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曹洪的武艺在军中的地位,上不了前三,前五总有的,可是自从张锋来后,诸多大将如雨后春笋般一个连一个冒出来:典韦、黄叙、文聘、甘宁、太史慈、华雄、徐荣,还不算在青州未曾蒙面的赵云,加上和张锋自己和家将黄忠,再算上夏候渊、曹仁、乐进,曹洪连前十都只能仰头看着,这就使他急于证明自己,因此有了敢单骑迎上吕布那一出。
本来自己身边这两人甘宁和黄叙,顺便挑一个出来也强过自己,可是……自己姓曹,理所当然的成了头。
西凉兵追得正风声水起,只剩下十几个人的士兵对他们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可眼前这一大片黑压压全身都挂着圆环的盔甲的部队是从来冒出来的?
没有任何人下令,西凉人一个个都勒住了马,离曹洪等人还有一箭之地的距离就停了下来。情况有变,他们在等大部队汇合。
两边大眼瞪眼,场上除了呼啸的风声,静的可以安个鸟窝。
曹洪性子急,看着对方停下来了远远偷窥自己,于是大喊一声道:“西凉儿,可有人敢与曹爷爷一战?”
西凉人这边你看我,我看你,老大们都没跟上来,这自称姓曹的家伙又是一脸的虬胡子,身上的盔甲又亮得刺眼,估计不是孬角色,一时间没人敢答话,阵角居然隐隐开始后退。
曹洪喊完了,呆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有动静,还是傻呼呼的叮着自己瞧,不由得真火上来了:“就没个有卵蛋的家伙么?来送死!”
西凉人素知张锋厉害,那个黄忠更是连吕布都伤了的人,看着黄叙身后偌大一面飘扬的“黄”字大旗,便以为就是黄忠本人,而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还只是眼前这个嗓门大得出奇的家伙的副将,可想而知这个姓曹的有多牛?
西凉人自顾自的制造心里阴影,阵角不住后缩。要是曹洪看过《三国》,肯定觉得自己此刻很张飞。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曹洪有呆,张锋不是过可以露个脸么?怎么没人敢上呢?难道叫自己去冲对方的阵营?
突然西凉人阵角如潮水般分开两边,留出中间一条不大的道,三将联袂而出,正主到了。
“何人如此嚣张,敢欺我西凉无人么?”李傕一看对方就一个人在叫阵,自己这边居然无人敢露头,气坏了。
郭汜一听,和李乐两人一齐偏过头瞄着他,意思就是行啊,你既然这么了,就你上吧。
李傕心知自己的武艺,只有原来老董在的时候才不得不亲自上阵,现在全是坐镇后方指挥全军的。
“那就你来吧!什么人都行,爷爷等得快睡着了。”正在他尴尬的时候曹洪已经看到他出声了,大刀一举,正指着李傕道。
李傕现在的脸色已经象屁股了,骑虎难下,真的自己上?万一挂了就让郭汜笑死了,他正等着吞并自己势力呢。
还好刚刚狼狈为奸的李乐话了,“不如便让某去会会这个家伙,二位将军替某掠阵。”
郭汜恨死了这个自作聪明的李乐,要不是看在他刚投奔自己,又带着自己追来,早就一巴掌搧过去了。
真多事!
而李傕喜笑颜开:“如此便好,某等正欲观李将军神技。”
李乐的武艺在白波军中是数一数二的,要不也不会坐上这个渠帅。虽然不知道这个姓曹的是什么来头,不过他并不怵任何人,因为他并不知道那个“黄”字代表的什么。
“敌将休要猖狂!李乐来会会你!”李乐全身只披着一件厚厚的裘衣,在他看来,自己这种等级的高手不屑于穿盔甲——那是武艺不济的人为了自保才用的东西,是无能的象征。
曹洪一听嘴都乐歪了,喊了半天终于来了个人,管你乐还是我乐的:“杀!”
两骑甫一对上,李乐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了,哟,这家伙的嗓门不,不知身上的力气如何?
在曹营中憋气了许久的曹洪,又加上对上吕布那次的惨败,对于他这种性格大大咧咧来的人,一般都不会失掉信心,反而是愈挫愈勇。
“嗬”的一声大喊,曹洪举刀从上到下,毫无花哨的一招砍将下来,这骑战不象步战,还可以腾挪躲闪,马在急奔跑中很难改变方向,所以骑战的双方大多数会选择硬拼第一击,也好试试对方实力。
李乐长矛双手往上一举,就是怕万一单手架不住,刀势不减顺着矛砍下来就会受伤了。刀矛相击,并没有想象中会出现的那种金铁交击的巨响,象是铁锤落在棉花上。而两手虎口处的巨震使得手微麻。
“我,这家伙好大的力气!”李乐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牛了,特别是看过李傕和郭汜的功夫后,哪知道这家伙力气居然比自己还大一。
或者曹洪用的刀重一些,矛再怎么样也比大刀轻,这是必然的,当然张三爷的例外。
使矛的武将虽然一般武器较轻,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变招快,也有在过第一招时趁两马交错时顺手把对方从背后抓来马来的例子。而使刀的武将很有少有这个本事。
可是李乐这时的抖的两只手告诉他,还是不要想些别的心思了。
两马交错,各自带出一条狭长的烟尘,到四十左右的距离又勒马而回。
不行,这样下去拼力气肯定是输,只好用别的方式了。李乐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个眼睛瞪得老大的家伙自己不容易应付,难怪是主将啊。
他要是知道曹洪的那两个“副将”随便出来一个不定就让自己上了“一刀秒”的名单,心里会怎么想?
这一招之后,曹洪信心大增,张锋这妹夫果然没骗我,凭我的实力拿下这家伙肯定没问题。
谁知这次对上情况不同了,李乐压根不再和他比力气,把矛舞得象雪花一样,虚虚实实,让人无法捉摸,这下曹洪就怵了。
李乐的矛,招招都朝曹洪身上的破绽刺去,曹洪去挡,那矛不等碰到刀就缩了回去,顺势又刺向另一个地方。曹洪刀重,不多时就觉得有些气喘,这可如何是好,这家伙变聪明了。
性子急的人不代表就笨,曹洪眼珠子一转,装成气喘吁吁的样子又过了几招,拨马往回跑,一边跑一边还喊:“我不是你对手!”
这种认输的话还喊那么大声,让西凉人那边顿时炸开了锅,沸腾的为李乐叫好。
李乐更来劲了,果然这家伙只有几把蛮力,兴高采烈的追上去:“要走留下头来!”
甘、黄二人不知就里,还以为曹洪真的不敌,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曹操定会怪罪于己,于是各自摧开座骑,齐齐来救曹洪。
曹洪却眼睛斜瞥着,耳朵竖得老高听身后的马蹄声,算算也差不多了,猛然一个转身,带着招牌式的大喊:“受死吧!”
蓄势已久的濮阳出产的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和凛冽的杀气,从曹洪的马前到身后,划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圆,李乐被曹洪突然一个转身的猛回头加上大喊给愣了愣,还没省过神,曹洪的大刀已经从右肩处砍入身体,左肋处砍出,上半身象一个破沙袋一般掉在地上,下半shen还兀自在马背上立住。
喧闹不已的西凉人那边象是火柴被水淋过一般,没了烟息。而曹军这边将士只是三声大喝:“必胜!必胜!必胜!”然后整齐的住了嘴,又冷的象一块冰一样静止不动。
怎么突然的追的人被被追的人给砍了?很多西凉人还没反应过来,更让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是,两队轻骑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自己侧翼,趁着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看场上的单挑,占好了有利地形。等曹洪还等着接受胜利的欢呼时,从天而降的箭雨让很多西凉兵莫名其妙的成了豪猪。
“敌袭!快快!给我撤!”李傕、郭汜各自圈马转头,身边的亲卫死死的贴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安全离开,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就只能靠运气了。
张锋、夏候渊各自领了二千五百骑,沿着西凉人的阵势一字排开,这么多人,又可以省去瞄准了。人人手上的食指、中指上各带着一个坚固的扳指,以免拉开弓弦次数过多而伤害手指。
机械的拉弓,放箭,三息之后,又一轮整齐的齐射,直射得西凉人哭爹喊娘——他们又不象衮州军有专防弓箭的全身锁子甲!
西凉军后军变前军,是唯一没被箭雨波击的部队,而中军和前军,或多或少都被箭雨打击到,特别是看热闹的人最多的前军中,满地全是倒地呻吟哀吼的伤兵,在地上拖出一条条长长的血痕,受伤的马没有即死,躺在地上无力的抽搐着四肢,不时还把自己原告的主人踢得脑浆迸裂。
只可惜曹洪这边是步军,要全是骑兵,西凉人估计能逃走的不会过五位数。
战场上冷清了许多,只留下一些在尸体上寻找带着自己名字的箭杆的士兵,有的找到了就欢呼雀跃:“我的军功又加了!”惹来周围一阵羡慕的目光。
还有些士兵正在挨个的在尸体身上摸摸抓抓,用张锋的话来:“这叫做裸的来,裸的去,死都死了,不如把东西留给活着的人。”
象牙梳、铜板、块的玉石,这些刚了笔财的西凉兵身上什么都有,甚至还有的士兵掏出一条红色的女子肚兜,忙一把扔得远远的,口里只喊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