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章 【媒妁言，牵桥搭线】

…………很晚才采访回来，更新晚了！但总算赶得上，没有造成断更！希望大家多多谅解！…………

看到王义这般出息，身为母亲的李氏也十分开心，她这几天满面堆笑，仿佛年轻了几岁似地。李氏在庄上主要负责王义、李光头和董飞的衣食，比起在千户大宅，那可是轻松很多。但是，她很少出门，一般都在屋中，而今天王义却看到李氏拿了一两银子，准备出门。王义觉得很古怪，就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李氏居然对他卖起了关子，也不去哪，只是笑着出去一下。王义本想陪着她一起去，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李氏却她只是出去随便走走，一个时辰之后，肯定回来。王义满腹疑惑的了头，看着李氏出了庄户大门。

李氏一路上乐的合不拢嘴，她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七拐八扭之下，她来到一所房屋之前，蹑手蹑脚的跨进屋门，这所房屋不算很大，但比起她之前住的却好很多。她左瞅右瞅见无人在院子中，不禁声喊道：“不知牛妹妹在不在家啊？”

李氏没有得到房主的允许，也不敢冒然来回走动，就呆呆的站在原地，左右张望。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回应道：“嗳！来了……”这个牛妹妹可不是什么“林妹妹”，看起来不过比李氏几岁而已，穿着打扮还算整装得体，她一看是李氏，急忙迎了上来，拉着对方的手，笑道：“哎呦！这不是李大姐吗？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李氏心里明白，这个牛妹妹之所以对她这么殷勤，可不是因为两人关系好，无非是因为现在王义有了本事，在朝阳堡也算一个成名人物。而且，她家也有三十亩租田，恰恰就划分在王义管辖的那一千亩田地之中。李氏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呵呵！我这次来是想求妹妹帮个忙。”

牛氏故作生气，歪着头道：“呦！姐姐，您这话的可就见外了……不别的，你家义儿现在在朝阳堡可是出了名的人物，大伙儿都把他快传成神仙了。而且，我家那三十亩薄田还要仰仗义儿那什么水车，期盼明年能有个好收成呢！所以啊……”她温和的拍着李氏布满老茧的手，开心道：“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你尽管开口，别什么求不求的，这要是传出去，大伙儿非骂我忘恩负义不可。”

李氏是一个实诚的人，实在不习惯这种搭腔方式，尴尬笑道：“妹妹真会笑。”

“哎呦！这天儿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有什么事儿我们进屋去……冻死我了！”

牛氏拉着李氏来到屋内，端上两杯茶水，二人同时坐在坑头之上，牛氏笑着道：“李大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就会口头上的活儿，替人家个媒，搭个桥……你这次前来，想必也是为了这事儿，莫不是李大姐按捺不住寂寞，想重新找一个姐夫不成？”

完之后，牛氏呵呵直笑，笑的声音和鬼似地，瘆人，李氏急忙摆手，红着双颊，道：“妹妹这可是到哪里去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儿子。”

牛氏掩着嘴，呵呵笑道：“妹妹这是和你开玩笑呢……不知义儿他多大了？”

“过了年就十五了。”

“那岂不是不晚也不早，不知大姐可有相中的儿媳？”

李氏低着头，苦笑道：“我经常不出门，哪里有什么相中的儿媳……不像妹妹，经常帮别家媒，可谓是见多识广，朝阳堡很多人家都是妹妹给的媒，我也没有其他要求，只要模样长的还算过得去，是个实诚的本分姑娘就行。”

牛氏摇了摇头，吹嘘道：“我这本事只是耍耍嘴皮子，怎么也比不上你家义儿不是……不过在朝阳堡，确实还找不出任何一人成全的美事，能比过妹妹我的……”她眼睛一转，凑到李氏面前，问道：“既然这样……妹妹就几个姑娘，姐姐看看中不中意。”

李氏笑着道：“好！好！”

“不知姐姐觉得酒铺那个老孙家的闺女怎么样？虽然长相不算水灵，但也过的去，而且平时挺孝顺老孙的，老孙那个酒鬼有这样的闺女也算三生修来的福气……老老实实，不怎么爱话，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姑娘。”

李氏笑的有些不自然，道：“呵呵！妹妹怕是没和那个闺女打过交道，我听人……呵呵！我听人，她之所以不喜欢和别人话，就是因为她话的时候结巴，好像还挺严重。”

牛氏无所谓道：“嗨！既然是听，做不得准，眼见为实么！”

“不是……我……我之前替大少爷打过一次酒，那天老孙不在，就是这闺女招呼的我，所以……所以……呵呵！”

牛氏明白了，李氏这是怕她把这事儿传出去，李氏乱嚼舌根子，所以才是别人的，牛氏尴尬道：“这样啊……那就算了……让我想想……有了！肉铺的许家，你看我这记性，怎么把她给忘了……人家长相算是上乘，身材段子也很好，最主要是老许是开肉铺的，朝阳堡一大半人怕是半年都吃不上一口带荤的，人家天天可以吃，家底儿也算殷实……姐姐，你怎么摇头啊？莫不是这样的人选，你都看不上？”

李氏有不好意思，笑道：“不是我挑剔，只是……只是这个许姑娘有个毛病，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

“怎……怎么了？”

“就是前些日子，大宅准备年关用的肉食，因为人手有限，所以老许和这个姑娘亲自把肉送到了大宅，我当天就在场，当我和几个姐妹上前从许家姑娘手上接过猪肉的时候，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许身上散出来得，没曾想，其他姐妹，是那姑娘……她们都那姑娘有狐臭，冬天穿着那么厚实的衣袄已是如此，那要是到了夏天，还不把人给熏晕过去……所以……这……这个也不行！”

牛氏凑到李氏面前，像是瞅怪物一样看着对方，道：“嗨！我李大姐，你这可是比我见多识广啊！我不知道的事儿，你全都是一清二楚，和明镜儿似地……哎！这年头儿人心不古，不论男女方，谁都想找一个称心如意的，要我啊……不如姐姐可以考虑一下陈氏家那个闺女，虽然陈氏是一个妾，又被老大赶回了朝阳堡，但是上头可是在太原府开赌场的，每月都有钱粮送来，这样的话，人家可算是大富之家。”

李氏身子挪动了一下，苦笑道：“妹子，虽然咱们打交道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那个陈氏的闺女……呵呵！怎么呢！长的太胖了，而且还很能吃，起话来粗声粗气，我家义儿别看平时不吭不哈的，为娘心里清楚，他喜欢那种温柔贤惠的女子……再者，妹妹不是介绍一些酒铺的，就是肉铺的，而且这次又一个赌坊的……这……这就算家境再好，也不能算正经人家，所以，还是烦劳妹妹再想想。”

牛氏坐在炕头之上，浑身不自在，干脆不去看李氏，她眼瞅着前方，叹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成，姐姐，你也太挑剔了一些……是！我知道，谁家不想娶一个心灵手巧、大方得体、样貌出众、身材苗条、孝顺贤惠的儿媳妇，但是……哎！姐姐，妹妹我是有什么什么，了不中听的你可别见怪……虽现在你家义儿有本事，而且在朝阳堡也是个名人，但是……但是你也知道你这不清不楚的身份，你整个朝阳堡谁不知道你是千户大宅的奴仆，而且还和王……总之妹妹的意思就是，咱把眼界儿放低一些，这样才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不是！”

李氏从来没有过这么多话，她这是着急，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娶儿媳妇，是终身大事，万万马虎不得，不能孝顺她，只要对王义好，王义喜欢，她都无所谓。李氏也觉得自己太过挑肥拣瘦，尴尬笑道：“呵呵！妹妹的是，是我太过挑剔了……不如姐姐再几个，改天直接把人家带到庄上，让义儿他自个儿瞅瞅。”

牛氏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别看她总爱出阴阳怪气的声音，那只是她的“职业病”，就如现在的男化妆师都喜欢伪娘和嗲一样，她看着李氏道：“李大姐，不如这样，你先回去问问你家义儿，看看他有没有看中的姑娘……他也不了，哪有到这个年纪不喜欢姑娘的男人，不定你在这儿干着急，人家已经有了人选也不定；如果他还没有相中的姑娘，你再来找我，就冲这次是你家义儿，我就算是想破脑袋瓜子，也要找出一个姑娘不可，放心！”

李氏连连头，道：“那就太感谢妹妹了。”着，她从怀里掏出那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佣金，我先放这里，烦劳妹妹多费心，我家义儿的这事儿，就拜托妹妹了！”

牛氏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张大嘴巴，惊讶道：“我李大姐，你这出手还真是阔绰……我听闻你家义儿傍上了一个大……商人，有钱的很，看来果然不假啊！”

李氏穿上鞋子，从炕头上下来，苦笑道：“这钱是我自个儿的，都是这几年的积蓄……不那么多了，时候不早了，我走了……外面天冷儿，妹妹就甭送了。”

李氏就王义这么一个儿子，她什么都可以马虎，唯独这件事万万马虎不得。她和牛氏并不是很熟，如果不拿出诚意出来，人家凭什么给你办事。

牛氏拿着那一两银子，望着李氏的背影，招手道：“李大姐，那你慢。”

…………

…………

李氏出去一个时辰，但时间已过，王义还不见她回来，不禁有些着急，心想：别是出什么事吧！要知道，现在他虽然出名了，但其中有一部分是踩着王祖成脑袋上去的。再加上前些日子生在万寿河岸边的一场变故，王祖成心里恨不得把王义千刀万剐，与其拿他束手无策，就找他最亲近的人下手，这都是歹人一贯的恶劣手段。

就在王义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氏终于出现了，从她脸上的表情看的出来，李氏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王义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晚上，李氏、王义、李光头和董飞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王义偷眼看去，见李氏时不时出怪笑，他不禁问道：“娘！你今天去哪了？孩儿感觉你今天怪怪的，一直笑个不停……”他凑到李氏跟前，调皮笑道：“呵呵！娘，呗！是不是今天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李氏吃了一口米饭，头道：“恩！确实是好事。”

李光头和董飞置若罔闻，一直忙着狼吞虎咽。王义好奇道：“什么事？您给！”

李氏笑道：“我今天去了一趟牛大婶那儿。”

“牛大婶？哪个牛大婶啊？”

李光头嘴里塞的满满的，道：“大哥，我知道，就是那个媒婆！”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氏看着李光头，笑道：“看来牛氏果然很出名儿，就连光头都知道她。”

李光头一副神气模样，道：“那是当然……我不止认识她，还让她给我介绍过媳妇儿。”

王义惊讶道：“你……你去找她给你介绍媳妇儿，什么时候？”

董飞举手，话的时候，嘴里的食物就像是喷泉一样，不住往外喷：“我知道，我知道！我记得那个时候二哥才十岁，拿着一根儿鸡大腿去牛氏那儿，还鸡腿儿全当是酬劳，希望牛氏给他找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做媳妇儿。”

李光头一脸憨笑，傻傻的头，一边头，一边还“恩”个不停。

王义真是哭笑不得，他在李光头的光脑袋上拍了一下，笑道：“你子想媳妇儿想疯了吧！”这个时候，他感到有不对劲儿，扭头看着李氏，恐慌道：“娘！您……您不会是找那个牛大婶帮我媒呢吧？”

“正是！”

“什么？”王义直接站起身子，皱眉道：“娘！我才十四岁，是不是早了啊？”

李氏白了一眼王义，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继续吃饭，道：“你这孩子，有什么大惊怪的……你看人家光头，十岁就想有个媳妇儿啦！你也不了，过了年刚满十五，正是成婚的年龄……呵呵！娘这也是想早抱上孙子！”

古代婚嫁一般都很早，有些十一岁的姑娘，就成了人家的媳妇儿。只不过一般都要等十三岁的时候，才可以圆房。甚至有些大富之家，直接就指腹为婚，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只不过王义思想比较“落伍”，才会感到有些不习惯。

李光头撇着嘴，神气道：“就是！”

王义没好气道：“去！一边儿呆着去。”

李氏放下碗筷，好像想起什么似地，抬头看着王义，问道：“儿子，你可有看中的姑娘！”

“没有！”

董飞咽下嘴里的食物，道：“大哥，你胡！”

还不等王义反驳，李光头附和道：“就是，李大婶，你别听大哥的，大哥他喜欢方姑娘！”

李氏喜道：“哪家的方姑娘？”

董飞道：“就是陈二黑的老婆，那个寡妇！”

李氏一听，脸色大变，站起了身子，道：“什么？”

王义对李氏道：“娘！你别听他们乱，没有的事儿。”这段时间王义只顾忙着治病救人、开垦荒地和制造水车，倒把那个使他一见钟情的方青瑶给忘了。王义心里不由浮现出对方卓绝的身姿，还有她身上独有的那股淡淡香气。真是回味无穷啊！

李氏看王义的神情不对，而且李光头和董飞每天与他形影不离，既然他们这么，这就明，这事儿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李氏扶着王义的肩头，道：“儿啊！那方姑娘虽然为人乖巧，样貌端正，身段儿更是没的挑，确确实实是一个过日子的好姑娘……可……可是她是嫁过人的，你还是童男之身，怎么也要娶个黄花闺女不是？”

李光头又在一旁打岔，道：“李大婶，你有所不知！罗氏的儿子陈二黑是一个病秧子，所以罗氏为了给他冲洗，就把方姑娘买了去。方姑娘嫁过去的时候，陈二黑本来就是一个快死的人，所以死之前都没有碰过方姑娘一根儿手指头……所以，方姑娘现在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

李氏真没想到，李光头这般早熟，怎么区分黄花大闺女他都知道，她红着脸对李光头道：“你快吃饭。”她转身看着王义，皱眉道：“即使如此，娘总觉得有欠妥当，义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方姑娘？”

自古便有“妇女贞节……从一而终”的法，反对寡妇再嫁，甚至宣扬“饿死之事，失节之事大”。但是，纵观历史，实际有好多名人都有改嫁的事迹，有些人甚至改嫁过三次，比如蔡文姬。就连大名鼎鼎的李清照，也不例外。对于传统观念比较强的李氏来，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寡妇，的确有不过去。不过，刚才李光头也了，方青瑶并没有失了身子，这样来，如果王义实在喜欢，她这个做娘的，也只有成全。

王义抓着李氏肩膀，轻轻把对方按在椅子之上，道：“娘！孩儿现在还没有打算成婚，所以以后您也别再去找那个什么牛大婶了，好吗？”王义知道古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想太打击李氏，所以才没有他的婚事他自个儿做主的话。

李氏微微了头，并没再什么。王义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光头和董飞，一副什么事儿都没生过的样子，继续狼吞虎咽，他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筷子，一边吃饭，一边想着一件事：是不是该去看看方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