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听的正是兴起,没想到渡贤方丈居然给他卖起了关子。(手打)也许是的多,不免口渴,对方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先是笑了笑,然后放下茶碗,吊足了王义和方青瑶胃口。渡贤看着两人伸长脖子等着自己接着下去,便开口笑道:“这下半部分,从字面意思就可看出大概……王施主若求姻缘,必可与你的心爱之人终成眷属、白头偕老;若求家人身体状况,那必定是安康延年,寿比南山;又若是祈求财权,那便是腰缠万贯,官运亨通……总之此签便是王施主不免遇到些困难,但只要克服过去,便会否极泰来,万事风顺。他日就算被当今天子招入朝中,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王义与方青瑶听完之后,互相对望一眼,均是眉开眼笑,喜不自胜。王义现在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狮子,温饱而简单的安逸生活对于他已经失去了任何的诱惑力,他现在看的更高,看的更远。所以在祈求佛祖保佑的时候,他不禁狮子大开口,“恬不知耻”的向佛祖提出了很多请求,其中大致就包括姻缘、财权和家庭,总之就是万事如意,一帆风顺。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佛祖居然这般灵验,真的保佑他抽出一根天王上签。
此时此刻,渡贤看到王义嘴角的丝丝微笑,再也不比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那样纯真,而略微带着一丝狡黠和敌意。他心中不由一怔,深深叹口气,皱眉道:“但是……”
王义正畅游在不久将来的富贵荣华、安居乐业之中,听到渡贤“但是”,他笑容顿时消失,身子稍稍前倾,急忙问道:“方丈,但是什么?有话不妨直!”
渡贤了头,道:“但是每件事物都有一个相反面,正如这人世间有好必有坏,有善必有恶,有喜必有悲,有富必有穷……王施主抽的这支虽然是一支天王上签,但也有另外一个反面!”
对于天意,方青瑶比起王义更加深信,她脸上的微笑也随之消失,内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王义问道:“方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有些听不明白!”
渡贤微微站起身子,捏着胡须,道:“真所谓物极必反……王施主姻缘注定美满,但却不能太过贪恋美色,否则便会被红颜所累;官运虽然亨通,但高处不胜寒,当你位高权重的时候,有很多人会觊觎你的位子,表面威风八面,却不知已是四方楚歌、十面埋伏;家财虽然日渐丰厚,但也会树大招风,在一定时候招来意想不到的祸事……”
王义觉得渡贤的很有道理,便了头,接着问道:“方丈,那我的家庭呢?”
渡贤转过身子,看着王义,道:“美妻如云、腰缠万贯、身居高位……一个这样的人,可谓伸手可遮天,吐气可翻云。但是,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弱,王施主是重情重义之人,这是你的优,同时也就是你的弱……王施主,你不妨试想一下,如果有人想取你而代之,他会正面与你这样的一个人交锋吗?”
王义眯着双眼,道:“方丈的意思是……他们如果想害我,就会去寻我的家人和兄弟?”
渡贤头道:“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啊!”
王义站起身子,拱手道:“希望方丈可以指迷津!”
渡贤捏着胡须道:“这些本就不是定数,一切都看王施主的机缘,就算是老衲也无窥窃天意的本事,但是,老衲可以给王施主一些忠告!”
王义道:“方丈请讲!”
渡贤笑道:“老衲虽无窥窃天机的本事,但却懂得签文的真意……适才王施主所抽的那支签,通体读下来,全是吉言。老衲妄自分析,才得出这些结论。正所谓‘佛法无边’,佛祖早已有所指引……王施主,那支签的最后一句是‘人行忠正帝王宣’,意思便是告诫王施主,不管今后安苦如何,都要为人忠诚,处事正直,戒骄戒躁,切勿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否则,那些你所得到的东西,也是导致你走向毁灭的根源。”
王义与方青瑶吃过午饭素斋,与渡贤又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圣泉寺,一起向庄上走去。一路上,王义一直在思考渡贤的话。越想越觉得十分有理,就“红颜祸水”的法,历史上不知有多少响当当的人物不就是直接或间接死在女人手里的吗!?夏代妹喜、商代妲己、周朝褒姒、春秋西施、西汉吕雉、三国貂蝉、晋朝贾南风……她们手底下的那些君王、枭雄都抵御不住悲剧的发生,更何况是他王义!
而钱财和权势,不去远的,就之前发生的绑架风波。刀疤大汉可以为了银子,挖白嵩坟冢,嫁祸李氏和李光头;王祖成可以为了一个的千户位子,便干出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恶事。如果真的有一天,他王义可以飞黄腾达,位居高位,那对手就不是刀疤大汉和王祖成这样不入流的角色,所要承担的后果,也不是边荒充军这般的简单。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圣泉寺到方青瑶住的破屋附近,王义一句话都没有,他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精神振振,弄的旁边的方青瑶不知所措,只能默不作声,总怕打扰了王义的思路。再向前走就是她家,方青瑶这个时候,不能再不话,她心翼翼的叫道:“义哥儿……”
见王义毫无反应,她鼓了一下双腮,声音稍微放大了一些,叫道:“义哥儿……”
王义如梦方醒,急忙扭过头来,看着方青瑶撅着两片儿嘴,他定了定神,牵起对方的玉手,笑道:“瑶儿,真是对不住,一路上只顾着想事情,倒把你冷落了!”
方青瑶撅起的嘴儿,渐渐平息下去,笑着道:“瑶儿不怪你……我知道义哥儿在想大事,虽然瑶儿只是女子,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瑶儿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义哥儿都能迎刃而解。”
王义看着面前的方青瑶,心头不禁感慨万千,他轻声道:“瑶儿,如果有一天我一贫如洗,甚至成为阶下之囚,你还会喜欢我,还会想和我在一起吗?”
顿时,方青瑶双颊之上出现两朵美丽的红云,转过身去,羞涩道:“瑶儿不在乎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也不在乎义哥儿是阶下囚,还是状元郎,只要……只要义哥儿不嫌弃瑶儿,瑶儿就会一生一世都和义哥儿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瑶儿都会陪在义哥儿身边!”
王义抬起手,轻轻放在对方臂膀之上,将方青瑶的身体扭了过来,含情脉脉的向她看去,嘴角露出幸福和喜悦的笑容,温声道:“谢谢你瑶儿,你真好!”
完,王义的脑袋微微侧在一边,一边看着害羞的方青瑶,双唇一边向对方的樱桃口凑过去。瞬间,方青瑶低着头,微微喘着粗气,胸脯一起一伏,长长睫毛一眨一眨,双腮红似朝霞,想躲却又不想躲,想拒又不想拒,她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山野姑娘,不知人情世故似地呆在原地。
方青瑶吐气幽兰,那丝丝淡淡清香仿佛一个个虫,顺着他的鼻孔钻了进去,然后传遍全身。他的双唇与对方的樱桃口儿不过咫尺,就在即将“得逞”之际,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好啊!你们这对儿奸夫淫妇果然在这里厮混……今天还不被老娘逮你们个正着!”
方青瑶和王义不由一惊,急忙同时向后退去,转过头去,只见那老妇人从不远处向他们走了过来。借着月光看去,果然就是罗氏。只见对方怒气冲冲,扯衫挽袖,疾步走到二人身前,不由分,直接将王义推开,恶狠狠瞪了王义一眼,然后抡起臂膀,直接打在方青瑶脸颊之上,方青瑶身体单薄,哪受得住她这气头上的一巴掌,不禁倒在地上。
罗氏指着倒在地上的方青瑶,骂道:“你这个,吃老娘的,住老娘的,却在这里给你老娘我丢人现眼,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你一个人贱,还要老娘跟着你被人指指,受这不明不白的冤气……今天老娘就来个大义灭亲,非打死你这个贱人不可!”
王义现在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直接抓住罗氏手腕,骂道:“贼婆娘,你干什么?凭什么打瑶儿!”
罗氏吃疼之下,扭过头来,怒目而视,骂道:“我呸!还瑶儿……瑶儿也是你这个外人可以叫的吗?你这个畜生闲来没事,去勾引谁家儿媳不好,却来在老娘我头上动土,你也不去打听打听……”
王义知道对方又要些陈词滥调,哪有功夫理会,一下子甩开对方,急忙走到方青瑶身前,蹲下身子,轻轻将对方扶起,只见方青瑶脸蛋儿上红肿起一块儿,娇俏的双颊早已布满泪痕。顿时,王义心中怒火烧起,挡在方青瑶身前,指着罗氏骂道:“你这贼婆娘……你敢再打瑶儿一下,我王义非把这头老猪活吞了不可!”
罗氏一脸冷笑,一边走,一边道:“呦!畜生,你好大的口气……”她有恃无恐的走到王义身前,在对方眼前抡起单臂,道:“你算老几啊你……老娘管教儿媳,干你屁事?还把我活吞了?呵呵!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路还长……你不是要活吞了老娘吗?来啊!你有胆儿就来啊?”
罗氏一边,一边挺着胸向王义凑了过来,王义只能连连后退,咬牙切齿,但却一句话都不出来。罗氏得意的瞪了王义一眼,然后走到方青瑶身边,使劲儿在对方臂膀上扭了下去,问道:“你这个贱人,你,那次你失踪的时候,是不是和这个畜生在一块儿?”
方青瑶捂着脸颊,扶着臂膀,一直抽泣,默不作声。罗氏大怒,一边问“你,你”,一边去扭方青瑶,方青瑶吃疼之下,一边叫,一边后退。王义实在不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受这等苦罪,也不管自己理亏不亏,疾步上前,拽住罗氏的手腕,一下子向后甩去:“去你吗的!”
罗氏险些跌倒,还未站直身子,王义已经走了上来,他满面怒容,道:“臭婆娘,我告诉你,当天我确实和瑶儿在一起,那又怎样?”
罗氏恶狠狠瞪了一眼方青瑶,接着问道:“你……你们是不是干出那等苟且之事?”
一时之间,王义不禁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问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罗氏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挺直腰杆儿,道:“没有便好,如若有,老娘就去保官,告你们通奸!”
在古代,通奸是重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王义就算再气,再喜欢方青瑶,也不能害自己的同时,也把方青瑶拉下马。他想了想,不禁大笑起来:“哈哈……”
“畜生,你笑什么?”
王义道:“我当然是笑你……别我与瑶儿清清白白,就算我们两情相悦干出了什么事,和你这老猪又有什么关系?去告我们通奸?哼!你可有证据?可有人证?没证无据,你如何去告我们?”
罗氏咬紧牙根儿,怒道:“畜生,你不是要证据吗?好啊!明天老娘就把这贱人送到桃河堡千户大宅林大人床上,一夜之间,便能看出分晓!”
罗氏一句话,的王义哑口无言。对方见自个儿占了上风,也不多加停留,以免出了什么差错,她从王义身边擦肩而过,走到方青瑶身前,使劲儿拽住方青瑶手腕儿,骂道:“贱人,看回到家老娘怎么收拾你!”
王义恨透了这种被动局面,他转过身子,苦笑道:“臭婆娘,别怪我没提醒你,林大人和我交情甚厚,他绝对不会娶瑶儿为妾,你还早早打消这个念头,免得惹一身骚!”
罗氏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借着月光看去,只见她面露狰狞,道:“畜生,老娘劝你早些断了这个念想,就算林大人不收她,老娘还能去找周大人,王大人,郑大人,吴大人……如果再没人要,老娘就是把她卖到太原府的窑子,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好过……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母狗生下猪仔,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能当上这朝阳堡的千户!哼!”
“此话当真?”
罗氏本欲要走,一听对方这么,她倒来了兴趣,冷笑道:“呦!你别告诉老娘,你有让太阳从西边升起,能使母狗生下猪仔的本事啊!”
王义笑道:“我的不是这些……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我能当上朝阳堡千户,你便同意我与瑶儿相好?”
罗氏上下打量一番王义,表情极其不屑,道:“哼!畜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这副子……一个贱仆,就想当朝阳堡千户?呵呵!别笑死人了!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你也不可能当上这朝阳堡的千户!”
王义面无表情,走到罗氏身前。罗氏心中有些惧怕,莫非这厮想要了老娘性命?她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王义双拳紧握,咬紧牙关,狠狠的瞪着罗氏,道:“臭婆娘,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你若是敢再折磨瑶儿,等我当了朝阳堡千户,便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罗氏感到王义瞬间变成了一座大山,不仅遮住了月光,更加快要压倒自己身上似地,一时之间,她心里居然害怕起来。罗氏白了一眼王义,拉着可怜兮兮的方青瑶向自己家走去。
王义看着方青瑶娇弱的背影,心中甚是疼惜,心想:瑶儿,你再忍耐忍耐,总有那么一天,我王义一定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将你娶来,做我的娘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