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绑架风波过后,王义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时代要想混下去,除了智慧和权谋,还要具备一定的自身防范能力,也就是武艺。(手打)所以,他与李光头和董飞,每天的作息时间安排的极其紧凑。早晨大约五六起床,跟着张达一同学习武艺,当然了,万丈高楼平地起,开头不过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刀枪剑戟基本和他们不沾边。但是,由于李光头基本功扎实,所以可以去练习张达传授的一些拳脚和刀法。作为三个人中头脑最简单的李光头来,这的确可以算做是唯一一个使他骄傲的资本。
平时在练习的时候,李光头总是扛着大刀,昂首挺胸从爬在地上练习基本功的王义和董飞身边走过,自鸣得意的笑道:“哈哈……练刀去喽!”
面对此等局面,大汗淋漓的王义和董飞总是抬起头,恶狠狠的瞪李光头一眼,异口同声嘟囔道:“哼!人得志!”
虽然是兄弟,但张达对待“老师”这个行业还是相当尊重的,他看着趴在地上已经快有坚持不住的两人,厉声喊道:“别偷懒!”
“是!”
每天差不多早晨八,便是他们训练结束的时间,这个时候,王令仪会提前准备好洗漱用的热水和用具,然后笑呵呵的首先给王义递过来一块儿冒着热气的毛巾,不管什么时候,她的双颊之上都充满微笑。虽然衣袄没有之前那般鲜亮,打扮不如以前“时尚”,但浑身上下却时刻散发着一股朴实大方,优雅贤惠的气质。尤其是她嘴角那两颗酒窝,在晨阳中若隐若现,显得甚是可爱。
面对王令仪如此殷勤周到的服务,王义实在有些不知所措,他心里清楚的记得,那次绑架前一刻对方与自己的话。王令仪话中的意思,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我喜欢你。要知道,当时王义和王令仪都不清楚,她自己不是王林正的亲身女儿,这样明目张胆的感情,王义什么也无法接受。
但现在情况不同,王令仪是张仁杰的女儿,也就是王义和王令仪只有兄妹情,却无兄妹血,面对如此美貌可爱的王令仪,王义敞开心扉接受才是,但他心里总觉得有一个疙瘩,就是无法解开。
今日和往常一样,董飞和王义接受完张达的“地狱式训练”以后,正准备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屋吃饭。忽然,王令仪从屋内含笑跑了出来,直接来到王义跟前,把一块儿温暖的热毛巾递给王义,笑着道:“二哥,擦把脸吧!”
王义尴尬的笑了一下,了头,接过毛巾,展开,开始擦拭脸颊,你别,这种“公子待遇”,王义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他擦完脸之后,把毛巾递给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的王令仪,笑着道:“多谢妹妹!”
王令仪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袄,外面套着一个花色坎肩,黑发垂肩,面无涂脂,就算这样,白皙的双颊上透着一丝诱人的粉红,水灵灵的双眸一眨一眨,带动长长的睫毛,就像一把扇子,扑扇扑扇的上下摆动,她撅着樱桃口儿,不觉挤出嘴角两颗晶莹剔透的酒窝,接过毛巾,道:“二哥的哪里话,你我之间,何来谢谢……好了,仪儿进去帮二娘一同准备早饭!”
李光头凑了上来,看了一眼王义,在旁不服气问道:“仪儿,大哥有毛巾擦脸,那我怎么没有啊?”
瞬间,王令仪双颊通红,嗔怒道:“你……你自己没手还是没脚,难道不能自己去拿?”
完,王令仪一个转身,秀发就像孔雀开屏,略微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李光头歪着嘴嘟囔道:“真偏心,大哥也有手有脚,但他却有,我却没有!”
王义对李光头的“抱怨”置若罔闻,他看着王令仪婀娜多姿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仪儿真是个坚强的女子,如若换成其他人,短短几日怎么会挺的过去!”
董飞最胖,但经过十天的刻苦训练,明显已经瘦了很多,每次训练完之后,他的内里衣衫总是被汗水浸湿,他拭去额头的汗珠儿,在旁道:“大哥,……哦,不是,应该是仪儿……仪儿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去认那张副千户啊?”
王义了头,道:“目前还不知道,但让她这么短时间去接受对方,确实有难为她……再张副千户得知我收留了仪儿之后,也曾来过几次,但仪儿总是闭门不见。我也只能告诉张副千户,等仪儿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再谈相认之事不完,希望时间长一些,能对仪儿有所帮助!”
李光头从董飞身后挤了出来,问道:“大哥,我怎么看仪儿好像喜欢你啊?”
董飞冷笑道:“二哥,这事儿连瞎子也看得出来,何必明知故问呢?”
李光头拍了一下董飞的脑袋,道:“二哥和大哥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幺插嘴……你这么,莫非是你哥哥我还不如那瞎子不成?”
就在这时,李氏站在正厅门外,笑着喊道:“行了,你们出了一身汗,就别在外面站着了,快紧屋落落,心着凉……洗漱完之后,饭就可以吃了!”
李光头和董飞都是嘴馋的主儿,一听吃饭,争前恐后的向屋内跑去。张达站在王义身旁,看着二人的背影,笑着道:“王兄弟,你这两位弟弟真是一对儿活宝儿啊!”
王义也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啊!的确是一对儿珍宝似的兄弟!”
…………
…………
王义看着桌子上摆放着几碗热粥,几个杂粮馒头,一碗腌制的菜帮子,还有一盘青菜,抬头看看自己的家人各个面容满面,其乐融融,他心中便甚是开心和幸福。比起千户大宅的大鱼大肉,这里的菜肴的确寒酸了一些,但那又如何?如果人过的不开心,就算他是皇上,一切也都枉然。
吃着吃着,狼吞虎咽的李光头不经意间看到大门外站着一个女子,也许由于他的缘故,那女子迅速扭转身子,仿佛又想走,又想留的样子,呆呆站在门外,动来动去,甚是奇怪。李光头咀嚼着馒头,皱眉道:“咦?那是谁家姑娘,为何站在咱们家门口儿啊!”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向大门外看去,其他人虽是看不出来,但王义从背影就可看得出来。顿时,王义喜上眉梢,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来到门口,笑着叫道:“瑶儿!”
方青瑶听到王义的声音,柳眉微微上弯,心头仿佛鹿乱撞,缓慢的扭过娇的身子,嘴角带着笑容,轻轻开启双唇,叫道:“义哥儿!”
自从上次分别,两人从未见过,一是王义只顾着为李氏和李光头洗冤,二是他怕莽撞去找方青瑶,定会遭那罗氏痛骂。所以,思量之下,在这风口浪尖,还是低调一些为妙。
今日再见方青瑶,王义甚是兴奋,想也没想那么多,直接上去捧起对方的芊芊玉手,低头看着那一张娇嫩带羞的美丽面颊,他心中的万念相思仿佛在这一刻得以施放,不禁心中乱跳,一时之间,话语不知从何起,支吾半天,问道:“瑶儿,最近可好?那个贼婆娘没有难为你吧?”
方青瑶不如王令仪美貌,但比起对方的活泼多了一份恬静,自从与王义两情相悦之后,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对方,王义我每一句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条条的虫,直往她心窝子里钻,怎奈罗氏每日在家,再加上她也听千户大宅生出诸多变故,而且王义好像也深陷其中,未免她给王义带来麻烦,就不便出门来寻对方。今天罗氏是去桃河堡,她才瞅到机会,来到王义所在庄上。
对于王义的孟浪举动,方青瑶不闪不避,任由对方的指头在自己芊芊玉手的嫩滑皮肤上来回揉搓,她摇了摇头,道:“瑶儿没事,只是听义哥儿身牵麻烦事,所以前来看看……见到你如此开心,我便放心了。”
王义打趣道:“瑶儿,你是在担心我、心疼我吗?”
方青瑶一听,一双玉手从对方手心中挣脱而出,转过身子,笑怒道:“你怎么变得这般没羞没臊,人家只是几句话,你便来讨嘴上的便宜,早知如此,人家就不应冒着危险来看你,省得你心里得意,出这些话来!”
王义双手搭在对方肩头之上,将对方扭过身子,只听对方轻轻“啊……”的一声,简直叫的王义骨头都脆了,都酥了,他笑着道:“瑶儿,你虽是嘴上不承认,但心里确实是在担心我,是吗?”
方青瑶撅着嘴儿,把玩着衣角,两撮香发像是柳条垂溪,微微搭在她双颊两侧,面颊通红,稍稍了头。王义心中十分高兴,不禁问道:“瑶儿,你可还记得我在馒头山上的那些话?”
方青瑶心想:人家怎么会不记得,你的每一句,每个字,都像是印在人家心里一般。她耍起了性子,佯装不知,问道:“你了那么多话,人家怎么知道你的哪句?”
王义皱眉道:“当然是我定会娶你做我娘子,一辈子不让你再受半分苦罪,莫非瑶儿你忘记了吗?”
到这里,之前还是一脸娇笑的方青瑶,瞬间变的愁云不展,她转过身子,道:“记得又有什么用?”
王义一听,急忙绕到对方身前,问道:“瑶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不相信我王义?如果这样,我就当着你的面儿,再发誓一次……我王义今生如果不娶方青瑶为妻,就让老天派……”
不等王义完,方青瑶踮起脚尖儿,抬着娇额,捂住对方的嘴,道:“我哪里不相信你的,只是……”
王义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着着,方青瑶不禁双眼通红,仿佛明眸中的泪水就要流出来似地,她声道:“只是婆婆今天已去桃河堡找那林千户亲,欲要把这事定下来,还越快越好,也正是因为如此,瑶儿才能抽身出来见义哥儿!”
王义一想起罗氏那副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这个贼婆娘……”他抓着方青瑶的肩头,安慰道:“瑶儿,你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王义都不会让你嫁给林千户。”
在方青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就是王义的话,她都会相信,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她身前这个男人。王义见对方不再话,他又恢复了笑容,鼓起勇气,崛起嘴,就向对方嫩滑白皙的娇额亲去。
“咳……咳……”不料,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干咳的声音。
方青瑶一听,本就不怎么自在,更加觉得不妥,急忙向后退去。王义双唇留在半空,抬头看去,只见王令仪站在门口儿,一双怒目死死盯着他们二人。他整了整衣衫,低头问道:“仪儿,你不吃饭,跑出来做什么?”
王令仪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走到王义和方青瑶身旁,狠狠瞪了一眼方青瑶,站到王义面前,抬头问道:“妹妹也正想问二哥,你不吃饭,却跑出来做什么?”
王义尴尬的笑道:“哦!瑶儿找我有些事,不方便当着你们的面儿!”
方青瑶就像受惊的白兔,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王令仪冷笑道:“哼!有什么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莫不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王义清楚的记得那天王令仪向自己表白的时候,旁敲侧击来讽刺方青瑶。适才他就知道,对方无缘无故跑出来,肯定会整出一事儿来,但王义万万没有想到,王令仪居然会出这样的话来指责他与方青瑶。王义有些发怒,道:“仪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有些过分吗?快向瑶儿道歉!”
王令仪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面孔,道:“我凭什么要向她道歉?我不觉得我的话有什么过分的……呵!倒是二哥你一口一个瑶儿的,不觉得你过分吗?”
王义越听越怒,他就不能见这种大姐大少爷的烂脾气,怪脾气,他道:“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谁能管得了我!”
方青瑶不是傻子,她听出来了,这个王令仪,之前的大姐,现在是张仁杰的亲生女儿,必定也喜欢着王义。她站在两人中间,感到十分不自在,尴尬一笑,道:“奴家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王义急忙拉住方青瑶,柔声道:“瑶儿你不要走!”
王令仪见王义对方青瑶这般温存,对自己却是又吼又叫,心里更加不平衡,背过身子,道:“哼!二哥,你可别忘了,人家现在还是守闺寡妇,青天白日你这般拉拉扯扯,让乡里乡亲看见了,坏了你名声不,更加会辱没了人家方姑娘的清白!”
王义大怒,道:“仪儿,你话不要太过分!”
王令仪不依不饶,道:“我的是事实,怎么过分了?”
王义伸出臂膀,指着王令仪,道:“你……你……你简直无可救药。”完,拉起方青瑶的手,道:“瑶儿,别理她,要疯就让她一个人疯去,咱们走!”
王令仪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背影,她这心口就像有一颗万钧巨石一般,她站在原地,跺脚骂道:“王义,我恨你!”
完,她转过身子,就见李氏、张达、李光头和董飞站在门外,各个神色差异,呆呆的看着自己。董飞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个大馒头,一边看戏,一边大口吃着,王令仪恶狠狠的走到董飞面前,拿起馒头,扔了出去,双眸闪着泪花儿,冷哼一声,一句话都没,就从四人中间哭着跑了进去。
董飞半张着嘴,扭头看着李光头,问道:“二哥,我招谁惹谁了,王姑娘为什么扔了我的馒头!?”
李光头用手指挫了董飞脑袋一下,道:“亏你还你比我和大哥都要聪明,原来只是个吃货!”
李氏暗自叹息,她是过来人,怎么能看不出这三角关系。她摇了摇头,真为王义犯难,一个是寡人,一个是自己曾经的妹妹,换做是谁,都无从选择。李氏暗自心想:真不知道老身什么时候才能喝上这杯儿媳妇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