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城是禺支国的第二大城,是他们用来控制前方几十个小国还有大大小小的部族的一大要城,关键的不得了,原来生活着庞大的一群姜戎人,后来一批塞种人来了,这些塞种人虽然也算是西人,可是除了脸孔是西人,皮肤却并不是很白。在后期的印度,他们和波斯人、希腊人等都被说成堕落了的刹帝利,连中国人也被列在这一类。按身份多为武士或军事贵族,近于刹帝利,但并不是刹帝利。这是说他们有身份地位,但他们还是不算婆罗门。
那么什么是真正的婆罗门?就是指白种人,而且是那种真正白皮的白种人。换而言之,塞种人虽然也是西人,长得不是东方人的脸孔,但也是麦黑色的皮肤,当然比一些土人要白一点,和黄种人很近似,可说起来,他们还是黄皮,不是白皮,所以算得上是可以争取的对象。故而东骑人包括鬼车没有向他们下手。塞种人和一些归附的姜人还有一些同样恨无道同类的禺支人,他们在和禺支军进行殊死的战斗,往往禺支军打杀得平民没话说,可是这些平民就跳到房顶上,用瓦片石头往下砸,或是藏在屋子里,突然的出现向禺支军起攻击,对此,禺支军最好的方法,也就是用绳子套住房柱,一一拉倒,在屋里的立时就给压死了,房上的也跌到地上来,给随后的禺支军冲上前杀死!
就在这些平民痛苦,迷惘,悲伤,绝望的时候,东骑人出现了!他们大踏着步子,那些如狼似虎,凶神恶煞的禺支军在东骑军面前,如阳春白雪微尘遇风,全都消散不见。便有那大吼大叫自恃勇武的禺支军向着东骑人起反攻,也一样是给东骑人在第一时间杀死。平民们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每当一队禺支军兵向东骑人冲去的时候,就会在之后,出一连“噗噗噗”的响声,长枪狠狠的刺入到肉里,在旋转刺入的同时,再旋转着拔出,抽无数血雨,运气不好的,大小肠子飞出勾在枪的棱上。倒下的禺支人一一惨叫死去,他们上多少,死多少,纵是骑兵大马的冲上,也是不行,往往冲到近前,东骑人“嗡”的投出了投枪,转眼之间就把敌人杀光了,人倒马倒,气如游丝,随后东骑人上前,一一补上一记。
在禺支平民的看来,东骑人哪里是什么恶魔,他们分明就是大救星。这也是平民的一种特性!虽然他因为东骑人的出现,禺支白玉之王下令收集到了足够的钱财给东骑人,从这个角度上说,并不是东骑人从平民的手里抢钱抢财,而是禺支军自己下手。和秦朝一样,在秦灭亡的时候,很多的秦人反而很高兴秦国的灭亡,因为秦国虽然和东方项羽开战,打那些六国遗族打得不可开交,但收百姓的税,收人力征劳役,付出的都是秦民,百姓没有得到好处,自然不会喜欢自己的国家。禺支平民给本国人打杀,抢劫,这让他们怎么可能会高兴。在这种大是大非的情况下,他们浑然忘了东骑人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大声欢呼,抓着他们可怜低级的兵器,当然,也有的人聪明的拿地上禺支军丢下的兵器,随着东骑人向禺支军动攻击!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入城的八百多东骑军并不算少,有百姓的帮助与支持,再加上东骑人的强大战斗力,自然不可能是禺支军能对抗的。汇来的平民越来越多,他们不敢挡在东骑军的前方,而是在东骑人的旁边和后方,四面烽火,战火连天,一半的城都烧了起来。禺支军败退连连,直到中骑令下令调来了一批弓箭手,这才稳定了战局,可是很快,东骑人提着大盾,硬生生打下了一条街。但饶是如此,仍有两个士兵给射死了,七个士兵给射伤了。在这种小街道里,弓箭的威力十分集中,就算东骑人的大盾厉害,也是不能做到全面的挡格。
虽然只是死了两个人,但是对于东骑人来说,这样的损伤也是不愿意见到的,鬼车下令道:“问问他们,那些禺支人里,有没有会说我们话的!”命令问了下去。大约两盏茶的时间,一个士兵回来,道:“大人,有一个女人说她会说我们的话!”鬼车浓眉一扬,道:“让她过来!”士兵道:“可是她的身边有一批禺支军人,他们身上包了白布,看来是一伙叛军!”鬼车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必然是雪莉公主说的那个侍女,想来这个女人会说中原话,那却是正常!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叫过来!”不消一会儿,唐努依赛和军官甲等人过来。唐努依赛还没有说话,鬼车先说了:“你会说中原话?”
唐努依赛顿了一下,道:“我会说周语……”周语是中原的官话,相当于我们现代的普通话。白玉之王请中原人教中原话,自然是要说周语,的确,现在是战国时代,但周还是在的,而且也是中原人最常说的一种语言,哪怕是其它国家的人说的话里有方言,但也一样有着周语的影子,所以唐努依赛学的自然也是这种口语。如果说是字,那还有一些的区别,但是说到语言,那共同性就太强了。鬼车听懂了,也就笑了,他的笑吓了经过生死考验的唐努依赛一跳,心道:“东骑人是吃人妖魔,这话还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你会说中原话,那好,你让你的人,还有那些平民里面挑一些人,把门板拿来,替我们开路!你们冲上去,打断他们放箭,我们要先一步开城门,你愿意配合我们么?”鬼车尽力和颜悦色的说话。但唐努依赛仍是感觉头皮麻。她不打仗不知道,但初经战火的她两相一比较,立时现,东骑人的战斗力和武力远在自己人之上,如果自己现在手下的人都是东骑人这样的战斗力,那他们在此前就可能压制中骑令,那时,凭借自己的口才,夺回敦煌城也不在话下,可没有法子,一切就是如此。东骑人就是这样强大,强大到了不可抗拒!
但她也明白,如果东骑人这样到达城门,说不得得有上百人左右的死伤,这个伤亡从理论上来说不大,可是秉承北信君的带兵理念,东骑人是不会愿意付出任何不必要的伤亡。
“我们立刻就会做这件事,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请求!”唐努依赛说出自己的愿望。
鬼车知道她说的事,于是道:“你们只要帮我们开了城门,听我们的话,我们不会乱来的,当然,你们要听话,这是前提,如果不听我们的话,我们就要杀光你们!”这话却也是让唐努依赛放心,东骑人如果不是这个态度,那才是个怪。很快她就把东骑人的话对手下军官说了一遍,军官甲拊掌道:“这也没有什么,但问题是他们说话到时不算数呢?开了门,我们帮他们攻下了城,他们对我们大杀怎么办,他们还吃人的……我们……我们……”
唐努依赛反问道:“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军官甲点点头,道:“那我们就这样下令了。”不消一会儿,禺支平民组织了一支三千人的队伍,他们提着大号的门板,开始替东骑人开路。幸运的是,大门板可是不轻,这样提着,很重的,故而东骑人的度必然会慢。
“咯咯嗒咯咯嗒……”马蹄声不休,中骑令带着残存的万多军兵向着东门而退。一到东门,就看见一大批的军兵守在这里,左骑令居然还在和苏里莫伦一起喝酒。见到了中骑令,左骑令和苏里莫伦站了起来。两人向中骑令行礼,道:“大人,您回来啦?”中骑令一脚把小几踹翻,大怒道:“岂有此理!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杀得热火朝天,你们在这里悠哉喝酒?”
左骑令和苏里莫伦都自是吃了一惊,两人左右对看,惊得说不出话来,本来看着中骑令引如此之多的大军来了,是要平灭唐努依赛的乱,当然,之前的唐努依赛吃了亏,引兵退开,可是没有想到没事没事,还是出事了!中骑令此来,难道是民乱又起?
苏里莫伦道:“大人,到底这是出了什么事?”中骑令道:“东骑人……东骑人……进城了……”之前两人也都有想到别的可能,但就算是想到禺支军吃了巴豆,打不过乱民,但怎也想不到是东骑人进城!左骑令看向城上,道:“不会,他们还在外面,来人!”小兵下来,左骑令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小兵道:“外头没有大变,但是我们的弟兄们都散了,留下的人也给杀光了,外头都是我们人的尸体……不过东骑人收拢了兵马,可是仍是没有大动,还是在老远的地方,大人您说东骑人向我们靠近才向大人通报,所以……”
左骑令挥手喝退。然后对中骑令道:“大人……这是……”中骑令道:“我已经传问其它三门了,都没有动静,可的确是在我们的城里,杀出了一支东骑军,他们的人数还不少,加上雪莉公主(指唐努依赛)的叛军!现在民乱已经一不可收拾了!”苏里莫伦大吃一惊:“东骑人进城了,他们有多少?”中骑令恨恨道:“看得出来,东骑人是从某种秘道进城的,但是他们怎么进来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们月支国的秘道?”只是这个问题只有天知道了。当然不是没有知道的人,可知道的人又怎么会说呢!
很快的,马里伦回来了,他回来的却是从容,但脸色仍是比大便好看不到哪儿去。
中骑令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马里伦回道:“东骑人可恶,他们组织了一批平民,拿着门板到我们的前面,然后由雪莉公主的军队配合东骑人向我们进攻……乱了,乱了,全乱了,我们的臣民竟然向我们自己人动手……可恶!!”苏里莫伦翻了一个白眼,心道:“如果不是你乱来,把自己人给往死里得罪,小事成了大事,大事成了天大的事,现在却说这样的话,岂不是笑死人了!”中骑令也是同感,道:“这话就不要说了,那我们的人……”马里伦道:“我们的兵力还好,两千弓手,怎么说也可以让我们多拖一阵子,但是……怕到未时,就会杀到!”中骑令说了一句废话:“现在是什么时辰?”
苏里莫伦无语的看着天空,平静的天空,耀眼的阳光,直直的照下,纵然低头,也是很难看见自己的影子,这是最最正午的午时。而午时,在贵族说来,也是他们吃饭的时候。老百姓等平民吃饭是在辰时和申时,但贵族却是以三餐而论的。平民不知道,可是贵族知道。
中骑令自己说了:“午时……还有一个时辰……”他说着话看向左骑令,但左骑令的头是低着的。他再看苏里莫伦,苏里莫伦摇了摇头。答案很明显,东骑人虽然按兵不动,但用意十分明显。他们是要等城里面的人打开城门,然后进入城中。换句话说,东骑人之所以不在开始和现在攻城,为的就是避免巨大的伤亡。如果以常情来说,东骑人会在城里造成怎样的伤害,这还真是不好说,但以东骑人的战斗力来说,禺支人同样奈何不了他们,别看只是八百人,可战斗力那却是非同小可的,特别是奋先营,这里面的人个个身高力大,武技非凡!
走,还是不走,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一时间,中骑令,左骑令,苏里莫伦,马里伦都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任由阳光直射下来。微微的风吹着,出腥味的空气充斥整个空间。
北信君一下子睁大眼睛,目光中,是一片米色的白。那是水镜的平胸,还是平平的,如果只看,绝对无法从这个胸部分出水镜的性别。北信君是很累的,可是小睡一下,他的精神与精力却是回来了,看着水镜,她正呆呆的看着左边,从这个动作来看,是在回想着什么。
北信君这时现自己还是枕在水镜的腿上,她的大腿虽然给枕了很久,但仍是很有感觉。特别是鼻端,水镜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断的钻在他的鼻子里。轻轻呼了口气,他现自己还是在车里,于是扬身而起。水镜一下叫了出来,然后道:“你醒了?”外头一阵的响,徐英子探头进来,道:“君上!”北信君点点头,道:“车怎么停了?”徐英子道:“我们已经到了……但是……因为君上睡着在……所以我们……”北信君笑了一下,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水镜道:“午时了!”北信君点点头,跳出了车子,现在的北信君精神集中,神情自然,哪有上午时的轻佻与无赖?水镜微微一惊,想要起来,但方自一动,却就双腿麻,要知道她的大腿给北信君躺了良久,现在血脉不通,哪有立时就能立起的道理。
现在的地方是东骑人的大营,营地里留守一百多个伍和大量的东骑军,还有很多的姜戎人,他们主要看守俘虏、财宝和食物!两个伍的士兵围在车边替北信君进行护卫。北信君先一步去看了狴犴卫的伤兵。一下子倒下死了这么多的士兵,真是受不了。好在的是东骑军带了足够的随军扁鹊,这些随军扁鹊经过了北信君的指点,先把伤口洗净,然后用制成的止血丹药磨碎上在伤口上,再用被沸水煮过了的纱布替伤者包着。不要小看这一点,仅仅是这一点,就可以让因伤而死的死率下降到不到五成。古时,因伤而死,比率极大。在古代,那可是一个伤风感冒都会死人的时代。所以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很足够的了。
松了一口气的北信君还不罢休。他问明了一切后,又慰问了一下留守的士兵。
“谁是负责留守的人?”北信君问,从步军中走出一个少年。一看就是一个小孩子,大约十四岁的样子。这也是当时东骑军的一个特点,军官通通都是小孩。“回君上的话,是我!”
北信君笑了,道:“你叫什么?”少年道:“三熊步军彭卢军校二期学员,牛德。”
北信君点点头,他道:“本君记得你们几个伍战斗很不错,为什么留守?”牛德答道:“因为我们战斗在前,士兵有所损伤,两位军团长把我们留下的,让我们休养生息。”北信君“呵呵”笑了起来:“好,这证明你们战斗很尽心,很尽力,你们既然是累的,说明你们真的用心,但伤亡不大,说明你们没有乱来,指挥有方,好好休息!”牛德感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北信君道:“嗨!”行了军礼,随后退下。牛德、蛟武、鹏俊、师泰、禺振、候宝、候秋众人都是过去的西豲遗族,鬼车带回的七个人,就是指他们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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