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除了棒槌,你还能不能变成别的武器?剑或者斧子什么的?”我小声问道。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骨头硬一点,又不是工具箱。”青皮苦笑着回答我。他依然保持着随时逃跑的姿势,却找不到哪个方向可以逃跑。
看着我跟青皮在这窃窃私语,安东尼完全不着急不上火,只是在那里用手慢慢的梳理着他那地中海的发型。“亲爱的高,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放弃无谓的抵抗,成为我们的一员吧,如果你坚持不肯的话,当我抓住你,一样有办法让你为我们而战。”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汽车遥控器一样的东西,站在弗里曼附近的士兵马上齐刷刷的后退了三步,围拢到了他的身边。我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妙,伸手抓起青皮,说道:“棒槌就棒槌吧,总比没有好,一会随机应变吧。”
我话刚说完,安东尼已经按动了遥控器,肉山一样的弗里曼动了起来,他身边的牛仔同时射向我,要真正开始一对二了!
我抓着青皮棒槌,挡开牛仔的飞腿,再回敬一个飞腿踢向弗里曼的面门,可肉山似乎看穿了我这一脚只是虚招,不闪不避的硬挨了一脚,在我踢中的同时伸手来抓我的脚踝。我急忙收脚,另一只脚向他的耳朵横扫过去。看着这大个好像很笨重的样子,可他的闪躲十分灵活,低头避过这一脚后,立刻直腰,趁我在空中无处借力,双手环抱,要把我抱进怀中。我悬在空中急速左右踢出五六脚,踢开他的手腕个手肘。还没等我落到地上,背后一股劲风,牛仔的马刺又已经袭来,我用手里的棒槌一挡,顺势借力腾空而起,翻到弗里曼背后。可大个子反应超快,伸手抓住迎面而来的牛仔的脚跟,轻轻向上一托,同时自己右腿上前一步,左腿向后抡起,踢向我的胸口,而牛仔被他一托,高高的飞上了半空,脚尖在天花板上一点,加大下落速度攻向我的后背。大个的腿先发,但牛仔凭借自身的速度优势丝毫没有落后,让我落入同时腹背受敌的情况,更倒霉的是我现在还在半空。
百忙之中,我把手里的棒槌向前面的大脚上一撑,借力把身体飘开,然后硬挨了牛仔的一脚,借着他的冲势加速落地,反手用棒槌抡向弗里曼在地上的一只脚。而肉山直接将这只脚抬起,整个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下,同时向我踢出了好几脚,落地后也不爬起来,就地一滚,贴近身来就手脚齐上的跟我缠斗。
跟看上去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没脑子的大个灵活的要命,而且能够很明确的区分出哪些攻击是虚招,可以不用闪避,而对于能够伤害到他的攻击,则是第一时间躲闪或者格挡,真正做到了全攻全守。而且他的攻击完全超出常理,除了手脚,他的肩膀,头,甚至腰身和屁股,都可以作为武器来向我进攻,而且出拳出脚的角度也完全不合乎常理,只要感觉到我出现在他周围,不管任何角度,任何方位,哪怕身体拧成麻花,也会第一时间拳加的打过来,在我成功的让他失去平衡之后,他甚至把整个身体像一座小山一样直接向我压过来,真要被他压中的话,就凭他那按吨称重的体格,也够我一呛。联想起青皮说这家伙没大脑,恐怕他才真的是将脑残战斗法发挥到极致的人,完全依靠本能对所有攻击做出判定和反击,不拘泥于正常人所认知的招式和方法,充分调动身体每一寸肌肉的所有性能和能力,这才是真正的以无法为有法,像我这样不停的观察战场上的情况,考虑攻防的配比,还要思考后面的对策,也算是着了相了,这场战斗我必然是处在下风的。再加上一个牛仔在旁边聒噪的叮咬攻击,我除了稀里糊涂的不停调整自身的攻防比完全想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
战斗又持续了十几分钟,我已经伤痕累累了,以左臂上两条筋腱为代价,我终于拔掉了牛仔靴子上的马刺,压力顿时少了很多。去掉了利器的牛仔,就好像被拔了牙齿的狼,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跳出来抓一把,嚎两声,但是大体上已经没有了致命的威胁,我可以专心对付弗里曼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牛仔这边的压力虽然减轻了,弗里曼的进攻却更凌厉了,刚才他基本上还是比较被动的还击,或者配合牛仔进行少量主动进攻,而现在他就像一辆失控的坦克,满大厅横冲直撞的逮我。连那些士兵都遭到池鱼之殃,被捎带着整死了好几个,我拎着青皮抱头鼠窜,可虽然我的速度比弗里曼快那么一点,牛仔的速度也比我快那么一点!每次我想逃离战场,要找一条通道突围的时候,这只苍蝇总是嗡的一声就飞到我的面前进行拦截,虽然这家伙的力量比我弱那么一点,但是弗里曼的力量可比我强不是一点半点,只要拦住我几秒钟,后面的大个子马上杀到,我想突围也突不出去,难怪安东尼会有如此的信心,这对活宝根本就是最佳拍档!
恼火的奔逃中,我注意到一个问题,就是牛仔靴子上的马刺被我拔掉以后,就不太靠近弗里曼了,两个人也没有再出现什么配合攻击,甚至有些时候牛仔要故意绕过弗里曼来进攻,而弗里曼的攻击似乎少了什么约束,狂暴了很多,疯狂了很多,顶着一张流着口水的白痴脸施展着大开大合的招式,仿佛做出这些动作跟他本人无关,难道……
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但要验证这个猜想的话需要冒一定的风险。我开始绕着弗里曼的身体跟牛仔兜起了圈子,牛仔则跟在我身后,以比我略大一点的半径紧紧跟随,他不再出手,只是一边追一边扯掉身上剩余的衣服,不停的加速,看来又要出那雷霆一击了。而我要不停的应对弗里曼充满爆炸力的拳脚,同时还要加速不被后面的牛仔追上,一时间险象环生,那边安东尼看到我的举动隐隐猜出了点什么,脸色一变。这更坚定了我的猜测,我把攻防比开到完全防守防守状态,开始全力转圈,面对弗里曼的攻击能闪就闪,闪不过就硬挨,专心加速。
耳边的空气尖啸声高起来又低下去,看来牛仔也猜到了我的打算,在犹豫是否要出那最强的一击。我不能让他犹豫下去,渐渐的,我放慢了速度,为此我也多挨了弗里曼不少拳脚,肋骨已经断了两根,内脏也被震伤了,我只能用左手扶住断掉的肋骨,免得它插到肺叶,同时不停的奔跑,调整着速度,争取在我们三个人之间创造出一个合理的角度。
牛仔似乎看穿了我的小算盘,突然开始加速,看来他要创造另一个对他来说比较合适的角度来放大招,没有办法,现在的角度还有点勉强,但也只能勉力一试了。
我一边跑着一边把青皮的耳朵凑到嘴边跟他交代了一下,然后就猛然把他甩向人群簇拥中的安东尼,自己反身从弗里曼的胯下钻过,钻过来之后立刻用手指插入地板缝,将身体牢牢钉住,同时闭住呼吸。而这时牛仔刚好转到弗里曼面前两点钟方向,弗里曼二话不说,一拳就向他砸去!牛仔躲开了这一拳却躲不开后面连绵不断的攻击,只好跟他缠斗起来。
好险!这一宝又被我押中了!
通过肉山那一脸白痴相,再加上青皮说他没有脑波反应,我估计他应该是真正的“脑残战斗法”,百分之百通过脊髓的本能反应去战斗,而没有大脑,必然要通过其他方法无法区分敌我,想必牛仔的马刺就是某种识别装置,而那马刺被我破坏以后,弗里曼就开始了无差别攻击,只是牛仔一直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所以所有的攻击才都落到我头上。
趁着他们两个打的难分难解,我闭住呼吸,快速向安东尼那边移动。刚才我把青皮丢出去的时候,等于是释放了我奔跑所产生的全部动能,他离开我的手之后就自然的缩成了一团,像一颗炮弹一样向安东尼飞去,我的本意是希望他能够挟持安东尼为人质,可安东尼也不傻,让大群的士兵挡在他身前当肉盾,他自己则在几个士兵的保护下脱离了战场,现在青皮已经被一群士兵挡了下来,大概是使用了某种精神攻击,大部分士兵已经抱着头傻笑着蹲下了,只有两三个人还摇摇晃晃的在端枪向他射击,但那些子弹打在他身上完全是不痛不痒。
我刚跑到青皮身边,干掉了还在开枪的几个士兵,弗里曼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安东尼在逃跑中关掉了他的开关——如果这个人肉坦克真的有开关的话。牛仔从内战中解脱了出来,便马上带着满腔的怒火过来拦截我跟青皮。我抓起蹲在地上的几个士兵丢过去拦截他,拉着青皮闪进了走廊,希望能追上前面的安东尼,而不知死活的牛仔则在后面,争取追上我们。
马不停蹄的跑出了长长的走廊,竟然来到了一片很大的室内花园,安东尼早已不知去向,后面的牛仔大概也终于想起了自己打不过我这个事实,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这花园的面积大概有五百多平米,高度大概有十几米,穹顶上装有若干巨大的灯,像太阳一样照亮了整个花园。这里种了很多花草和植物,多半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草本植物,也有几棵两三米高的乔木。被较高的植物遮挡了灯光的花草上方还悬挂了一些补光的小灯,确保每颗植物都能得到充分的光照。经过刚才的战斗,我的体力消耗很厉害,又受了伤,迫切需要食物的补充,可这些植物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虽然有些上面结着奇怪的果实,却不知道哪个能吃哪个有毒,我并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如果刚才的鬼门关闯过来了,却因为食物中毒再被抓回去,那也太搞笑了吧。
青皮拨开灌木丛,来到一棵乌黑的乔木旁边,低头挖了起来,边挖边对我说:“这是我老家的植物,我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果实做粮食,被俘的时候一起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能栽培成功。”
我过去一边帮他挖,一边问道:“这是什么植物?能吃吗?我能吃吗?还有,我们在挖什么东西?”
青皮的手不停,边挖边回答说:“翻译成掠夺语,这个东西应该叫土蛋之类的吧,它的果实长在地下,样子有点像你们这里的马铃薯,含有很高的糖分,你应该可以吃的。”
说完,他挖出了几颗外形长的酷似土豆,但比一般土豆大得多的东西。但是这东西表皮布满了软刺,壳好像有点硬。他用手擦去了这东西表皮上的土和刺,把它轻轻在树干上磕了磕,像剥鸡蛋一样剥掉了它的壳,里面是一种果冻状的东西,散发出阵阵甜香。
“小心,中间有核,核上的刺是很硬的,不小心吞下去的话会刺伤内脏。”青皮把土蛋递给我,小心的叮嘱了一下。如果他不说这一句的话,没准我真能把这晶莹剔透的果冻一口吞下去!
一口咬下去,先是感觉到奇甜无比,比蜂蜜还甜,接下来就觉得非常咸,然后舌头就失去感觉,变得麻木不仁了。这东西的含糖量看来不是一般的高,两口吃下去,就能明显的感觉到伤口在飞快的愈合,断骨也开始再生了。两颗土蛋下肚,再休息了五分钟,我身上已经恢复如初。
等我恢复以后,我们就继续前行,穿过花园,再沿着墙走,很快就又找到了一扇门,里面又是一条走廊,这条走廊比较狭窄,而且有很多岔路,似乎是来到了办公区。像一般的写字楼一样,有几个大房间,里面摆满了格子间和档案柜之类的,有几台电脑上还在运行着来不及关掉的魔兽世界。还有一些是实验室,里面也只是简单的显微镜和标本瓶什么的,墙边放着一些铁笼子,大概是用来关做实验用的动物,现在也都空着。整个办公区看上去跟我们高中的实验楼差不多,完全没有看到电影里那种泡着外星生物的苏生水槽或者连着n多管线的玻璃罐子。要说跟我们高中实验楼的区别,就是里面全部是空无一人。
“不好!他们不会又要抽掉空气吧?”我本能的想到自己最大的弱点,好在刚才经过那个花园,那些怪异的水果已经把第二大弱点进行了很好的补充。
青皮眯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突然拉着拐进了左边一条通道,说:“前面第三间房间里有人!好像有两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