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色已晚,守备桃河堡大门的军士正要关起大门,就听到远处有人喊叫:“切莫关城。”
关门军士一听,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这么晚还有人进城?莫不是强盗?”
另一个军士回答道:“管他呢!时辰已到,对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再进城,否则出了什么事,你我可担待不起。”
两人商量已定,急忙推门,只见远处有三匹马越跑越快,眨眼功夫已经接近了城门,就在城门还有一道缝隙的时候,其中有一人从马背上飞了起来,凌空一脚,直接踹在城门之上。两个守城军士大惊失色,觉得全身仿佛受到巨大打击似地,不由自主向后退去。那人接着又是一脚,本来快要紧闭的城门,没想到却被对方一脚硬生生踹开了,可见对方脚力有多么厚沉。
来者正是雷彪,身后是跟着他的两个随从,两个军士惊慌之下,正要大喊,却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已经架在了他们脖颈之上,其中一个随从悄声道:“两位好汉,我哥哥有病缠身,急需进城求医,只求两位行个方便,事成之后,肯定重金酬谢,绝对不在城中惹出事端。如果两位好汉不识时务,硬要和我们三兄弟对着干,我们也不会怕了你们,只可惜两位就要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两位军士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被他们架了起来,看对方身材彪悍,怀有绝技,再加上自个儿已经被对方制服,也就不便多什么。而且对方也是为了治病,不会在城中闹事,何不给对方,也给自己行个方便,想到此处,两个军士急忙头。
为怕引起怀疑,两个军士在雷彪他们威胁之下,又把城门重重关上了。雷彪重新骑到马背之上,回头望了一眼其中一名随从,道:“兄弟,快上马!”
那个随从笑了一声,道:“雷大哥,你们先去,弟在这儿守着,和两位军士聊聊天,以免他们觉得烦闷,去通知其他人,那可就麻烦了。大哥,你快快去吧,再不走的话,就赶不及了。”
雷彪重重了头,道:“好兄弟!”完,与另外一个随从骑马而去。
雷彪越跑越是没有力气,并不是因为他的劳累,而是觉得从朝阳堡庄田到现在,一个半时辰肯定是过了,还记得王义自个儿的性命只有一个半时辰,如果过那肯定是没救了的。想着想着,两人来到了百草堂门前,那个随从直接翻身下马,疾步来到百草堂门前,用力拍打起大门,喊道:“白秋尘,快开门!”
而雷彪表现的就没那么激烈,他下马之后,直接坐在石阶之上,眼神迷离,唉声叹气,仿佛已经放弃了治疗的机会。与很多人一样,他脑海里在回忆着一生过往。想到开心的时候,就笑笑,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一生并没有那么值得炫耀的事儿,所以到最后索性哭了起来,越哭越是大声,心中暗骂:他吗的,老子还是光棍一条,连女人都没碰过,就这么死了?老子不服。
雷彪越想哭的越是厉害,这倒是大出那个随从意料之外,但在这节骨眼儿,他也不便上前问雷彪,只能向百草堂瞅去。只见百草堂里面走出一个人,并不是白秋尘,而是一个伙计。他之前和雷彪看病的时候,见过白秋尘,还不等那个伙计醒利索了,随从飞起一脚,直接把伙计踢翻在地,大声骂道:“你娘的,快去找白秋尘,就我大哥雷彪来了,你子再摸眼屎,心爷爷我把你的眼睛挖了出来。”
也难为人家伙计了,他刚刚从床榻上起身,正做着美梦,睡眼惺忪之下,难免去擦眼角的眼屎,却不想这也成了错误。伙计连滚带爬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忙跑到后堂,把白秋尘喊醒。白秋尘一听是雷彪,急忙披上一件长袄,与伙计一同来到前厅,推门而出,就见那个随从和雷彪两个大汉正在抱头痛哭。
白秋尘微微一愣,问道:“雷……雷壮士,这么晚来,不知所为何事?”
雷彪一听,如梦初醒,站起身子,哭声顿时消失,也不回答对方的问题,扭转身子,抡起手掌,“啪……”的一声扇在白秋尘老脸之上。雷彪出手多重?一掌能拍碎椅子的把手,这一巴掌下去,扇的白秋尘四眼冒星,天旋地转,老脸一侧迅肿胀起来,伙计急忙扶着白秋尘,白秋尘还不知道生什么事儿,就被挨了一下,他看人的时候,都是双影儿,他定了定神,苦着脸,问道:“雷……雷壮士,你……你为什么要打老夫?”
还不等白秋尘把话利索,雷彪又在对方老脸的另一侧来了一巴掌。白秋尘感到自己的双颊在迅膨胀,不知不觉间就胖了一圈,他实在站不稳,不分东南西北的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别看夜已经深了,路上还有一些行人,再加上雷彪这么一闹,百草堂旁边那些店铺的老板和伙计也起身出来,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百草堂门前门庭若市,里三层外三层,被看热闹的大叔大嫂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情急之下的雷彪才不会管那么多,走到白秋尘身前,蹲下,揪住对方衣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道:“好你个白秋尘,你百草堂有秘方却不给老子用,害的老子白白笑了那么多天……”着着,他想起王义的话,自己只能再活一个半时辰,现在时辰早过,就算白秋尘现在拿出秘方也没什么用了,雷彪不禁又是悲从中来,伤心道:“白秋尘,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你这般作弄老子……好!你不仁,我不义,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上你这个死胖子垫背!”
白秋尘被雷彪两巴掌打的晕头转向,一力气都没有,身子动都不动,样子十分懒散,就算被对方威胁,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反抗,也没有一丁的力气,他双唇微颤道:“雷……雷壮士,老夫……哪……哪里的什么秘方?我……我冤枉啊!”
围观之人都知道白秋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平时见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甚是嚣张,仿佛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现在看他样子十分狼狈,而且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怎能不大快人心,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
跟着雷彪的那个随从大汉一看大家笑了,仿佛想起了什么心事儿似地,急忙上前阻止雷彪,道:“雷大哥,你……你怎么不笑了?”
雷彪不耐烦道:“老子现在能笑的出来吗?”此言一出,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松开白秋尘,站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嗨!老子不笑了,老子好了!”
那个随从急忙凑到雷彪身前,开心道:“雷大哥,快!王兄弟等到生奇怪事情的时候,就打开他给你的锦囊。”
雷彪恍然大悟,道:“对对对!”他很快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雷大哥,病已痊愈。
雷彪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随便变换了变换表情,再不像从前那样——即使自己生气,仍然能听到自个儿的笑声。他抱着那个随从道:“兄弟,我的病真的好了。”
那个随从也很是开心,头道:“是啊!是啊!”
雷彪不解道:“你……你我这病怎么就好了呢?还有,王兄弟不是我活不成了吗?怎么就知道我的病会痊愈呢?不对呀!他让我来找白秋尘,可是白秋尘没有给我什么秘方啊?莫非……莫非王兄弟所的秘方就是打白神医两记耳光?”
围观之人不明白雷彪在什么,但隐隐感觉到,好像是一个什么姓王的人会瞧病,有些人不禁问道:“这位兄台,不知你口中的那个王兄弟是谁啊?”
雷彪高兴道:“自然是朝阳堡千户大宅的王义王兄弟……哦!对了,人们都称他是神医,年不过十五,医术十分了得,还不收症金。”
神医?王义?没听过啊!但是看雷彪这个活广告在这儿站着,想必确有其事,重要的是,人家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还不收症金,不像白秋尘,仗着自个儿有些本事,就漫天要价,从不顾及百姓的难处。
死里逃生的雷彪,看见谁都那么可爱,走到白秋尘身前,蹲下身子,把五两银子放在对方身旁,笑道:“哈哈……白神医,我不知道我的病有没有你的功劳,但之前打你,是我的不对!我雷彪给你陪个不是,这五两银子,全当是给你的医药费,告辞!”他站起身子,把那张白纸一扔,正好落在白秋尘肿胀的老脸之上,雷彪翻身上马,大声喊道:“老子不用死了!”
那随从也跟在雷彪身后,两匹马出的马蹄声响彻街道上空,远远还能听到一个声音,是那个随从出的:“有病就找王兄弟,朝阳堡中神医!”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白秋尘也逐渐恢复了意识,拿下脸颊之上的那张白纸,在伙计搀扶之下慢慢站直身子,看着白纸上那一行字,再联系之前他听到雷彪的话,心中已猜出个十之,他定了定神,仰天大笑:“哈哈……”
旁边伙计被对方这一笑吓坏了,急忙问道:“老板,您没事吧!?莫不是也得了和雷彪一样的病?”
白秋尘气极之下,扇了伙计一个耳光,怒道:“放你娘的屁!”他越想越气,又看了一眼手中那张白纸,直接吃了下去,大声喊道:“王义,今后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
…………
雷彪与那个随从绝尘来到桃河堡城门前,叫上另一个随从,扔下二两银子,出了桃河堡,直奔王义所在庄田而来。进了大门,就见大厅灯火通明,李氏已经不在,想必早已进屋睡觉去了,只剩下李光头和董飞,还有王义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其中一个随从喜不自胜,大声喊道:“神医,神医!”
王义一听,急忙从睡梦中醒来,看见雷彪等三人满面春风,就知道自个儿的办法可行,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子,笑道:“恭喜雷大哥大病初愈!”
李光头和董飞一听声音,也爬了起来,尤其是李光头,看到雷彪神采奕奕,再不是之前那个疯疯癫癫的大汉,心想:难道白秋尘那厮真有秘方不成?
雷彪上前,重重拍了一下王义的肩头,朗声道:“王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雷彪的亲兄弟,有什么事只管句话,水来水里去,火来火里趟,我雷彪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王义道:“呵呵!雷大哥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雷彪皱眉问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请王兄弟如实相告。”
“雷大哥请问!”
“我这病到底是怎么痊愈的?”
王义笑道:“呵呵!雷大哥有所不知,你这病实际并没有生命危险,之前弟雷大哥还有一个半时辰的命可活,是弟诓你的,就是为了让你着急。雷大哥只要一着急,无法合上的心窍自然就合上了,这病顺理成章就好了!”
在场所有人一听,无不称奇,没想到王义不用一针一物,就能把雷彪的大笑病治好了。雷彪等人和王义寒暄几句,拜了又拜,谢了又谢,然后非要给王义留下五十两银子。王义推脱不掉,只能收下,虽不算太多,但他现在正是用钱之际,五十两也能干很多事情,也就勉强收下。雷彪临走之时,还只要王义有什么事,就到朝阳堡十里外的茶棚找一个老者,是他雷彪的朋友,他就会知道。王义头答应,他和李光头与董飞一起把雷彪等人送出门外,看着三人绝尘而去。
李光头转身对王义道:“大哥,你真是厉害!现在我看不仅是朝阳堡,就算桃河堡也有很多人知道你的大名了。”
和李光头不同,董飞显得并不是很高兴,在旁道:“话虽这么,但是大哥这样做,无疑得罪了白秋尘,我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义也和董飞一般的想法,但他双眸之中仿佛露出了零星凶光,心里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似地,道:“哼!要得罪,也是他白秋尘不仁在先,要不是他有意与梁天昊合伙起来加害我,我也不会去招惹他。既然他不仁,那我就不义。他有这样的下场,怪不得我,只能怪他自己帮错了人,害错的对象!”完,王义转身走了进去。
李光头和董飞互相对视一眼,觉得王义仿佛变了一个人,不是他身上的本事,而是他的眼神,变得……变得有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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