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打开盒子,里面有大不一的银针针具,虽然算不上考究,但施以针灸之法,勉强可以。其实,王义这种法子,他也没有试过,只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如果不这样做,罗氏恐怕会一辈子都聋下去。但是,症治过程稍微出现差错,那罗氏就成为了他手底下第一个冤死鬼。
这些细节,他不能对罗氏,王义只要一,罗氏指定宁愿失聪一生,也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王义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方青瑶,也为了自己的医术,同时也希望拿这个恶毒的疯婆子做实验,只要奏效,以后如果还有其他百姓因风寒得了失聪,王义就能故技重施,为很多百姓治愈。
想好其中厉害,王义便准备施针,他转身对李光头道:“二弟,借你鞋子一用?”
李光头也不问为什么,云里雾里的脱下鞋子,递给王义,瞬间,一股臭气扑鼻而来,王义做了一个干呕的姿势,提笔在纸上写道:“施针之时,你必须口含软硬物事。”
罗氏明白王义这是希望她含住李光头的臭鞋,她急忙摇头,道:“其他东西不成吗?”
“不成!”王义坚决道。
罗氏知道王义这是明摆的给自己好看,但也不敢惹恼对方,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接过李光头的臭鞋,叼在嘴里,一脸极不情愿的样子。董飞和李光头哈哈大笑,王义一边笑,一边扭过身子,故作严肃道:“不准笑!”但他却是没有忍住。
之后,王义让罗氏全身放松,然后他用银针先刺罗氏的“听宫穴”,两穴俱刺。听宫穴位于面部,耳屏前,下颌骨髁状突的后方,张口时呈凹陷处,所以并不难找。听宫穴主治耳聋,为手足少阳手太阳之会,要想治好罗氏的失聪,先就要刺听宫穴。
刺好“听宫穴”,再刺“听会穴”。“听会穴”位于耳屏间切迹的前方,下颌骨髁状突的后缘,张口时有凹陷处。这里有耳大神经,也主治耳聋。在现代临床运用中,一般用这个穴位治疗耳聋,中耳炎,还有面神经麻痹。
王义一边用针,一边密切观察罗氏的表情,通过罗氏的表情来判断自己是否用针准确。但是,他现在很难分辨,罗氏呲牙裂嘴的模样,到底是疼,还是被李光头的臭鞋熏的。
一个好的医生,当针具刺入病人体内时,疼或不疼,都是失手,都是医术不高的表现。针刺合格的标准,要使病人的局部产生或酸、或麻、或胀、或重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存在于病人表皮的,而来源于针尖所到的部位,这种感觉是非常舒服的。
王义仔细观察,现罗氏表情有些麻木,但目光中全无疼痛的神色,也没有半感觉全无的神色,相反对方仿佛极其惬意。王义明白,这是刺到位了。
刺过两穴之后,王义又刺“翳风穴”,“翳风穴”位于耳垂后耳根部,颞骨乳突与下颌骨下颌支后缘间凹陷处。这个穴位针刺比较特殊,既能治聋,又能治哑,如治聋可向内上方刺入,治哑可向内下方刺入,王义便是向内上方刺入。
刺好之后,稍停片刻,王义起针,逐次将刺起出,道:“行了,你把鞋从嘴里拿出来吧,你口水真多,鞋都湿了!”
罗氏很是听话,把李光头的鞋子从嘴中拿出,急忙扔在地上,骂道:“你个杂种,从生下来就没有洗过脚么!臭死老娘我了!”
李光头急忙捡起自己的鞋子,递到鼻子前闻了闻,道:“还嫌我的鞋臭?这个味儿根本不是我的,比起大爷的脚,你的口水才叫个臭呢!”
“杂种,你什么?你居然老娘的口水臭,信不信老娘吐你一身?”
罗氏正准备和李光头死磕到底,方青瑶急忙跑过来,拉着罗氏的衣袖,开心道:“婆婆,你听见了?”
罗氏猛的一回神,回忆从她叼上李光头的臭鞋开始,到现在可不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吗?!没想到王义能治好就能治好,果然有些手段。王义也很开心,总算施针过程中没有出现什么差错,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方青瑶转忧为喜,急忙来到王义身前,道:“多谢二少爷!”着,就要给王义下跪。
王义急忙上前轻轻扶住,道:“姑娘快快请起,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能受姑娘如此大礼。”他向罗氏看去,见对方在旁冷眼旁观,正在拼命摸自己的耳朵,仿佛刚才不是给她治好了失聪,而是给她镶嵌上了一双耳朵似地,王义极是不满,冷哼道:“就算下跪,也不应该姑娘来!”
罗氏一听,王义这是在指桑骂槐,眼珠子一转,急忙上前,微微向王义施礼,笑道:“多谢二少爷。”
适才王义在扶方青瑶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香气,想必是对方的体香,她可用不起什么胭脂水粉,就是这种天然的香气,才会使男人为之陶醉。
李光头和董飞被惊的目瞪口呆,都不相信王义真的把罗氏的失聪给治好了。要知道,王义可是从和他们玩到大的,对方有几斤几两,他们难道还不清楚?
刚才李光头只顾着和罗氏争吵,还没注意到,现在不由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大哥真是神医再世,妙手回秋啊!”
方青瑶扑哧一笑,用袖口轻轻掩嘴,那一瞬间的芳华,真是迷死了王义。
董飞急忙从旁道:“二哥,那是妙手回春!”
“哦!差不多!一个意思!”李光头也不觉得尴尬。
王义做这些不是想让罗氏对自己感恩戴德,只是希望借此来帮助方青瑶,他向罗氏摆了摆手,道:“这些虚礼就免了,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既然我能把你治好,同样也能让你的病再次作,如果让我听到你还无由打骂方姑娘的话,我就让你再聋一次。”
王义的斩钉截铁,倒真把罗氏唬住了,对方干笑一声,连连称是,道:“哪敢!哪敢!”
方青瑶在旁问道:“请问二少爷,我婆婆的失聪已好,我看到桌子上的纸上写道,还有风寒之症没有治好,是吗?”
方青瑶声音如娇莺初啭,嘤然有声,听的王义很是受用。对于这般单纯可爱的女子,王义真不知道什么才好,罗氏平时如何对她,从今日就可看出端倪,但她却还是一味替罗氏担忧,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王义也懒的管那么多,在纸上写道:“春柴胡二钱半,枯黄芩一钱半,法半夏二钱半,生甘草一钱半,京菖蒲一钱半,细木通一钱半。”他转身把药方交给方青瑶,轻声道:“这是和解方,可治寒热,按方抓药,给你婆婆服了,一剂便可见效,多服几剂应该就可痊愈。”为了以防万一,王义转身对旁边站着的罗氏道:“如果出现反复病状,再来找我。”
“多谢二少爷!”罗氏急忙头哈腰。
王义站起身子,叫上李光头和董飞,向门外走去,罗氏和方青瑶跟在身后。走出门外,王义意犹未尽的向后转身,正好与方青瑶四目相撞,微微一笑,道:“方姑娘,可不可以和你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