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伏罗欢天喜地的走了,屋中只剩下太史慈三人。
太史慈还未说话,桓范便向太史慈汇报道:“主上,王图我们已经监视起来了。”
太史慈点了点头,知道这事情急不得,只要有眉目,从王图身上一定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岂料桓范却对太史慈道:“主上,我们的人现这个王图和昭信将军吴子兰手下的副将王则交往过密,而且有情报表明,王则很有可能出任西园八校尉中的一个,我看这个王则弄不好也是曹操的人。”
太史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线索,有点意外道:“这个王图办事这么不小心,只怕难以成事,曹孟德怎会如此不智?”桓范摇头道:“主上,这个王图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反侦察能力极强,而且看他的样子,身手相当不错。我们的人手在后面尾随了多时,又有几次差点被这小子现,要不是这小子有自认为不会被我们现的先入为主的错觉,只怕我们对他的跟踪要就此停止。”
太史慈点了点头,皱眉问道:“这个王则是什么来历?我听他的名字怎么这般耳熟……”和官宁却在一旁冷哼道:“主上,这个人的底细我知道,这小子乃是我们青州琅琊王氏家庭的人。官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太史慈和桓范面面相觑,不知道管宁面色阴沉道:“这个王则在主上成为青州刺史的时候便离开了青州,我知道他是因为琅邪的王氏家族当年用尽了手段阻止我在青州改制,对于这家族中的人,我当然知道一些,特别是那时候离家出走的人,我更是留心,毕竟他们将来都是有可能成为我们潜在的敌人,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子会在长安出现。”太史慈迟疑道:“幼安兄,你难审说王图这小子和王则乃是同宗族的人?”
官宁点了点头道:“这事情大有可能。我看弄不好整个王氏家族都会在暗中投向曹孟德。若是如此,这事情就糟了。”
顿了一顿,管宁想还是有点不大相信的太史慈解释道:“主上,天下王家只有两家,其一便是太原王家。其二便是琅琊王家,现在太原王家因为王允地原因已经全面与我们合作,王凌和王晨都在我们地掌握中,那这个王则算是怎么一回事情呢?”太史慈被管宁说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如此说来,这个王则也是曹操一早打入到长安内部的奸细?”
管宁苦笑道:“主上莫要忘记。曹操早年在济南为济南相,和王氏家族有良好的关系又算什么呢?”
桓范也在旁边皱眉头道:“看来管宁先生说得没错,这个王则出现在长安地时候和死鬼丁斐是同一时期,像这样的人,长安城内还不知道有多少,莫忘记早在长安之乱地时候。曹操就已经开始插手长安的事情了……”管宁截断道:“我一直都在诧异,为何曹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王允扫除长安城的异己,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在谋划长安,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长安之乱后,再找机会干掉王允。用自己的人手遥控长安。而王则、丁斐都是这个计划地一部分。”
太史慈这才明白为何管宁的脸色变得那般差。桓范冷笑道:“曹操身为一方诸侯,上次来到长安,甘冒奇险,说到底就是希望自己亲手布置长安的一切,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十分机密,交给别人他怎能放心?可笑王允还以为曹操是真心归顺他。”
太史慈被两人说的心惊肉跳,一直以来,他都不曾有半点轻视曹操的意思,相反,还对曹操充满了戒备,可是曹操地图谋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令人防不胜防。就像现在。管宁心情大坏,对桓范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这个主意。或者说,曹操玩的是‘惑天子以令诸侯’。”
太史慈皱眉道:“管宁兄可否说得清楚一点?”
管宁深吸了一口气,对太史慈沉声道:“一直以来,我们对曹操的印象都来源于我们断断续续的情报,这个曹操很懂得韬光养晦,总是不动声色地在暗中操纵着一切,当我们现不对时就已经错恨难返了。”顿了一顿,管宁又道:“看来我们今天应该好好剖析一下曹操,把他的图谋弄出个大概来,否则日后定会麻烦不断,说不定会在长安惨淡收场。”
桓范沉声道:“我完全同意管宁先生的说法。”
太史慈肃容道:“愿闻其详!”管宁沉思了一会儿,显然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半天才道:“要说曹操,那就先要从曹孟德和主上的关系说起。当年在临澧相会,曹孟德就对主上你好生敬重,认为你是不世出的英雄人物,还成为了之交好友。”
太史慈苦笑道:“不过后来就不是这样了,在临澧之战中,我明明知道张举地一切布置,却在暗中行事,最后在青州得力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太史慈,曹孟德在那时候就开始提防我了。”管宁摇头道:“主上此言差矣,曹孟德的眼光没有那么狭窄,当时临淄情况复杂,主上的处置十分得当。若是主上贸然透露消息,说不定反而会出意外。”
顿了一顿,管宁凝声道:“我看曹孟德对主上心存忌惮是从第一次诸侯会盟开始的。”
太史慈苦笑道:“可是那个时候,我太史慈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曹操真正的敌人应该是袁本初吧?”管宁叹了口气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主上您想一想,自从您在青州崛起,哪一件事情不是做得顺风顺水?有很多的事情刚生的时候表面看起来主上的处置极不得当,可是到后来,事实证明,每一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就是主上。这一点。曹操不可能不会现吧?”
恒范在一旁插嘴道:还不止如此,有些事情向袁绍那种废物不会想那么多,但落到曹操的眼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看着太史慈疑惑的样子,桓范解释道:“如果说主上在青州崛起,成了青州别驾是机缘巧合的话,那么在洛阳,管宁先生阐新‘五德终始说’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太史慈闻言身躯一震,明白过来。管宁看着太史慈,冷然道:“在这之前,曹孟德其实还从未把主上放在心上。虽然主上乃是绝世猛将,但是那又如何?主上在学术上毫无地位,至于名声更是不显于世,充其量就是一员难得的将才,像这样的人是难以成大事,最后终难逃投降某一方世家大族又或者兵败地命运。毕竟当时主上乃是刘氏家族的女婿。虽然在这之前,主上和刘氏家族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曹操肯定认为主上之所以娶刘璇小姐,是一种向刘氏家族屈服地表现。”太史慈这些年早就认清了在这时代声望的重要性,向袁绍和袁术那种白痴,因为有着四世三公的声望,所以招兵买马从不犯愁,有大把的世家大族心甘情愿地倾家荡产资助他。换了当时才从青州崛起的自己,那就是困难重重了。
当然,现在又是另当别论,若是太史慈说自己需要资助的话,那么想要巴结讨好太史慈的人可以一直从长安排到临淄。可惜太史慈绝不会这么做,因为那将对整个统治的基础产生动摇。
想到这里,太史慈苦笑道:“幼安兄分析的有道理。”
管宁沉声道:“当主上在洛阳宣传新‘五德终始说’的时候,曹操就已经意识到,主上将会变得难以控制了。因为主上已经不再是一个青州别驾或者一员猛将,而将会以一个学术代言人的身份出现,这个身分足以和刘氏家族并驾齐驱,再加上主上手握兵权,曹孟德岂会不对主上忌惮?”桓范又道:“当年孔悦小姐地父亲身为青州刺史,重病在家,去世之后,青州刺史一职便落在了主上头上。这件事情更是令曹孟德对主上充满了猜忌。”
太史慈苦笑道:“难道这家事情也有问题吗?”桓范看着太史慈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道:“先帝在位的时候,大肆卖官,就是希望在朝廷中获得个一官半职,主上当年悉心经营东莱郡,富甲一方,又是刘氏家族的女婿,在那时,最好的出路就是花钱买官,可是主上却断然放弃了这条道路,外人或许会认为那是因为洛阳之乱的原因,但是曹操却知道,主上从未打算过要在朝廷中当官。好像未卜先知一般绕过了所有的麻烦,而是直接回到了青州,开始厉兵秣马,准备征讨了,单是这一件事情,曹操就会对主上的为人生出疑问。”管宁看着太史慈,沉声道:“主上,说实话,这事情我也一直在怀疑,为何总觉得主上似乎可以未卜先知一般,料中大多事情,有很多地事情根本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太史慈知道因为曹操的事情,管宁这最亲近的人也对自己兴起了无限的怀疑,无力的辩驳道:“你们想得太多了,实际上幼安兄你最清楚,当时洛阳的局面根本无法控制,曹孟德有很多的事情根本不知道。”管宁看了太史慈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道:“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可以预知未来的人。”
桓范接着分析道:“曹操却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认为太史慈是故意放手不管,从中谋夺利益,而实际上,自从西迁长安以来,各地诸侯无不趁势而起,成为了称霸一方的土皇帝,但是在曹孟德看来最先动手的人绝对是主上。”太史慈心中有点苦涩,自己原本从未想和曹操为难,甚至希望曹操会变成“治世之能臣”,但是偏偏事与愿违,自己的一番消除分裂的辛苦努力,到了曹操的眼睛里变成了谋取私利,弄到今天。两人已经是势成水火。虽然彼此之间会顾念情意,但是却绝对不会对对方留情。桓范看着神色有点黯然但却绝不迷茫的太史慈,稍稍放下心来。继续冷然道:“诸侯会盟,主上一共出兵两次。第一回杀退了徐荣,以少胜多,展现了青州军无与伦比的实力;第二回迫退了温候吕布,展现了妙到豪巅的计谋。这两件事情震慑诸侯,以为只有袁绍才会忌惮吗?曹操一样会地。可以说这件事情加深了曹孟德对主上地偏见。”管宁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玩味道:“曹孟德的大局观相当不错,他马上意识到了诸侯割据时代地到来,于是他开始为自己寻找生存的空间。”
顿了顿,眼光望向窗外,缓缓道:“当时,幽州有公孙赞和刘。曹操无处插足;并州乃是袁绍地地盘,张杨王匡两人统兵数万,归降袁绍,袁绍的儿子袁潭又坐领渤海,两面夹攻冀州,韩馥乃是暗弱之人,又有投降袁绍的倾向,冀州怎会是曹孟德容身之处?更何况袁绍与主上争锋。曹操在两大诸侯之间更是没有生存空间;青州有主上,自然不必考虑;司州乱成一团,曹孟德无法立足;州刘岱公子虽然是故交,但是?州乃是四战之地,又有袁绍和主上对其虎视眈眈,曹操自然寻求放弃;豫州袁术地广人众,而且是袁氏家族的所在地,曹操无法与之争雄;此外,荆州、益州两地,地方势力错综复杂,以刘表和刘焉两人地才能,也只能因势利导,加以利用,曹操当时带着残兵败卒,又有什么能力与之争雄?所以在那是最好的去处就是徐州。太史慈皱眉道:“这正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徐州和青州太近了,曹孟德到徐州去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管宁叹了口气道:“从现在看,我们只能说曹操是在声东击西,从一开始起,曹操的目标就定在了江东。”太史慈的眼中闪过骇然地神色,一直到观在,他都不明白,为何历史会有如此大的变动,曹操占领江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说孙坚死后,孙策被刘繇逼迫,无法在江东立足,江东的世家大族更没有把孙氏家族当一回事情,但是曹操却是外来人,在江东纵横开拓也不容易,可是眼下的形势却是曹操在江东风生水起,大出太史慈的意料。
但是若是按照管宁的说法,那么在很久以前,曹操就己经开始布置江东了。管宁叹气道:“主上常年在外征战,对徐州和青州的一些细微变化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主上不知道,自从我们和陶谦关系紧张之后,徐州的百姓并没有大量的向我青州迁移,相反大批地向南不断地乔迁。”
太史慈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沉声道:“幼安兄可否说得仔细一些?”管宁扳着自己的手指,给太史慈算道:“先是我们和袁绍的交战的时候,我青州变动不大,倒是徐州之民怕殃及池鱼,开始了第一轮南迁;随后,主上战胜了袁绍,徐州和青州的关系更加紧张,徐州之民开始了第二次南迁;当我青州介入到徐州时,徐州之民又有了第三次南迁。这些百姓大多落入曹孟德的手中。这还不算,我军在和袁术进行大战的时候,豫州之民又有大批的难民逃亡曹操控制的下邳,再加上历年来豫州黄巾之乱的原因,曹操手中的百姓数量实在惊人。”桓范苦笑道:“但问题是,这么多的百姓曹孟德都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呢?下邳哪有那么大的地方装下数十万的百姓?”
管宁冷哼道:“不问可知,曹操把这些百姓南移了,通过刘繇公子,这些百姓被大量的迁到了江东。有了刘繇公子独自一人无法与江东世家大族抗衡,但是有了曹孟德,整个局面都不一样了。”
经过两人这么一分析,太史慈的思路立时被扩大了数倍,从另外一个角度开始审视曹操。自天下打乱汉献帝西迁长安后,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各自为政,当起了土皇帝。
而这个时候。东汉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员却如期到达了各地。比如刘焉、刘表、刘岱、刘繇等人,莫不如此,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是刘姓皇族。身负着“光武遗命”,希望在乱世中效法光武帝。重振大汉雄风,如此一来,这些刘姓子弟就必然和地方上的世家大族生种种冲突。面对这种局面,每个人的处理方式都不尽相同。
刘焉是团结一部分,打击一部分。以便自己立足,还弄了个张鲁出来,想要把汉中封死,自己在益州放手施为,只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表初到荆州,就遇见了荆州的各地叛乱和盗贼横行。他就是利用了这种形势,得到了以蒯越为的荆州世家大族的支持。
至于刘岱,他比较幸运,兖州的世家大族领袖张邈和陈宫都对他十分信任,可惜他面对的敌人太强,终于被太史慈算计了。刘繇比较倒霉,他遇到了相当顽固的江东世家大族,对他根本不买帐。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
刘繇也很头痛,只是一直找不到突破口,而在这个时候,孙坚死了。
孙坚一死,刘繇找到了机会,于是开始驱赶孙氏家族。
果然,其他世家大族袖手旁观。同样,当孙策在袁术那里借来的士兵报仇地时候,江东的世家大族同样坐山观虎斗。
于是,在历史上,孙策和刘繇在占领江东地时候阻力都不大,但是其实却是很难得到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
直到孙权,苦心经营,才开始令江东世家大族渐渐偏向孙权。
但是江东世家大族的自私自利从未改变过,所以当历史上的曹操南下的时候,江东地世家大族一片投降的声音。正如鲁肃所说:别人投降,还可以有官做,可是孙权投降,却没有半点好处。说穿了,就是江东的世家大族那时候还是对孙权并非忠心耿耿。
江东当时的主战派和主和派说穿了其实就是孙氏家族的部将和世家大族之间观念上的冲突。
程普黄盖等人对孙氏家族地感情其实别人所能比拟的?所以有人认为江东乃是孙氏家族的大本营,所以只有孙权能立的住脚的说法其实是错误的。
无论是谁,都被世家大族们排斥在他们的利益之外。
而曹操,就是看穿了这一点,要赢得江东世家大族的支持,那就要变得十分强势才可以。于是,曹操开始向江东大量移民,随后帮助刘繇打败了孙策,再加上自己手下地精兵猛将,假借刘繇的名号,江东的世家大族谁还敢不服气?
从这一点上看,曹操的做法和自己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只不过他挟的不是天子,而是刘繇。
想到这里,太史慈深吸了一口气道:“只有一个问题,我那个二舅哥虽然代表官方与江东世家大族对立,但是扬州各郡的郡守并非那么听话……”管宁叹了口气道:“曹操早知道这一点,所以曹操从一早开始就已经在暗中扶植起自己班底,比如我的那个贪财的老朋友华歆。他一直销声匿迹,而曹操才一在江东立足,这小子便跑了出来。说来说去,只能说曹操早就暗中布置了一切,像这样的人在江东还不知道有多少。至于那些对曹操不服气的人,当然被曹操征讨江东时趁机杀掉了,比如像那个什么严白虎什么的。”太史慈皱眉道:“这么说未尝不可,只是有一点说不通,曹操要立足江东,那就先要灭到原本的江东领袖孙坚,可是孙坚之死完全是突然,这件事情曹孟德未必料得中。在孙坚未死之前,曹操便把自己赌注都押在了杨州,这未免说不过去……”
管宁一眼便看穿了太史慈的心意,大摇其头道:“主上,孙坚之死未必会出乎曹操的意料,奉孝当日在徐州时,闻听孙策扫平荆州,身先士卒。便人为孙策他日未必死于小人之手。所唯有其父必有其子,曹孟德书下谋士如云,难道就看不出江东猛虎孙坚会死于非命吗?”桓范在一旁接口道:“主上有没有想过。既然孙坚乃是江东的世家大族,若是他的领袖地位十分稳固的话。为何不在诸侯同盟失败后马上回到江东稳固根本,反而去攻击荆州呢?”
太史慈被问得一怔,这个问题他从来未考虑过。
是啊,历史上说孙坚当时算是袁术的部将,所以孙坚攻击荆州乃是袁术的命令。但这个理由实在牵强。袁术何来本领指挥孙坚?
恒范冷笑道:“说来说去,还是那个道理,孙坚在江东地位不稳,想要通过征讨荆州来威慑江东,结果最后死于刘表之手。”
顿了一顿,恒范又道:“孙坚当年攻打刘表急切。说到底就是希望在刘表初来乍到荆州地情况下混水摸鱼。”管宁赞同道:“可惜孙坚不是曹操,所以对刘表这位朝廷中的‘八骏’之一,根本不了解,轻敌冒进,在这种情况下,曹操预料到孙坚会死于非命又有什么奇怪?”
太史慈哑口无言。
看着默然不语的太史慈,管宁忍不住对太史慈道:“所以现在想起来,曹孟德利用刘繇公子在扬州当挡箭牌。自己在江东展是早早已经定下的计策,从曹孟德跑到徐州的那一天起,他便在计划一切了。”太史慈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明白幼安兄的意思了。”
管宁这番话地意思其实很明确了。
曹操组从洛阳之乱后就已经开始算计太史慈了,所以太史慈面对曹操绝对不可以再有半点心慈手软。现在不像去年,大家各自忙着平定内部的敌对势力,太史慈和曹操之间再无任何缓冲的余地,当然不能再留任何的情面。若是再有妇人之仁,只怕辛苦赢得的有利形势都会输掉,天下更不知要到何时才会一统。
虽然早已经知道是这种结果,但是太史慈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曹操对自己的行动都是迫不得已为之。
此时经过管宁的分析,太史慈便感觉到分外的心痛。幸好太史慈早有准备,故此还能经受得住。
管宁见太史慈脸色虽差,但是神色间十分冷静,这才放下心来。
管宁知道太史慈这人最重情义,当然不愿意看到自己和曹操之间出现这种局面。
桓范却不管那么多,对太史慈冷然道:“如此看来,曹操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立足下邳以便扩充实力,征讨江东以便称霸一方,遥控长安以便原图天下!”太史慈被桓范说得霍然动容。
说得真好,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枭雄曹操!
管宁表情木然道:“说起在长安的布置,曹操更是有了周密的安排,长安之之乱时,曹操受到王允的邀请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结果他却在长安看见了主上,当时大概是被吓了一跳。”桓范哈哈一笑,却无半点欢喜的味道,口中带着讽刺道:“曹操没有想到主上会出现在长安,结果弄得他疑神疑鬼,不知所措。”
管宁点了点头道:“当时天下的形势还是一眼便可以看分明的,曹操那时还没有得到向江东动手地机会,毕竟当日天下休战,若是自己贸然动手的话,那只会引起主上的注意,万一看穿他的图谋,反而不美。”桓范的语气中依然带着讽刺道:“浑水摸鱼的道理他也懂,要搅乱天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挑动主上向其他诸侯开战。而当时主上已经是北方的霸主,但同时失去了对别人动手的名正言顺的理由,所以曹操就判断出来主上下一步的目标,走在圣上的身上,而且看出只要主上一天得不到圣上,一天便不会把目光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帮助王允了。”管宁一拍自己的大腿道:“正是如此,于是他便亲自跑到了长安,不但帮助王允,更带去了大量自己的人手,打入到长安的内部,便于自己日后行事,丁斐、王则等人都是这个时候混进长安的。”
太史慈缓缓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所以曹孟德在长安见到我被我吓了一跳,不明白我到长安来干什么,到长安来安插人手来了。故此那时的曹操不断地跑到我这里来试探我的口风,只是他没有想到我胆子大到了把圣上长安的地步,又或者以为我看不透王允的图谋,否则曹操当时就应该对我动了杀机才对。”恒范嗤笑一声道:“曹孟德敢吗?他为人生性多疑,认为主上身居高位,这么做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曹操不可能不有所忌惮。”
太史慈心中苦笑:“自己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只不过当时没有别地办法才冒险去长安一趟。毕竟汉献帝的事情非常重要,交给别人去办当然不放心”。管宁看了桓范一眼,点头道:“主上突然出现在长安、把圣上劫走的确出乎曹操的意料,甚至打乱了曹操的计划,但是曹操毕竟是曹操,他马上就看出主上在玩假失踪。也就是说。曹操在那时就知道,北方的胜利者一定是主上。”桓范嗯了一声后,才道:“曹操当时一定在思索,主上一旦平定了北方,那么下一步的目标在哪里呢?不问可知,那当然是汉中,只有打下汉中才可以夺得益州,拥有益州之后。我军才可以顺江而下,把荆州和江东地长江天险化作乌有。如此一来,主上很有可能入主长安,虽然当时的曹操不知道益州会出现易主的情况,但是曹操知道,要征讨刘焉这样的皇族,没有皇命加身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故此,主上一定要把圣上把持在手中才行。因此,曹操并没有把自己派到长安的人手撤回来,反而加大地渗透的力度。故此,才会在今时今日形成一张庞大无比的网。”桓范说完,屋中一片沉默。
虽然已经大致弄明白了曹操的野心和计划,但是在人完全轻松不起来,因为曹操的计划十分周详,短时间内己方根本没有办法把曹操的势力从长安连根拔起。好一会儿,太中慈才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曹操在长安兵分三路,其一,派来燕儿霍乱宫廷,挑拨我和圣上表面还算不错的关系;其二,派尹氏进到的司空府,来搅乱我的生活,最好弄得我后院起火,冷落了手下众人之心;其三王则和王图等人渐渐谋夺长安西园八校尉的兵权,以便我太史慈在长安立足住退出长安后,便宜了王子服等人。”
桓范却大摇其头道:“这也许是曹操最初的目的,我看曹操在摸清楚了长安的形势后,还会从其他方面下手,比如,拉拢张绣将军和文和先生这两个表面和主上对立的人,再从中加深两人对主上的‘恶劣’印象,这无疑是为主上树立了一个强劲的敌人。”管宁恍然道:“这也许就是王子服和曹操等人合作的基础了,从这一点上看,两者短期的利益是相同的。看今天王子服等人在朝堂上为曹操不遗余力地模样,就可知道,戏志才那小子已经有了稳妥的主意,只是可恨不知道戏志才的诡计是什么。”
桓范淡然道:“这没有什么难猜的,依我看,这事情应该从张济将军的妻子邹氏身上下手才对。”管宁和太史慈马上明白过来,露出释然的表情。
恒范扫了太史慈一眼,微笑道:“曹操用的果然好计策,想一想吧,主上身强力壮,却无妻妾在长安,蔡琰小姐虽是未婚妻,但却性格倔强,未必随主上的意,作为男人,哪里受得了?现在主上家中有了一个尹氏,按照曹孟德的计划,主上早晚会对这女人动心,昨天晚上又惹出了一个龙女,现传得满城风雨,我看多半是戏志才的注意,这样一来,先给主上来个贪恋女色的罪名,若是日后因为尹氏而弄得家庭不和,那就更理想了,既然主上当街救了邹氏,无异于英雄救美,只要蓄意创造机会,让主上和这邹氏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那时定会是谣言满天飞的局面,张绣和张济哪里还会善罢甘休?“
太史慈听得心惊肉跳,这个戏志才果然有不逊于郭嘉的才华,自己这面刚抓丁斐,人家哪里就已经想好了报复的方法,这份心机实在可怕。
这件事情曹操唯一失策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自己和张绣贾诩的关系。桓范看着心事重重的太史慈,轻声道:“除此之外,曹操还可以在长安地区的诸侯身上下手,让他们和主上的关系日趋紧张,摩擦不断,这对主上的声望绝对是个打击,当然,列狠的招数是直接借助某些事件来打击主上的声望。”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有点不明白桓范的意思。
桓范轻声道:“我想,这就是曹操把于吉派到长安的原因吧。”
太史慈和管宁用心一想,马上大惊失色。(全本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