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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起死回生已算是奇闻,之后又仿佛得到“鬼医”的言传身受,得到妙手回春的本事,无偿给朝阳堡百姓看病,更是让他出名,而后又智气白秋尘更是让王义的名字不胫而走,成为百姓心中“神”一般的少年。这些已是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没想到,一个个神医居然又捣鼓起了荒地开垦,依靠各种门路制造出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所谓黄河大水车,就是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能不引起所有人关注。所以,今天——黄河大水车制造完成之后第一天开动的日子,很多朝阳堡的百姓都冒着严寒来到万寿河岸边,观看这场就连他们都不知道可能会改变他们以后命运的“表演”。
凌晨虽然飘起了雪花,但天气并不算特别寒冷,所以万寿河河水并没有结冻,低矮的河水像是一个佝偻的老汉,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慢慢的流淌着。岸上站着许多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人人缩着脖子,撮着双手,嘴里就像是抽着含烟,时时哈着白气。虽然略微有些寒冷,但却丝毫未能影响他们的热情,他们看着立在原地的那个高十几米的黄河大水车,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既兴奋,又不解,各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指着黄河大水车问一些不明就里的问题,而一些百姓又善意给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答案。
王义的影响力都震动了千户大宅,那些平时看他如奴仆的老爷夫人,都怀着十分好奇的心情倾巢出动,披着长袄,穿着温暖的兽皮毛衫,来到岸边观看王义的表演。王林正、余氏、王令仪,还有一个老妇人,板着一张老脸,手中拿着佛珠,身材略微有些福,身上穿着黑黄相间的华贵长袍,领子就像是一个口罩,遮住了宽阔鼻子下的双唇,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聚精会神的看着黄河大水车,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们身旁各站着一个奴婢,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件厚实的长袄,以备天气突然转凉,好给主子多添一件暖和的衣服,以免他们受寒。真是讽刺!百姓穿的不算很厚,就算身上的棉袄,里面的棉花不知陪他们度过了多少个冬日,已经几乎失去了抗寒的功效。而千户大宅的这些主子,身上穿的衣袄已经很暖和了,但他们还要准备一件这样的长袄,就从这个的关节,都能看出朝阳堡的贫富差距是多么巨大。
除了千户大宅的老爷夫人和百姓,就连朝阳堡的副千户、百户、总旗、旗、镇抚等人都前来观看,这些人拥有的田地虽然不能和王林正比,但他们手中多多少少都拥有几千亩几百亩田地不等,也算是朝阳堡中的一个人物。这些年年景不好,他们不为自家田地心焦是不可能的,只是以前他们一向靠天吃饭,也没有办法可想,眼下听闻王义制作了一个什么黄河大水车,还挖了很多灌井,他们不好奇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所以今天大家便一起赶来看个热闹,再看看这大水车功效到底如何。
就在这时,隐隐绰绰的人群开始移动起来,他们纷纷自动让出一条路,像是现代人观看偶像和明星一样,满面笑容的看着王义、李光头、董飞和李氏走了过去。
王义一边走,一边向朝阳堡百姓挥手致敬,有些百姓起哄起来,纷纷喊着王义的名字,这里面有很多人都得到过王义的救治,还有一些便是庄上的那些庄民,这几天可以是他们最开心的几天,托王义的福,他们每天都能喝上热气腾腾的香粥,对王义自然感激不尽。而李光头和董飞走在王义身后,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们毕竟才十四五年,童心未泯,不免忽略锋芒不可外漏的道理,只见两人昂挺胸,嬉皮笑脸,从人群中间目不斜视的开心走过。李氏则不同,她走在王义身旁,一副切切诺诺的样子,始终低着头,仿佛在害怕什么。
这些全被千户大宅的主子们看在眼内,那个老妇人瞅了瞅,看见王义的神气模样,面无表情,手中的佛珠转个不停,沉声道:“老爷,你看看他们多神气。”
站在一旁的余氏皮笑肉不笑,一副莫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冷哼道:“大姐,你这句话的可不对,他们这不叫神气,妹看来,不过是一群人得志罢了……老爷,你是不是?”
原来这个老妇人就是王林正的第一任妻子,曾氏。由于她每天诵经念佛,所以很少打理朝阳堡的日常事务,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千户大宅里面的佛堂,静心参禅。但是这几日她始终听到身边丫鬟一些关于王义的“趣闻”,一日如此,并没什么;如果天天如此,曾氏就有些坐不住了。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王义居然仿佛神仙上身一般,长了许多本事,不是医术,便是畜牧,她倒要亲眼看看,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奴仆到底能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王林正方脸之上毫无表情,三缕精致的山羊胡随着寒风轻轻摆动,他微微眯起那双干练的双眸,双手背在身后,听到余氏的问话,并没有回答,而且仿佛心中有很多心事似地,微微“恩”了一声。
余氏见王林正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不高兴,纤细的腰姿轻轻扭动着,一对儿狐狸眼就像将死之人,来回翻动着,她不悦道:“依我看,老爷就不应该答应万盛山,把一千亩田地交给一个奴仆去打理,这不符合规矩。”
在旁站着的王令仪挤着一对儿酒窝,踮起玉足,聚精会神看着王义,这时听到余氏的话,撅着嘴儿,道:“二娘,你这话的不对。二……”本来她是想“二哥”,但她却忘记了千户大宅所有“高层”都在这里,吐了吐舌头,纠正道:“王义他制造水车,如果成功,也算是为朝阳堡做出了莫大贡献,也许真的会提高粮产,有什么不对?我看万盛山万老爷也正是看中了王义的才能,所以才敢把一千亩田地交给他打理的。”
余氏不以为然,冷笑道:“呵呵!才能?笑死我了,大姐,您听听。”她转身对身后的王令仪道:“他那不是才能,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只不过是些旁门左道而已,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王令仪嘴角两颗酒窝实在生得可爱,见者无不想上前啃咬一番,她接着道:“二娘,您这是偏见……如果王义制造水车是瞎猫碰着死耗子、旁门左道的话,那他的医术呢?他可以无偿给朝阳堡百姓治病,难道这就不算一件功劳吗?”她又转身对旁边站着的曾氏道:“大娘,您给评评理……您每天都在诵经念佛,自然知道善有善报,佛祖教化众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王义他救治了多少人?这么来,王义岂不是功不可没?”
曾氏她之所以向佛,无疑是二个原因,第一是对佛理有所感悟,第二则是因为她没有给王家生得一男一女,心中总觉得对王林正有所亏欠,所以在佛堂进行心理逃避。曾氏向佛多年,自然知道佛祖倡导些什么,从奴婢口中得知王义救治了许多穷苦百姓,还是无偿,不要一分一里,她也不由对王义刮目相看,现在听王令仪这么,心中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由了头,始终瞅着王义,心中也是百味交杂。
余氏见曾氏和王林正一副模样,气道:“哼……起那些所谓医术,我更觉得是旁门左道……哪有用螃蟹、木屑和山楂治病的?万一稍有差池,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到时谁来负责?还不是咱们千户府,这不是明摆着往老爷和大姐你们脸上抹黑吗?更出奇的是,他前些日子居然让一个叫什么雷彪的人骑着马从朝阳堡到桃河堡瞎转了一圈来治病,还诓人家你的性命再不能活过一个半时辰……你们看,这也能称之为医术?这不是旁门左道,又是什么?”
王令仪辩解道:“二娘,您的不对……只要能治好疾病,哪会在乎什么方法,最主要的结果如何。这样更能明王义他手段高明,连那个桃河堡的什么神医可强多了。”
余氏见王令仪一再撞自己,不由恼怒,作道:“你个死丫头……”
还不等她把话完,王林正怒道:“好了!吵什么吵?你们也不看看自己的分身,大庭广众之下吵吵囔囔,成何体统,都给我住嘴。”
余氏指着王义的方向,道:“怎么?老爷,连你要袒护那个王义不成?”
王林正转过身子,看着余氏,冷冷道:“我不管王义他是不是旁门左道,最终确实救治了不少百姓,我也见过他的本事,可不是一句旁门左道能解释的清的……但是,总比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每天往窑子里钻强的多。”
余氏怎么也不会想到,所有人的矛头现在都向自己而来,她狠狠瞪了一眼王令仪,再看已走到大水旁边的王义,心中的怒火仿佛就算用万寿河中所有的河水也浇不息似地,一双狐狸眼眸死死盯着王义,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在她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同时,心中的那团怒火仿佛正在生转变,对王义不再是防范,而是仇恨。
千户大宅所有高层生口舌之争的时候,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全被王义看到,他站在黄河大水车旁边,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与王林正四目相对,眼神之中除了得意,还有就是幸灾乐祸和嘲笑。嘴角那一丝冷笑,仿佛是一支冰箭,狠狠的插在王林正心窝之中。干练老道的王林正身子不由微微一动,好像心脏真的中了王义一击,他心中暗想:王义,让老夫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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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义无意间看到余氏他们生争吵的时候,心中真是无比畅快,仿佛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得到了微微的一丝安慰。他看着远处的王林正,好像感觉到了对方心中的想法,现在自己众望所归,在朝阳堡建立起了百姓基础,再怎么也比那个不成气候的王祖成要强的多。不管王林正心中是刮目相看,还是有了危机感,王义都感到高兴,就从对方冒着严寒、目不转睛的来观看黄河大水车的演示,王义就知道,他现在已经在王林正心中有了一席之地,不管是好是坏,这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这也是王义计划的一部分!
“王兄弟,我们开始吧!”白总旗早早就来到黄河大水车旁边,见所有事务都准备停当,不由道。
王义清楚的明白,这次黄河大水车的处子秀,对于他是多么重要,他收回双目,转身对白总旗重重了头,大声道:“好!开始!”
顿时,岸边传来万千呼声,所有百姓都摩肩擦踵,探头探脑,伸长脖子想一窥究竟。
白总旗也是满脸兴奋,招呼两个庄民上前,将水车隘道的闸门抽开。在众人的注目下,只见水车在河水的冲击下,很快便“吱呀吱呀”地转动起来,车轮上的竹筒随着转动,不断地浸入隘道的水中,将水提升至高,然后哗哗地倾入凌空横架的木槽中,溅起一片片水花,珠珠水粒就像是一颗颗珍珠,在空中零星飞舞,在阳光照射之下,散出美丽的光芒。车轮不停转动,河水便源源不断地顺槽奔向岸上的水渠,不断地奔流向各处的田地,就像是一条长龙,迅捷的游走在田地之中。
王义随着车轮的转动,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岸边百姓的欢呼声不绝于耳,他仿佛置若罔闻,呆呆的看着万寿河中低矮的河水像是一条巨龙,游走在田地。
白总旗也十分激动,笑道:“王兄弟,我们成功了。”
王义重重了头,不由和身后的李光头与董飞拥抱在一起,李氏站在他们身旁,擦着眼角幸福的泪水。站在远处的王林正和曾氏百味交杂,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王义制造的这个大物件儿,真的可以转动,真的可以把那么浅的水引到河田。他们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到懊恼。讽刺的是,余氏和王令仪的心情纯粹的多,前者自然是懊恼无比,而后者自然为王义感到高兴,不由兴奋的跳了起来,与岸边的百姓一同欢呼。
那些副千户、百户和镇抚等人也走了过来,仔细观看着黄河大水车的工作原理,站在原地连连称奇。这时候,一个人向王义走了过来,躬身道:“王兄弟,你制造的这黄河大水车真是神物啊!”
王义从李光头和董飞怀抱中脱身而出,转过身子,看着眼前此人,只见对方身穿一身灰色长袄,下巴上留着山羊胡,笔直有力,就像是蘸过墨水的毛笔,顺滑和坚挺,他双眸有神,生得一张十分俊俏的面庞,看样子不过四十多岁,高大匀称的身材。王义猜想,这个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令女人痴狂的俊俏公子哥儿。
王义笑着回礼,不由转身看着白总旗,尴尬道:“不知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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