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无计可施的凌风和万盛山等人,王义想出的所谓办法,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手打)既然饺子山的强匪可以扮作流民来博取同情,伺机对银两和万灵儿下手,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呢?
王义也正是抓住这,让张达、李光头和他自己扮作了董家三兄弟。那个身材最高大的董大宝自然是馒头山上拳打猛虎的张达;其次对魏清瞎掰硬凑,毁坏王义名誉十分在意和动怒的光头子董三宝自然就是李光头;最后那个董二宝,就是王义本人。
本来万盛山和凌风也坚持要加入“演戏”行列,但王义觉得对方见过他们二人,所以还是不出面的好。否则,不但救不了万灵儿,不定就连他们也要一并搭进饺子山。至于凌风和万盛山接下来要做的事,比起王义等三人的演戏,同样重要。
当王义完演戏名单的时候,董飞很不乐意,凌风和万盛山不能去,那自己又没有被岳康等人看到过,为什么我不可以呢?!王义先是上下打量了董飞一番,又笑了笑,这才出其中原因。原来,他们去扮演的是流民,董飞从身体就胖,虽然跟着张达每日锻炼,减去不少,但看起来仍然肥头大耳、白白胖胖,试问,哪有流民有他这么好的“身材”。
就算对方再笨,也会看出来董飞绝对不是流民。董飞觉得有理,便无奈放弃,但他提出一个使人啼笑皆非的意见,那就是让王义、张达和李光头扮演的流民姓董,名字则是大宝、二宝和三宝,这样一来,他董飞也算是帮上忙了。最后,王义让董飞与万盛山和凌风并行,一起去办另一件事情。
听了张达对岳康和饺子山的概述,王义和董飞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岳康之所以铤而走险在朝阳堡郊外劫银,有两个目的。一是借这笔巨资招兵买马,攻打馒头山,一并占领。占据着易守难攻的馒头山,就解决了他们总怕官兵上饺子山围剿的后顾之忧。从此再也不用前怕狼后怕虎的去其他各堡进行打劫。
对于这些还是事儿,从张达口中得知,岳康这个人虽然为人机警,但最是在乎他身边的独子岳子俊。所以,在与馒头山交战中痛失爱儿之后,他就不免会变得暴躁和盲目。这次劫去银两,最重要的原因——也就是岳康的第二个目的,肯定是急于想为自己的儿子岳子俊报仇。
岳康不是一个笨人,他如果想招兵买马,一定不会亲自下山,只会派一些喽啰下山进行。而这些负责这件事的喽啰,也一定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除了对他忠心,还有一就是能言善辩、机灵过人。魏清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要想骗过对方,就一定需要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不然的话,人家过来问你想不想落草,你直接答应,二话不就跟着对方走,他们不免就会产生怀疑。因为,在一般人心里,强匪就是强匪,那是坏人,歹人,是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人才做的事,死后也会不得好死,遭到报应。
要想让对方相信自己真的是想上山,那就必须表现的极其凄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逼无奈之下,为了活命,这才万不得已选择了落草这条不归路。
起来,魏清也的确聪明,他充分借鉴和吸取古人前辈的思想,想出岳康是岳飞后代这样绝妙的子,想想当年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不是也想出了很多花招,无非是想让那些百姓相信他们的起义,上是替天行道,下是顺应民心的吗!但在王义眼里,魏清的这个子,不仅帮到了他自己,而且也帮助了王义。因为王义一开始为了迎合对方口味,故意表现出他如何重情重义、如何胆大妄为,现在又有了岳飞做“后台”,他这董二宝还不急忙巴结?所以,魏清无意之间,也给了王义等人一个台阶。
其中还有一个细节,使得魏清相信,王义、张达和李光头绝对是亲兄弟。就是当王义把半个馒头掰开递给李光头的时候,李光头不由想起当初他与王义和董飞分吃烧鸡和糕的场景。当时,王义也是舍不得吃,把烧鸡和糕留给了李光头和董飞。
触景生情之下,李光头想起往事,双眼不禁模糊,眼眶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魏清一眼看到,就知道,流民就是这样,为了一个馒头,都会感动的感激涕零。但是,他哪里知道王义与李光头之间那份“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真兄弟情意。
王义一开始也是想碰碰运气,心想岳康急于给儿子报仇和占领馒头山,他一定会趁热打铁,第二天就会进行他招兵买马的计策。没想到,真的被他猜中。就算没有人来招呼王义等人也不要紧,他可以等,王义早已想出了很多对策。反正他们当时脸上脏污,不仔细绝对看不出他们样貌。第二天不行,就等第三天,第四天……总之,岳康一定比他们还要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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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张达和李光头跟在魏清等三人身后,一同向饺子山走去。正如张达所,饺子山果然以怪石嶙峋、山坡陡峭为特,比起馒头山茂密的树林,这里显得倒是十分的荒凉。走到哪里都是岩石和黄土。
与馒头山一样,饺子山山腰处设有一岗,旁边便是茅屋,用来给哨兵休息之用,王义很细心的发现,仿佛山腰处的哨兵是固定人选,而且每一个时辰,他们就会换一批人来轮流守卫,其他人则都聚集在茅屋之中,至于是干什么,王义觉得无非是喝喝酒、聊聊天儿,因为他看到,在茅屋外面的角落处,陈列着很多酒罐,若是你不仔细去看,根本看不到。而每次轮岗人员大致有六人,因为当王义等人到达山腰处的时候,正赶上一批喽啰在换岗。
大约两个半时辰之后,王义等人终于到了饺子山山,与馒头山一样,这里设有营寨和住房,全部都聚集在一个非常宽敞的空地之上。最中央是校练场,左右两边是各个大不一的住房,有简陋的,也有像千户大宅那样的连窜式院落。
魏清亲自带着王义等三人来到一个大汉身前,对方一见魏清,就笑着道:“哈哈……魏贤弟,这次招兵买马,就属你招来的兄弟最多……”他又看向王义三人,数了数,道:“之前你让其他兄弟带上山的流民有三十七个,加上这三个,正正好好四十个……魏贤弟,这次你真是功不可没啊!想必大当家和二当家定会给你一席之地作为奖赏的!”
魏清拱手道:“这都是因为世道混沌,才使得这么多兄弟无家可归,起来,实在不算什么功劳,全靠大当家仗义疏财、替天行道攒下的名声,才使得这些人趋之若鹫,我魏清何德何能,怎敢居功呢!”
那大汉笑的很奇怪,仿佛对于魏清酸溜溜的理论不屑一顾,他摆了摆手,道:“呵呵!山寨上所有兄弟都知道魏贤弟能言善辩,我老方可不过你……不管怎么,若是魏贤弟高升,可别忘了请我老方喝酒才是!”
魏清道:“承方大哥贵言,若是我真得到大当家和二当家错爱,必定忘不了方大哥的好处!”他又看了王义等人一眼,接着道:“那这三人就有劳方大哥,他们都是我魏清的好兄弟,所以还望您给分个好的去处!”
老方一脸冷笑,心想:哼!魏清,你果然会演戏,在我老方面前,还这般装腔作势,只要是被你服上山的这些流民,都是你的好兄弟……呵!不过是想在这群人面前好好表现你是多么重情重义罢了,但我老方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摆了摆手,道:“魏贤弟放心,现在有一处房屋,正好够三人住下,所以他们三兄弟就不妨住在那里吧!”
魏清听后,表现的甚是激动,急忙弯腰拱手,笑道:“多谢方大哥照顾!”
王义、张达和李光头与魏清等人寒暄几句,无非的是多谢魏大哥带我们来这么好的地方,可以喝酒吃肉之类的话,他们各自心中实际都有属于自己的想法,概括来,就是你会演,我也会演。你是金像,我就是奥斯卡,就看谁演技更高。
魏清等三人走后,老方先是给王义、张达和李光头做了一下详细的登记,然后就随着另一个喽啰来到一处茅屋前。走进屋子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正面陈列着三张硬板床,环顾四周,除了一张桌子别无他物。而且空间极其狭,三人见那喽啰走了出去,不禁相视一笑,意思是,终于打入了对方老巢,接下来的事能不能完成,就要看上天是不是能照顾他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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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张达和李光头经过一天赶路,感到身上疲惫不堪,所以一下子载到床上,准备休息。他们心中担心万灵儿安危,但是刚刚上山,又不能直接出去打听对方下落,这样做很容易引起饺子山上众人的怀疑,他们只能等待时机。而且,为了防止隔墙有耳,王义等人也不敢多话,否则被强匪听到,不免会前功尽弃。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突然有一个喽啰推门而入,三人条件反射之下,急忙起身。对方向他们笑了笑,道:“三位兄弟,你们可真是幸运,今日第一天上山,便能与大当家和二当家同台共饮了!”
王义等三人相视一笑,心中不禁感觉到,也许这就是个机会。张达作为董家三兄弟之首,闪出身子,笑着问道:“这位哥儿,不知此话何意啊?”
喽啰道:“哦!大当家和二当家今天晚上在聚义厅中设宴,准备犒劳众位兄弟,而刚上山的兄弟也在其列,我就是来带各位前去赴宴的!”
王义演戏演上了瘾,一脸惊喜,道:“哦?此话当真?”
喽啰道:“自然是真的!”
王义看着李光头和张达,激动道:“没想到,我兄弟三人刚刚上山,就有幸一睹岳飞后人尊颜,实在是三生有幸啊!我们这次与魏大哥上山,果然没错!”
三人与那个喽啰穿过校练场,径直来到一处大房屋前,只见门外有两名兵士把守,进去之后,就会看到这是一个典型的山西窜珠式院落。第二个门前则有八名兵士把守,庭院之中陈列着各式兵器架子,上面放着刀枪剑戟。穿过第二个门,就会进入正院,这里比起适才的院落,宽敞很多。周围除了好多武器架子之外,还有很多型房舍。庭院中还种着各式树木花草,比起千户大宅的正院,毫不逊色。
在王义等人进入房屋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走在他们身旁,其中有好些人的打扮与他们一样,各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黄肌瘦,一看便是今天刚刚被招至上山的流民。他们就像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一般,四处张望,双颊之上还带着微笑,仿佛真的如魏清所,他们脱离苦海,进入了真正的生活。
院落前方有个正厅,此时此刻,正厅之中摆满桌椅,灯火辉煌,时不时还能闻到从里面传出的酒香和肉香。王义、张达和李光头随时警惕,与那个喽啰一起来到正厅门前,王义不禁抬头一看,只见房檐上横着一张牌匾,细细看去,上面写着三个字:聚义厅。
走进聚义厅,整个上空都被酒肉之气充斥着,那些个真正的流民,不知有多长时间没吃过肉,喝过酒。所以看到每张桌子上陈列的酒肉,不免都要流出口水一般。甚至有人心中还想,能这样吃上一顿,死也值得了。
王义等三人选择了处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不是他们想低调,只是其他靠前的桌子早已让其他流民捷足先登。想必他们也是想挨着饺子山那些首领近一些,不能谋个什么首领、当家人,但最起码也希望混个脸熟。
王义环顾四周,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透过嘈杂不堪的声音,他看到聚义厅最上首有两把交椅,表面看来一样,但仔细看去,就发现,左边那把椅子不论是大,还是美观,都略胜右边那把。想必这就是岳康和宋三思所在位置。
两把椅子中间有一张方案,前面也有专门为他们二人今日准备的横向桌子。上面两旁竖着两面旗子,左边写着:替天行道;右边写着:劫富济贫。
王义、张达和李光头看到这些,心中骂个不停,张达凑过身子,声道:“哼!还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我看应该改为为非作歹,掳掠才对!”
由于他们三人同坐在一张横案之上,大厅声音十分嘈杂,所以别人根本不会听到。李光头了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世上脸皮最厚的肯定是罗氏,没想到这岳康比起罗氏,那简直是厚脸皮宗师级别的人物……还他是岳飞的后人,我呸!这要是让岳将军听见了,还不从棺材里跳出来啊!”
张达见王义不吭声,问道:“王兄弟,你想什么呢?”
王义对于这些事根本毫不在乎,他上饺子山不是真的来入伙儿,而是为了救万灵儿的,所以,他始终观察着山上的每一处,他本以为这次酒宴是个好机会,但当他看到聚义厅内外有很多兵士的严密把守,王义十分沮丧。他眼视前方,声道:“我在想今日怎么才能使我们的计划得以进行!”
李光头对计谋不在行,你让他拿刀砍人还可以,他不禁问道:“大哥,那你想出来了吗?”
王义摇了摇头,道:“此刻还没有……但今天的确是个好机会。如果我猜的没错,岳康他刚刚得到两万五千两白银,定是傲气横生,定不会想到咱们行动如此之快,所以他才要举行这次的酒宴……看这里的情形,如没什么意外,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大醉一场,在这个时候攻打饺子山,再合适不过!”
张达附和道:“王兄弟的对,谅他岳康再怎么狡猾,也万万不会想到,朝阳堡和馒头山会联手,一起攻打他饺子山!”
李光头不解道:“大哥,既然如此,那你还愁个什么劲儿啊?”
王义皱眉道:“虽如此,但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万大姐和银两藏在何处……抛开这些不,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对山腰处的那些兵士下手……”他又转向旁边的张达,问道:“张大哥,你可知道饺子山第二条道的位置?”
张达头道:“知道,之前大当家和二当家对饺子山进行勘察的时候,我也在,具体位置,记得一清二楚!”
王义了头,道:“好!这样一来,我们就等机会来临……记住,今日我们切不可吃太多的酒,否则会误了大事!”
李光头道:“这些哪用得着大哥你,兄弟心里自然明白!”
李光头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喽啰高声喊道:“请大当家、二当家入厅上座!”
顿时,整个嘈杂的聚义厅变得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