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哇……”众人的呼叫,刘羲一个回头,只见一些残废老人也在门口处跪了下来。他们都是一些治炼的人才,但断了手脚,再也无人理会。在古时候,工匠创造财富的是什么?就是他们的手脚,如果他们的手脚不顶用,不能劳动,那他们还有什么价值?
所以这些别人眼中的残废就是废物。不过这些废物在刘羲的眼里还算得上有用。所以他花钱把这些废物一样的人给买了来,因为这些人的头脑就是最大的财富。
“你们放心,我会选出学童子弟,你们尽心教导,此后,学童所得之利,十分之一于你们,你们教得多,教得好,就能得到更多,你们听明白了吗?”
“谢大人哇……”一堆子老头哭得天昏地暗。
但这并不是刘羲所喜的,他立时离开了这里,当然,连刀也丢下了,给纪老实刻名。
“大人……”周丰躬了一身。在他的身边,是他着人呈上的纸张。
纸张,在战国时,就已经给明出来了,不,甚至说在春秋时就有了。但那是一种太过于昂贵的东西,并且造出来的纸也不是太好,一般,是在楚国有着大量的造纸术,不过一般都是做为贵重物品来记档用,也就是说,代替布帛的一种器具而已。
当时的纸张,粗,厚,硬,三两个月才可以造出来,而且有大部的因为厚薄问题不能用。
所以纸是一种……没有多大经济价值的东西,也就没有多少人用了。就算是用纸,也会洇水,不及竹牍好使。所以在汉初时,还都是使用简牍为主要的书写工具。
刘羲当然知道纸的好处,一般来说,重要的经济物品都是民用。只有广大民用,才可以说真正的有价值,而且是长远的价值。所以他吩咐下去让人一直不断的造纸。
由于刘羲是个环保主义者……所以不大可能用上好的树皮来造纸,这对树太残忍了。不过有大量的干草枯木可以用,这也就好了。他让人用旧的葛麻等物来造纸,这正是周丰负责的,现在也就是周丰拿出成果来的时候了。
“这是以草木合制的,色黄而昏浊,纸厚而不均,且脆薄洇水,以老奴以为不可用也。”
“此为纯草所制,色灰而丑,更不堪用,摔地都会碎开来。”
“还有这种,这是腐木所制……这种纸质就好了一点,但纸色昏暗,虽有所细滑,可是……”言下之意,还是不可用。这么灰暗,怎么可能用于书写。刘羲看得分明,拿在手上,轻轻一撕,还算是可以,当下道:“暂时先造这种纸……”
周丰点点头,道:“老奴明白了,只是主人,老奴看见这腐木造的纸好,就试了一下这种……”他拿出了一批纸张,仍是黄灰,但却也算是好多了。刘羲拿手一看,比第三种纸要平滑多了,纸色虽暗,但却也算是可以书写的了。就连纸的密度也是还可以。
“这是树皮制的?”刘羲抬起了眼。
“正是,老奴试来试去,还是觉得这树皮比较好。”周丰叹了口气。
刘羲道:“我不是不想这样,只是……树皮用得多,会损及树木,让大量的树木无故枯死,那可就非是我心中之意!你知道么?树死多了,林之不保,林之不保,草之焉存?草之不存,土还何在?到时,大地荒芜,我们这些图一时之快的人就罪过大了!”
周丰道:“可是……老奴可以用树上换脱下的旧皮老皮来制纸,不是非要硬剥树皮。”
刘羲道:“你能确定如此吗?”周丰连连点头。
刘羲松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了!你自己把握,可不要把这事闹大,你们这些匠师坊在我心中重要的紧,万万不可出错,这成纸,先算在本堡中用,不外售,等我们有足够的地盘,有足够的林子,才可以放大制纸之工,还有,你用什么做纸浆的?是石灰吧,改成草木灰试试。”
周丰点头应允。刘羲也是松了口气,他拿起腐木纸道:“这纸也好,可以大造,我选拿些,你们要小心,这些方法不可外传。”
周丰道:“主人放心,小的们省得……”
刘羲这才松了一口气,缓过了劲来。在他看来,这种纸当然不是好,但最大的可能,却是可以擦,虽然刘羲已经很习惯厕筹,但那东西太恶心了,你想也是知道,一根厕筹是不可能一次性把眼屁上的屎给刮干净的,所以在第一次刮过之后,要在边上洗擦一下,然后再用,这样往来个三四次,才能算是干净。可这样就要你一次次拿出你的厕筹面对它,不然你怎么洗擦它?那种面对自己大便的感觉,刘羲觉得自己也算是高出生的人了,一次次面临着这种事,真是难堪。数来数去,还是厕纸好呀!
现在,这种腐纸虽说不是太好,但揉一揉搓,还是可以用的。
好在的是,这种纸也许对比过去的草纸要硬上一点,但运气的是,那腐纸也比厕筹软。
一步迈出,刘羲缓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要处理的事也算是好了一点。回过头,看向猗涟。
猗涟微微一笑,道:“怎么了?”
刘羲道:“我带回来的人中有一个叫秀秀的姑娘……”猗涟心中一沉。刘羲道:“她是公孙贾给我带的人,不能轻慢,我有意把她给刘熊为妻,你觉得呢?”
猗涟这才笑意盈盈道:“那好,我一定去说,刘熊一定会喜欢的。”
这是确实的,刘熊是刘羲的下人,是仆人,是家老。在此,刘羲可以把自己的一些婢妾下赐给自己的家老下人。而刘羲的家老下人也会笑着接纳,不仅如此,他们还会真心的高兴。甚至,他们接纳了刘羲的女人后,还会同意自己的妻子和刘羲再度上床,这正是古时家族族长和家老的一种亲密关系。只有一直随着刘羲的家老才会有这种待遇,不要小瞧这种待遇,这是说明,刘羲绝对相信这位家老!
刘羲也觉得这样好,刘熊主动追随自己,吃苦任劳,刘羲对他当然要好一点。
“白露是怎么得病的,我走了也没有多久,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病了呢?”
刘羲突然的问。猗涟的心里一沉,她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刘羲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不是猗涟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白露生了病,猗涟身为大夫人,她理所当然有责任的。在刘羲之前,他没有问,而是忙着处理他的内事,但白露的事并不是说不管忘了,事实上刘羲记着呢,现在空闲下来,他才开始问,也就是说,要追究了。毕竟,猗涟是正牌的大夫人,白露虽为二夫人,但也处在她的管理下,或者说,猗涟可以对白露有提点关心的话事权。能对白露大小声说话。所以白露既然病了,那么猗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猗涟吸了一口气道:“自你走了之后的第二天,白露就到泾水河边,她性子犟,我说了,可她也是不听,天气热,她也没有在意,就穿得少了一点,而这天气也是说不定的,有一个晚上她着了凉,第二天头就开始热了。当时,我对她说了,让她不要到河边去,可她不听,还是待在那儿,想着等你们回来,但你一直没有回来,过了三天后,她就病得倒在了床上。我们自己的家医没行,我就让人不计本钱代价,从永寿县请了一个大夫。可是看了之后,开了药,也是不行,这事我已经通知了白雪,白福就是白雪派来的,他是白门的家老,也是家医,医术也是厉害,但这两天过去了,也没见好……我是没办法了,你要是怪我,杀了我都行!我没二话!”
她先是如述直话的说。但说到了后头,却是气上心头,语气也不由的加重了,摆出了一副就这么样,你自己看着怎么办吧,反正我不觉得我做得还有什么不对的!
刘羲缓了口气,没再说话,他脚不停,向前走着。猗涟见状,忙自跟上。
两人前后踏上了青石堡。
一入堡,刘羲反手拉住猗涟,一下把她抵在墙上,狠狠吻在她的唇上,猗涟吃了一惊,想要挣扎,哪里动得了,好容易让刘羲在她的嘴里放肆一会,刘羲才松了口。
“你是大夫人,家里出了事,我不问你问谁?”他这样轻轻说。
猗涟只觉得心里和吃了蜜一样,道:“那你是不怪我的了?”
刘羲淡淡道:“不是不怪你,我是想要你日后在这种事上多点心,你是个聪明人,但白露只是个小丫头,傻bb的,她的亲姐姐不在身边,你就等于是她的姐姐,大家一家人,你自己也知道,她一个没心机的,你对她好,收获必会大于你的所得,这点道理还用我说么?”
猗涟吃吃的望向刘羲。刘羲笑着道:“她是傻丫头,只会自己傻,这种傻的时候,我不在,就要你来哄哄她了,你说是不是?你可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一点好,我想你听得懂我的话,对不对?”
猗涟眉一扬,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看看你的二夫人了?”
刘羲拉着她的手,将猗涟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左手上,右手却是放在她的上,笑道:“你还不是也要一起去?”
猗涟脸上红,她也许心机深沉,但并不是放浪的女子,刘羲对她如此放肆,在私下是好,可这里万一给走来的下人看见了,却叫她的脸面往哪里放。当下道:“得了吧,我凑个什么热闹,你去吧,知道你想急了要见她了,是不是?还装呢。你带回来的钱物我还要清点,这些东西我不亲自过目,怎么放心……”说着挣开了刘羲,抢步而去。
刘羲笑了笑,心道:“小丫头,和我玩心眼,你是聪明,可还比不上我。”他收拾一下心情,快步上了石阶。白露等人都是在三楼,刘羲径直去了。一到,就见两名下女守在门口,可见是对白露的关注。见到刘羲,忙屈下身来。
刘羲看也不看她们,直接进屋。白露的侍女小清道:“老爷!”
另一名关老的老头也回过了头来。
在高榻上,白露静静的躺着,她烧的厉害,神志都是模糊的。刘羲挥手,让他们走开,自己行到了白露的身边。女孩昏迷的倒在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卧铺也是软软的。刘羲缓了一下心情,仔细看女孩的脸。本来白露的脸是白嫩嫩的,经风一吹,如红潮的苹果一样可爱,现在却是腊黄的,可怜得紧。
刘羲闭了一下眼,他蓦的又想起了自己临走的时候,白露一身白色服盛装给自己送行。一直以来,白露虽中意了刘羲,但两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双方都有克制,直到刘羲强行不带她走,让白露一下子感觉到了刘羲对她的关心,加上临战的气氛,女孩心房一下洞开,两人才有了真正的感情。
是以白露情蔻难关,一心思夫,久思成疾,这种心情郁节于胸,最后随着一场着了凉的病,一下子入了心,反而成了大病。小病成了大病,其实就是这样简单。
烧感冒在现代,根本不是病,小学生开始,甚至幼儿园,打上一针,两年内就会和这种病绝缘了。然后一年半年的打针,就此平安,哪会有问题呢。
可是现在却是不对了,现在是古代,刘羲体质好,他怕是会一辈子不会有事的了,但白露不是呀,自古以来如她这样看上去好的孩子,突然卒死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了。
刘羲手往女孩的头上一放,那种烫让他心里突!
竟然是这样的严重!刘羲看着女孩嘴唇上翻起的干皮,如现了新大6一样……愤怒!
“她怎么这样,这是缺水……你们没给她水喝么?”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一般的,我们遇上了这种事,父母都会说喝水好,喝水就行了。
但白露病的昏了,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说,谁知道她要什么,除了给她喝汤约,哪知道不停喝水的好处。
小清道:“喝了,我每天都让夫人喝水……可是……”
刘羲摇摇头,道:“去,烧水,要快,水开了之后,让它凉下来,要放上两勺盐,把盐化开,然后给她喝,要时时的让她喝,一天至少要喝十次,要看着她,别让她把榻给尿湿了!”
白福道:“姑爷,这样行吗?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药方呀!”
刘羲大怒道:“你还没死过呢,你们公子叫你来有个屁用,你开什么药,方子呢,他妈这一点小病给你弄成了这样,不行就滚!什么东西,还问我什么方子!”
白福是个老实人,他开了方子,煎了药,没有起到作用,他也是难过,但给这一痛骂,他的心里也是伤心,低着头,退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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