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大军和三千的铁鹰锐士一口气赶到了渭南,本来是想看是不是合适,能成,就先打上去,可是当我们到的时候,东骑国也兵了,他们的度特别快。我领着先锋军看见他们到了渭南边,然后就扎营,那几天,我一直在阵前,想要看个虚实。敌军带来的是主力大军,我一时不敢动,就看着在阵前,多出了一队的东骑国的士兵,他们拿个说不出什么玩意的家事儿,动作飞快的挖沟填墙。我想那哪能让你拉起来,就想要打一下子,可是当我上前之后,我才现,他们准备了足够的兵马,在前线挖土的士兵后面,都是方阵兵,这玩意我在和魏国打仗的时候吃过一次亏,厉害的很,堵住我们的骑兵,跟着上来就进行刺杀,挡都挡不住!最离谱的是,我竟然还看见了他们拿出了至少千部左右的弩具,和这样的军队打,必然死伤惨重,于是我当时犹豫了……”嬴虔说着直是摇头,显然他还在后悔,但同时他还是不确定,他不能肯定自己打了就一定会赢,但如果当时不打,那也就成现在这种尴尬的样子了,这当真是左右的为难!
“在我犹豫的时候,东骑军继续挖土堆墙,他们堆的墙都是不高,但却可以限制我们的骑兵,你们知道我们带去的是骑兵,如果我们在进攻的时候慢下来,就会落入他们的攻击范围里,这样一来,我就更不敢动了。后来我们也兵了,有点左右夹击的意思,可是东骑国同时也调兵了……他们一下子增加了三倍的兵力(古人看军队是看军旗看幡号,当时的两支东骑队人数并不满员,加起来也就是六千,还不到第一军团的三分之二,但是秦人并不知道,同时东骑军在行军的时候带足了草人,远处看,是很难看出那些草人是草人的,这就让秦军错误的估错了东骑军的实际兵员人数,他们以为面前的东骑军大约有三到五万左右,但实际上,在前线的东骑国兵队只有一万六千人。)!在这关头,刘羲那个小子又出来了,一下子跑到了前军坐镇,这仗,到这里也就算打不下去了!叹……短短三天……他们就挖出了五道墙……此后的日子里,他们天天一大早的跑进跑出的练习,在打仗的时候还浪费体力练兵……晚上也是如此……东骑军的士气越来越高……这仗……这仗……”
荧玉还没有说什么,嬴华却是道:“训练精良……军械充足……阿大,我们大秦的军队军粮是一回事,军器也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我们的军队里进行真正严格训练的士兵太少了!”
嬴虔微微一笑,道:“傻丫头,你当这一点我不知道么,在左庶长的计划里,就有要练一支新军的打算,但是你不知道,真正的精兵要从事大量的训练,没体力可不行咧!但要想有体力,不吃饱,不吃肉,哪行?有的时候还要喝酒!现在的秦国,能训练出多少?必须有足够的粮食我们才可以开始真正的大练兵!左庶长重农,重粮,又要练制新军,为此,君上一顿板子挨了,我也豁得出一条胳膊,荧玉,你回去告诉君上,大哥不生他的气,大哥这是伤了,等大哥的伤好了,大哥就回栎阳,继续替他领军打仗!大哥也不气喂羊,大哥和从前一样支持他们搞变法……娘的……老子天月剑舍得,胳膊舍得,变法……老子支持到底了!”
荧玉赞道:“大哥壮人心志!”嬴虔哈哈大笑。荧玉道:“对了,大哥,我还有一事!”
嬴虔大方的道:“说!”荧玉道:“是这样,二哥想要把驷儿接回去……立为太子!”嬴虔点点头,道:“老二早就该这样决定了……”话甫一出,又觉得怪,当下问道:“不对呀,小妹,你老实和大哥说,是不是真的是二哥让你把驷儿接回去?这孩子心气硬,不能真伤了!人小,可不是不懂事。荧玉明白,秦公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这位长子嬴驷,但他生下来了之后就基本不怎么管了,事实上,秦公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由嬴虔管着,一个是由嬴山带着。最要命的是现在这两个孩子都在,一个自然是嬴驷,还有一个,就是那嬴疾。但在这里不得不说,嬴驷还可以正名,但嬴疾就是典型的私生子,秦公甚至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是哪一个。这完全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错误,并且错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荧玉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实说了:“是娘的意思,娘做的主,二哥也没反对……”
嬴虔点点头:“这才是正理……不行……”荧玉道:“大哥不同意?”嬴虔道:“这件事情既然是娘说的,那有什么不同意,那小子再犟,也由不得他,不过我怕这里会闹出事来,我本来吧,心里还真是有点不得劲,可妹子你来了,和我这么一说,我也就缓过来啦,不就是这么回事么,但是我却担心老二的伤,别看我掉了这么一条胳膊,真正要命的,还是老二,他的伤……没事了吧!”荧玉摇了摇头道:“我来的路上来好,但是娘总不放心,要找另外的医生看,至于找什么人,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嬴虔大叫道:“不好……”他惊得从榻上站了起来,由于身体不好,一阵的头晕,几乎要栽倒,幸好荧玉就在身边,她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之的普通女孩,一下子就扶住了嬴虔。荧玉道:“大哥,怎么啦?”
嬴虔用他那唯一的一只手抓着妹妹的胳膊道:“好妹子,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娘是……她信的是她那些部族的巫医,这些个巫医,时灵时不灵的,我怕君上好好的,反给弄出坏事来了!”要说这嬴虔也是乌鸦嘴,还真给他牛皮诈对了,独孤夫人因为不放心儿子的,所以把她老家部族的巫医请来了,让巫医给看病。这巫医并不是说没有医术,但有的有医术,有的没有。比如他们知道一些草药的知道,但是并不是全都知道,在不知道的时候,就要装神弄鬼了。而在伤口上撒香灰,是一个常见的古法!这种法子就是属于那种时灵时不灵的。在当时,香也是由植物制作的,大多的香都是草木香,此种灰和草灰一样,有着止血的作用,并不是说真的就没有用的。可是在当时,由于东骑国进口的一些特别的加工过的香,这些香已经不是原本纯粹的草木香了,里面加了一些特别的料,这些料并没有毒,但如果把这种香灰撒到了伤口上,那就会出问题了!巫医们也进入了一个范式思维,那就是他们认为给君上上用的香那自然是越贵的越好。殊不知这种贵的正是反复加工的次数多的,只是闻味道那自然是没有话说,还有安神静气的作用,可是却把这香灰往里放……
由于嬴虔担心秦公的,所以他不顾自己的伤,在短短的休息之后,就随着荧玉公主一起回栎阳了!而此时的栎阳,又迎来了又一轮的风潮!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樊余来了。
公孙贾是和樊余一起回来的,可以说,公孙贾这次的出使是失败。但是也不能说他就真的是失败,毕竟,北信君根本没有见他,既然连面都没有见,那自是不好多说了。秦公也不能拿这一条来罪责公孙贾,好言一番宽慰,这也让秦公很郁闷。真正要宽慰的是他,但现在他反而要宽慰自己的臣子,这算哪门子的事,可谁让他的出现了反复呢!巫医给老太后下了狱,虽然这个巫医从前治好了老夫人的某些病,但是不管怎么说,涉及到了独孤夫人的宝贝儿子,天大的理都没有说头。没有当即拉出去砍头,已经是托天之幸了!
“北信这个人当真了这种毒誓?”说话的是甘龙。本来秦公已经歇力让甘龙尽可能的远离国政的核心,但是现在却不得不让他来,因为他是秦国真正可以拿出的老儒,和樊余这样的周国大官来说话,如果不把甘龙这样身分的人请出来,那无疑是秦国的一种失礼。所以现在不仅有着公孙贾、甘龙,连甘龙的走狗杜挚也是在的。刚刚正好是樊余说到了北信君的誓。那个誓就是北信君再而三的强调自己不想打仗,北信君说他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向往世间大同!这话自然有假,但是秦国却就是要这样的态度。
樊余“呵呵”笑道:“此事重大,樊余岂敢有假焉?东骑国已经受令,大约一年后,就要进行改号,到时,国号为北秦,秦国与北秦,就可如兄弟之邦一样,自然不好再起战端!”
杜挚皱眉上前,道:“上大夫说的好,但是我秦终是大国,这里面,谁为兄,谁为弟?”
樊余道:“北信与秦公,都是一时的俊彦,北信自己也承认,东骑本小,资历也薄,自然是为弟了,这个兄位,他是断然不敢争的,其实说什么兄弟都是次要的,北信本人只是想要和平!”秦公在榻上道:“如此,也好,但是不知道,东骑国想要什么?”
樊余道:“东骑的官员说了,此议已经和公孙大人说过了,一切如常,但是第三条……”秦公紧张道:“第三条……”樊余道:“我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北信君说那第三条如果秦公不快,就免了也是无妨的!只要秦国对待东骑国商人如山东六国一样,同意东骑国的行商要求!那一切都好说,然后两位可于小满(四月的后半个月)之前布明令,此后永为兄弟邦国,绝不有刀兵相见的一日!并且,北信有意要在明年进行一场开国大典,正式更国更张,还希望秦国派人前去观礼呢。”
众官议论纷纷。杜挚更是和甘龙私下语焉:“老师,真是想不到,小小的东骑,现在竟然得到了天子的承认……”甘龙笑语:“我老秦十万大军(这是甘龙用的文士的夸张说法。)在东骑国五万大军(甘龙这是不知道瞎说。)下,占倍之兵力而不敢于战,由此可知东骑国的战力,想当年义渠牛魔,岂是小可?然此十万大族,给东骑国一岁即灭,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杜挚道:“老师,你说,这东骑国,行得是新法吗?”甘龙不以为意,道:“你呀,我文公初时,不也是这种日月于新之气象吗!陈汤小邑,然可一朝吞大(商汤攻打夏桀,夏桀打不过商汤,一个败,一个追,其过程有些类似于中国解放战争,当时强大,共军弱,然后几场大战后,实力倒转,最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我老秦起于西垂,不也是雄极一方吗?东骑国这是赶上了兴盛的时候,盛衰有定,只不过让他们赶上了,五行运转之妙,天道就在于此啊!”杜挚虽然不明白,还是说:“老师圣明,学生受教了。”
“就请上大夫……”这说话的是出来的老夫人,老夫人出来了,眼睛有点肿胀,道:“就请上大夫回转东骑国,告诉东骑北信,就说大礼前我秦国一定派人观礼,东骑与秦之世代友好,我秦国同意了!但也希望东骑国也好,到时成了北秦也罢,都能遵守此约!”
甘龙道:“此点为要!以防东骑国借机生诈!”杜挚也一同附议!他心里却也是明白,老师同样是在担心东骑国强大起来后真的攻打秦国,要把此点确定下来!樊余笑道:“太师放心,我观北信非是无信之人!”独孤夫人这时说道:“但有一点……”樊余一怔。独孤夫人一向很少自己做主,但是现在秦公还在,她已经连连做主了,这当然好,但是也让人感觉奇怪。
独孤夫人似也是明白了,解释说道:“我儿渠梁为法自伤,老身好意请来了巫医,可是没有想到反而让已经好的伤口恶化下去了……”樊余明白过来,他叹息一声道:“老夫人忧子之心樊余明白……只可惜我周室过去的那些医师、食医、疾医、疡医甚至兽医都走失了大半,剩余者……也是所余无己……”周王室的确是有着最完善的一切制度,连医也是有着明确的分类,说是重祭祀,那是给别人看的,真正的人谁是傻子,巫与医的好处谁会不明白呢?但是现在周王室已经败落了,有能耐的大多都自己出去了,比如说现在于东骑国的秦越人,此人也在周王室学过医术。但现在还不是走人。人都走光了,也不怪乎于此。
独孤夫人道:“不是,我听闻天下闻名的庐医就在东骑国,所以想请上大夫能代为相请!”
樊余大喜,道:“这是好事,我定当为老夫人把这件事办好!如此一来,两国也就可以真正相安于无事了。”随后,秦公请出于众人,只留下了卫鞅。
独孤夫人也不向卫鞅火了,而是有些支支唔唔的说道:“渠梁……你……可是在怪娘……?”秦公沉默一会,忽然抓起了方枕哭道:“娘……渠梁没用啊————”独孤夫人忙抱住秦公道:“我儿————”卫鞅道:“卫鞅死罪……”秦公道:“左庶长……你起来……”黑伯出现,道:“左庶长,起来吧……”卫鞅这才起来。秦公叹了口气,道:“嬴渠梁受辱算什么,我嬴渠梁就算是现在失败了又能算什么!只要我秦国强大起来……只要我秦国强大……左庶长,你说,我秦国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强大起来?”卫鞅道:“君上要听实话?”秦公道:“请左庶长教我!”卫鞅道:“秦国的底子太薄了,想要一下子富庶起来,是不可能的,但变好,是一定的。只要五年,秦国就可以有过十万石的粮来训练精兵,只要十年,秦国就可以走上正轨,到时,君上就可以十万之兵,征战经年而国仍有余粮!”
最后,卫鞅语重心长的说道:“秦国之穷,不在财帛,而在于粮,有粮则可久战,无粮……一如今日!是我大秦的军队不行?这只是一个方面的原因,我秦国的兵马,没有足够的训练,为什么,没有粮,不能长时间的战斗,为什么,还是没有粮,一日不解决粮食这个根本问题,就什么问题也都不能解决!”秦公这时犹豫了:“可是东骑……”卫鞅笑了,道:“东骑国聚而易,但是他们没有贵族,没有包袱,轻装上阵,这和我们大秦不一样,但是我们大秦的人口基数远胜于东骑国,只要我们先一步恢复了国力,自然就不怕了,等君上收复了河西,把那些西部的戎族全纳于怀中,到时,秦国百姓又是多少?虽然现在的东骑国有几十万人口,可一旦我们收复了河西,把一切都收到手中,那我们就有八百万人口。君上还怕东骑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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