衫里伸出一只手,配上一脸萧瑟的表情,活象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