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没想到现在的女人比起二十一世纪还要凶蛮,也许刁蛮任性本来就是那些千金大姐的天性,这种根子从封建王朝,甚至更古老的时候,已经世代流传了下来。所以,王义并没有生气,不是因为他软弱无能,而是他清楚明白现在自己的身份,不定以后万盛山在很多地方可以给予他很大的帮助。如果现在只是为了女人一的任性便要表现出所谓大丈夫的尊严脾性,那不是强悍,也不是傲骨,而是心胸狭窄,鸡肚肠,不识时务的表现而已。
万盛山眉头紧紧一皱,沉声道:“灵儿,不得放肆。”他转身向王义赔礼道:“王兄弟,实在对不住,都怪老夫从没时间管教,便让她养成了蛮横的性格,王兄弟还要多多担待。”
王义欠了欠身子,笑道:“万老爷严重了,也难怪万大姐会脾气,都怪的没有把话清楚,使万大姐、吴老伯,还有万老爷虚惊一场。”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的一都不假,见王义“背黑锅”,万大姐仿佛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脸色一变,得意洋洋,努着嘴儿,道:“这还差不多。”
万盛山摇了摇头,苦笑道:“对了,王兄弟,你刚才老夫的病不见得治不好是什么意思?”
王义偷偷瞄了万大姐一眼,道:“呵呵!万老爷,适才的先给您把了脉,然后又观察了您的腹部,这就基本确诊,的已经推断出万老爷您得的是‘肿喘病’,而治愈的办法……的也基本想出来了,只是……”
当王义走进来的时候,万盛山心里已经对此行不抱有太大希望。但从对方给自己看病的手法和流程来看,确实有能耐。而且王义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与他的年龄极为不符的稳重和老练,这给万盛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已至此,对方已经想出了治愈他疾病的办法,更加使万盛山觉得,不定奇迹真的可以出现。因为,以王义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果没有十分把握,怎么敢用这种谎话来诓自己呢?
万盛山对王义是越来越有兴趣,而身上的痼疾仿佛在此刻变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他真的很想知道,眼前的黄毛子到底用什么方法给自己治好连城中的名医都无法治愈的疾病。他笑着问道:“王兄弟,只是什么?有话不妨直。”
王义微微了头,道:“只是的需要向万老爷求一件东西。”
这句话倒是大出老吴和万盛山意料之外,他们都知道,王义症治疾病是不收银子的,现在何以还未完全把事情搞定,就出口用钱财来加以要挟呢!?
万大姐冷笑一声,满脸显出不屑之意,道:“你想要什么?只要能治好我爹爹的病,就算是金山银山,本姐也答应你。”
就算是要钱,也不是这个时候,王义心想,然后笑的极是不自然,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吴老伯和万盛山脸上呈现出稍显意外的表情。他道:“万大姐误会了,的不是想要钱。”
万大姐疑惑道:“那你想要什么?”
王义心中暗自yy了一下:我想要你,你爹会给吗?他接着道:“呵呵!的只想要万老爷对我的信任。”
这个“物件儿”更加出乎万盛山和老吴的意料,不禁眉头紧皱,深思王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万大姐也极是不解,柳眉微微一弯,樱唇紧闭,想了想,道:“对你的信任?什么意思?”
王义道:“万老爷,您得的这病虽然可以治好,但治法极是古怪,需要大口大口地吐血才成,一般人见自个儿吐了那么多的血,胆儿的非得吓出一个好歹,万一中途昏厥,淤血未吐尽……那么……情况就会变得有些麻烦。”
万盛山微微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不知到底要吐多少血?”
王义伸出一根儿手指,道:“大约要一升。”
站在旁边的老吴一听,干笑道:“神医,人要是吐一升血,那还能活吗?神医莫要笑。”他这样,也是为王义考虑,万盛山做的是大生意,难免走南闯北,翻山越岭,明朝有很多土匪雄踞于山,而且还有海盗倭寇,如果不认识一些上的大人物,万盛山怎么能活到现在呢?所以,王义让万盛山吐血,把病吐好了还好,如果吐不好,反而把人家吐的归西,那可就得不偿失,不定他的死也会怪罪到你的身上。毕竟,王义曾经救过老吴一命。
王义向老吴看去,道:“吴老伯,我没有开玩笑……不知吴老伯还记不记得在圣泉寺,我是用什么将你的打嗝儿病治好的?”
“木屑。”
王义了头,笑道:“既然如此,木屑都能治病,为什么吐血就不可以呢?”
万盛山和老吴都明白,王义这是旁敲侧击,向他们明,这就是信任。万大姐也觉得此种医治方法太过冒险,心中不由担心,她低着头,很温和的道:“王义,如果我爹爹因为你的方法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非……”
王义抢着道:“杀了我,是吗?的明白!”
万大姐猛的抬头,满脸委屈:“你……”
“灵儿。”万盛山急忙打断万大姐的话头,转身看着王义,满脸堆笑,笑的是那般轻松,他道:“王兄弟,你向我要的东西,老夫给!”
王义注视着对方双眸,其中写满了坚毅和信任,虽是年过古稀,但躺在床上时的那份由内向外散出来的气质犹在如新,他心头不由一颤,道:“多谢万老爷……”着站起身子,深深鞠了一躬,笑道:“如果的治不好您的病,的配您一块儿死。”
“哈哈哈……”突然,万盛山大笑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微微一起,手掌拍了一下被褥,满脸充满豪气,道:“好!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和我这样的话,果然是英雄少年……王兄弟,你尽管治,老夫绝对相信你。”
一位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一个是初生牛犊的少年,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相见恨晚,打心眼儿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王义来到明朝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全身血液都为之沸腾,他定了定神,心想:好!既然老天让我再活了一次,已经算是赚到了。人生能有几次转折,只有把握住珍贵的机遇,才可以化龙幻凤,出人头地。这次,我就要搏一搏。他下定决心,深呼一口气,道:“可有纸笔?”
老吴不禁看的呆了,他服侍了万盛山这么多年,很少见对方这么激动,听到王义要纸笔,急忙答应一声,跑到书房,拿过纸笔。
王义接过,向万大姐看去,微笑道:“万大姐放心,如果的无能,没有治好万老爷的病……的……的任凭方大姐处置。”完,一声不吭,低头在纸上写字。
万盛山老虽老,但身老心不老,心中那份本属于他的豪气和热血仍存,看着王义,不由想起他年轻的时候。之前对王义的误解,一扫而空,除了感谢,还有赞叹。
而之前刁蛮任性的万大姐,此时此刻也没有了言语,看着王义书写时的样子,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由于从她便和万盛山行商,见多了称兄道弟,义薄云天。那些叔叔伯伯,各个都是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对面坐的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居然也会给她有这样的一种触动。看着看着,她的心头不由一跳,对方的眉宇,双眸,鬓,还有握着笔杆、布满老茧的双手,都显得那般与众不同。
“好了。”
王义写好药方,一共两张,先递给老吴第一张,道:“吴老伯,你要记住。这是第一道方子,上面尾字多带‘子’的方子是‘定喘方’;尾字多带‘皮’的是‘通络放’,一定切记。”
老吴接过方子,上面果然写着:莱菔子,苏子,葶苈子,瓦楞子……大腹皮,橘皮……他有不好意思,伸出抓了抓脑袋,干笑道:“神医,对不住,老奴……老奴识字不多。”
万大姐道:“吴老伯,给我吧!”
“哦!”
万大姐接过药方,皱眉道:“你开这什么子什么皮的药方,有效吗?”
王义笑了笑,又把第二张纸递给对方,笑道:“万大姐,您再看这第二道方子。”
当万大姐看到赤豆皮时,眉头皱了皱,接着往下念,当念到晚蚕沙时,她放下药方,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不解道:“晚蚕沙?蚕沙?我怎么觉得这个东西这么耳熟呀!”
万盛山和老吴一听蚕沙,表情十分尴尬,唯独王义直是想笑,但忌畏人家的脾气,所以硬生生憋了回去,道:“万大姐,蚕沙便是……便是蚕屎。”
万大姐一听,把药方一甩,站了起来,指着王义,吼道:“好你个王义,你竟敢让我爹吃屎?”
万盛山实在是服了万大姐的脾气,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实在无法忍受,不耐烦道:“灵儿,够了!”
万大姐撒起娇来,柳眉紧皱,樱唇轻启,努着嘴儿,跺了跺脚,道:“爹!”
万盛山严肃道:“既然咱们之前相信王兄弟,就要相信到底。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是指望你爹爹我死呀!还是……吃蚕……咳!咳……还是吃那个东西呀!”
“哼……”万大姐无奈,恶狠狠的瞪了王义一眼,重新坐回原处。
王义看了万大姐一眼,见对方不吭声,不好意思道:“万大姐,您现在该……该去抓药了。”
万大姐秋眸瞪的溜圆,仿佛被王义欺负了一般,站起身子,了一个“你……”字,跺了跺脚,便要转身出门。
就在这时,王义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急忙叫住万大姐,道:“唉!万大姐且慢。”
万大姐猛的扭过身子,披在背上的长在空中打了一个圈,十分不满的瞪着王义。王义知道这妮子的大姐脾气又犯了,也不生气,嘱咐道:“万大姐可知道名医白秋尘的药铺?”
万大姐撅着嘴,道:“知道,怎么了?”
王义道:“的怕这些个药其他地方没有……所以劳烦万大姐去白神医那里抓药。”
“啰嗦……知道了。”万大姐一个优美的转身,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回身举步那一刹间,使她那婀娜蛮尽显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