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我在一个提款机查了一下那张卡的余额,结果显示出来的不是数值,而是一个小皇冠,跟小时候玩的超级马里奥一样,很是让我寒了一下。我试着取了两千块出来,再查余额,仍然是那个小皇冠,看来老板说的激活身体和无限支取都是真的,这些也算从一个侧面证明了他要我死我就必然没命也是真的吧。
既然机器可以转账,我就顺手把后事操办了吧。
其实我的后事很好安排,出来这几年,除了包大人我没交下什么朋友,以前的同学什么的也都好久不联系了,所以,转了四百万到老妈卡上就算是齐活了。
回到我租住的小窝已经是三点多了,简单洗漱了一下我就躺到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开始怀念拥挤的办公室,讨厌的上司,笑面虎老板,贼眉鼠眼的同事,猥琐的房东,半夜开音响的邻居。在今天之前,我觉得这种生活糟透了,一天我都不想过下去了。每天累死累活就这么点工资,没房子没车没女朋友,叫鸡我都叫不起。而且要命的是这样的生活根本看不到尽头,一点改变的希望都没有。要跳槽的话我没那个本事,要做生意我没有那个本钱和头脑。想在本职工作上干出点花样来,我一没有超强的技术,二不会拍上级的马屁。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每个方向都是那么钱途无亮。所以每个月我都花几十块钱去买彩票,可到目前为止就没中过5块钱以上的。
刘超觉得他的生活没意思,那么我的生活呢?跟他比起来,我恐怕只能算是在生存,连生活都没有。可是这个城市还有多少人是像我一样生存着?又有几个人是像他那样生活着?像他那样生活着的人,又有几个是乐在其中,有几个是像他一样觉得没意思的呢?
窗外的夜很黑,黑暗中,我仍然在生存。是的,我只是在生存,和其他卑微的大多数一样,白天的时候蝇营狗苟的为了生计奔忙,虽然打着廉价的领带出入于高级写字楼,但所得也仅够维持三个饱,偶尔生点小病就要负债。而夜里早早的就得蜷缩在不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透过比夜更凉的玻璃窗,去仰望远处的高楼大厦,远处的灯火辉煌,仰望那些有生活的人在美女香车的陪伴下,遨游于灯红酒绿之中。感叹着:看看人家,不仅白天生活,夜里也生活。
以前我跟包大人闲聊的时候也曾经yy过:“看人家游戏主角多好,出城随便砍两个怪就有钱拿,还能涨经验,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捡到点值钱的宝贝,一般还都有个青梅竹马红颜知己什么的,不要房子不要存款,连结婚证都不要就跟着主角满世界跑。哪像咱们,上班这么烦,还就只有这么点钱,别说买房子了,想租个像样点的都租不起。生活要是也像玩游戏这么简单就好了。”
如今,就像刘超说的,生活真的变成了一个游戏的样子,我要出国去砍怪了,砍死五个,或者干掉boss,我就可以像游戏中的勇者一样,在和平的世界里悠闲的过下半辈子了,虽然同队里的两个一个是有主的,一个是有过很多主的,不能携美同归有点美中不足。但刘超是年轻人,乐观的只看到了勇者获胜的可能,却没想过勇者也会挂的。生活毕竟不同于游戏,没有save和load,一但gaover是没有机会ntu的。
床头放着余额是皇冠的卡,这张卡可以让我也去生活,但是生存却受到了威胁。我怀念之前生存,当生存无以为继,那么生活又去哪里寻找载体?我又渴望未来的生活,没有生活,只是一味的满足于生存下去,这生存又有什么价值?
不过现在,生存与生活的选择权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从昨天我跟包大人走进那家倒霉的咖啡馆,就注定了我无权再像以前那样生存下去了,要么生活,要么死。
胡思乱想着,我终于睡着了,睡着之前脑子里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就是:“等老子回来以后,再去吃早点的时候豆浆都要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