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翻滚,烈焰滔天。
太史慈攻击严颜和张任那原本无坚不摧的“遍地游龙”突然被一团火焰所驱散。
方天画戟强横地把太史慈的银枪幻化出来的银白搅了个七零八落。
一条条神采涣散的白龙身上浸染方天画戟挥出的血红,好似伤痕累累。
“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不外如是。
在飘飞的银白与血红中,好似火焰的吕布出现在了太史慈的面前。
两人的凌厉眼神好似闪电般交击在一起,在难以割舍。
一刹那间,天地万籁都已消失,好似整个空间只有太史慈和吕布两人存在。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史慈枪动。
“飞花轻梦”!
一刹那间,吕布面前的整个空间闪现出一片银白,使得周围所有观者错觉迭生。
张任和严颜两人死里逃生,早已经撤到一旁,一见太史慈此招使出,不由得震撼非常。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好像整个人已经飘浮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在这如烟似梦的银白朦胧中,他们恍恍惚惚地看见一人跃马横枪好似横空出世般出现在吕布的面前,就似是地狱里的战神,忽然破土来到人间。
那一定是太史慈了,只见此时看上去朦胧之极的太史慈手中的银枪划出了一道银线,好似把整个的空间都割裂开来。
那道银线明明离着张任和严颜十万八千里远,可是他们却觉得这道银线已经个过了他们的腰际和脖项,头脑中更想当然地泛起了丢掉性命般的疼痛。好似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分成了好几个部分,就像破镜般难以复合。
在太史慈使出“飞花轻梦”的这一刻,他们凛然知道,太史慈之所以能越了一般的第一流武将而被人称为青州战神,正因他的武学修养,已经达至形神一致的境界。
刚才两人只顾的和太史慈恶斗,保住性命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体味太史慈武功的精妙之处?此时他两人保下了性命,当然趁机观看这平生前所未有的大敌了,登时被太史慈的绝武功弄得目眩神迷。
只看“飞花轻梦”这一招一经使出,他们两人就知道不必和太史慈近身交战,单单是太史慈无时不在的逼人气势,就可使与之对敌者大有处处受克的颓丧感。像他们这两个第一流的武将已然如此无可抗拒,若是换了次一级的对手,恐怕不必等到枪锋及体,就会心胆尽裂而亡。
更令他两人吃惊是这怪异莫名的一枪,因其诡奇的度,竟使的所有旁观者生出把握不定,对其来势与取无所捉摸的彷徨。像张任和严颜这等实战无数的沙场战将,还是第一次感到对上对手会有如此的有力难施。
根本就是无从反击嘛!
身在局中的吕布感觉尤甚。
对面太史慈的银枪才一动,吕布忽地觉周围的千军万马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太史慈,后者正向他一枪击来。
只此一招,吕布就知道太史慈进步了。
“飞花轻梦”这一招吕布在几年前洛阳城外与太史慈交手时并未见识过,但是吕布却见过太史慈的“火舞流星”,可是此时“飞花轻梦”给吕布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时的“火舞流星”也很飘逸,招数中有鬼神莫测之极,令人难以捉摸。
可是现在的“飞花轻梦”却大异其趣。
太史慈此招一出,吕布立时现眼前错觉丛生。他只觉得太史慈似天外飞仙般横空出世地冒出来,在自己正前方,一枪往他击来,那其中变幻无穷,似缓实快。令吕布大感错愕。
太史慈的这一枪完全违反了时间和空间的定律,在你刚感到这一枪的缓慢击出时,这一枪早迫近了吕布那站得无懈可击、好似与吕布合为一体的赤兔马的近前。
吕布这是已经知道在这一刻,太史慈终于已经踏上了可以与自己并驾齐驱的武学境界。因为在太史慈的招数中,吕布感觉到的是一种与自己的武功水火不相容、但却和自己的武功殊途同归的至高境界。
也许这仅仅是昙花一现,但是吕布却知道正是眼前这对太史慈极为不利的形势令太史慈的武功修为攀升至了平日里绝对难以企及的境界。
此时太史慈武功已臻人类所能达的至境,任何招数从太史慈手中使出来都可化腐朽为神奇,绚烂为平淡,虽然只是紧紧一枪,却使吕布感到内藏无尽的天机妙理,令吕布欢喜不尽,对太史慈更兴起了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
此时的太史慈似若在极远处,但又像近在眼前。
那种距离上的错觉,以吕布那早已经坚若磐石的精神修为亦不由在心中兴起了一个涟漪。
这个涟漪一经在吕布心中波动便一不可收拾,席卷了吕布的心神。
他只觉得自己身体的前前后后出现了无数股带着螺旋力道的细气流,把吕布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
这种被敌人攻至近处的亡命感觉是吕布所从未经历过的,他只觉得自己变成有若在风雨飘摇、急流巨浪的大海中内挣扎求存那一叶舟,前后颠簸,甚至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耳际同时异响大作,宛若真的置身于万倾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换了其他定力较差的人,早已经心惊胆战、战意全失、不战而溃。
接着面前出现了一股沛然莫可抗御的力量,把他向后推去,那力量也是不可捉摸,似乎如同擎天白玉柱般沉重无比,又好似马蜂尾部的毒针般难以化解。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这阵枪上带来的气流就已经要了对方的命,可惜太史慈面对的是吕布——三国战神!
虽然吕布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但是吕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因为太史慈的突然进步而感到欣喜若狂,那感觉更胜当年面对王越的时候。
转眼间,太史慈已经杀到近前,此时吕布就像处身在威力狂猛无比的巨大漩涡的激流冲击中,不过吕布根本未把这四周无坚不摧的细漩涡的力量放在心上,他就仿佛是旋涡的中心,无论太史慈的力量多么的狂猛,吕布所站的位置总是浪静风平,古井不波。
吕布把自己的精神修养和武功提至巅峰境界,一双虎目中神光闪闪,对于身旁眼前因为太史慈的因强而带来的幻觉熟视无睹,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这金属般的声音好像是从无底深渊的地狱中生出一样,那其中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机,在转瞬间便传荡四方,手中方天画戟更好似遇见了催化剂一样,狂猛的燃烧起来,变得巨大无比。
挥出,震耳欲聋地撞击声。银枪和方天画戟交击在一起。
太史慈银枪上的风暴倏止。
纵是以太史慈今日今时武学和精神的修养到达如此巅峰的状态,从吕布的方天画戟上传开的那股大力令他无法向前移动上半寸。
太史慈强悍无比的一击就被吕布看似如此轻易化解。
两人口中一起冷哼,战马同时向后撤了半步。
竟然是胜负未分的局面。
在一旁的严颜和张任这时才感觉到眼前幻想一起消失,自己由梦幻中回到了现实。连忙远远地离开两人,各自寻找新对手捉对厮杀。
太史慈的心中此时不出的畅快!终于,在经过这几年的武学瓶颈后,在如此的险境中,太史慈终于达到了自己想要到达的境界,追上了吕布。
可是,整个的形势却对太史慈极为不利。
己方只有二百名特种精英,对方却有几万人;到将领,自己已经被吕布缠住,徐晃此时已经和张辽交上了手,以徐晃的沉着对上张辽的锋快,谁胜谁负很难,不过休想再多时间内分出胜负输赢来,史阿手中一把长剑,又抱着汉献帝这个吓得瑟瑟抖的大孩子,根本不可能帮助自己,武安国对上严颜,徐盛对上张任,也是半斤八两,尤其是徐盛,要不是张任已经被太史慈杀得心胆俱寒,只怕徐盛还真非张任的对手,倒是武安国捡了个便宜,严颜和他的武功本在伯仲间,但是严颜在太史慈那里消耗甚多,对上武安国的怪异兵器流星锤,此时也只有招架之功。
如此看来,自己根本不可能取得胜利。
太史慈并没有盲目自大到认为自己的本领已经和吕布并驾齐驱的地步,要知道自己那招“飞花轻梦”和吕布的方天画戟交击到一起时,吕布完全没有移动,那即是吕布完全是是凭借守势化解了自己连人带马的冲击。这吕布的确是技高一筹。
要之太史慈现在这匹白马极为神骏,和吕布的赤兔马几乎是相差无几,由此可见,自己和吕布相比,还差很多。
现在唯一有利的就是吕布和张辽两人是先自己的军队赶到的,吕布带来的军队此时还在七百步之外,看样子吕布大军另有人统领,大概就是侯成等辈。
所以太史慈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突围。
吕布仿佛看穿了太史慈的想法,冰冷地微笑道:“太史将军,今日之战本人不想意犹未尽,身为武者,太史将军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太史慈一不为所动,他当然知道吕布这番话表面上是善意的提醒,但其实是在动摇太史慈决心,若是太史慈因为吕布的话有了丝毫的毛躁的话,那就等于给了吕布可乘之机。
欲则不达。
太史慈的心越地平静下来。此时,天的蓝、风的动、血的腥、以及周围万事万物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就连吕布也不例外,一位变幻莫测的吕布现在在太史慈的眼里已经不再难以捉摸。
那赤兔马敏锐的马蹄,那方天画戟微微的颤动,都无法瞒过太史慈。
吕布的心中闪过赞赏和惊异之色,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太史慈真的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太史慈就是需要吕布这一瞬间的异样,口中清啸声起,手中银枪光芒闪动,“火舞流星”再次使出!
比“飞花轻梦”强胜百倍的力量从太史慈的银枪中涌现了出来。
吕布此时已经丝毫不敢大意,这一招的厉害他早已尝过,现在太史慈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使出这一招自然是非同凡响。
方天画戟动,转瞬间,在方天画戟和银枪之间爆出无数的声响。
令人无法抗拒的强大气流在两人身边激荡,那强劲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播散而出,就好像一块巨石投入到西子湖的平静水面中一般,“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一片眩人耳目的银白和血红中,两人擦肩而过。
太史慈口中闷哼一声,显然是吃了亏,但是一言不,身子伏在马背上,向自己突围的方向扬长而去。
吕布头也未回,任由太史慈这豪勇盖世的可敬敌手突围而去。只见吕布的右臂在轻微的颤抖,那只拿着方天画戟的手显得无比苍白,似乎失去了血色,显然太史慈也令他非常的不好受。
一直密切注意战局的史阿立时现了吕布的异样,马上知道吕布此时正在回气,此时乃是众人突围的最好时机,而且史阿也在担心太史慈,要知道太史慈一向谋定而后动,刚才太史慈独自一人突围而去,和众人连声招呼都不打,简直大异平常,显然很不对劲,而且身体伏在马背上,看来太史慈受伤不轻。
史阿生怕太史慈有什么意外,大吼一声,低下头去,在汉献帝的耳边轻轻道:“圣上不要担惊受怕,这里一切交给我史阿好了。”
汉献帝此时此刻哪里还有意见?唯有面色惨白地微一头,身体十分配合地挨入史阿的怀里,还向后用力紧紧地靠了两下。
史阿策马狂奔,向吕布冲去。
就算是吕布全盛的时候,要收拾史阿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更何况吕布现在暗亏在身?
这场战争,只要太史慈和史阿怀中的汉献帝安然无恙,便算是赢了。
所以史阿也要突围而出,他所选择的时机可谓是刚刚好。吕布现在应该无法抵挡自己的权利一击。
不过吕布乃是三国战神,岂会临阵退缩?看到史阿向自己冲来,冷哼一声道:“史阿你倒真有胆量,何不先让圣上下马。好让吕某给你一个你公平决斗的机会,看看你史阿今日之剑是否能像你师父一样可以夺天地之造化,有鬼神莫测之威?”
史阿却懒得理他,今天的任务是突围,不是决斗,而且汉献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乃是最好的挡箭牌,吕布绝对不会伤害汉献帝,但若让汉献帝离开史阿的怀抱,那么只怕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离去。
现在吕布居然可以开口话,这就证明吕布已经从太史慈的伤害中稍稍恢复过来了。
吕布见史阿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眼中闪过震怒,冷然道:“难道史阿你想怀抱圣上,置圣上的生死于不顾,来和吕某应战吗?”
史阿仰天长笑,大喝道:“有何不可?有胆量你就来伤害圣上试一试?”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史阿长啸一声,手中长剑摆动,一道白芒从史阿的手中无限放大放长,仿佛在这里才一使出,就出现在吕布那里一样。
史阿刚才出手前的一声大吼就是为了提醒其余三人注意。三一见眼前的场面,便知道史阿是在提醒自己突围。
当史阿向吕布奔去时,徐晃眼中闪过精光,手中巨斧似缓石块的抡出,力量刚猛无比,张辽措手不及,慌忙向后撤。
徐盛和武安国也各自迫开对手,连同徐晃行成品字形也一起向吕布冲去。
此时,已经折损了二十多人的特种精英也紧紧跟在后面,高高扬起手中的斩马刀。
张辽没有想到对方走便走,此时见到对方如此轻易地摆脱了自己,登时大感没有面子,这时,随后而来的士兵已经来到了张辽的身边,
张辽狂吼一声道:“追!”
身边士兵轰然!
严颜才要去追,却被正在喘着粗气的张任叫住,向严颜一打眼色,后者会意,悄悄地带着益州军离开了战场。
史阿一剑向吕布标来,声势和力量均已达到,吕布面色一沉,当然看出史阿的武功在他的估计之上,当吕布的眼中掠过惊异之色时,武安国和徐晃两人分左右冲上,联合史阿,一齐向吕布攻去。
吕布冷哼一声,紧紧盯着三人。
受伤了,又怎样?
是吧,生死未卜的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