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在独眼大汉的指挥下,北门厚实的两座门扇被卸了下来,五十人分作两队藏身在门扇后,冲出了寝房,进入到二院中。
不出所料,二院早已埋伏有敌兵,通往前院的阁门与两侧的回廊中突然喊杀声大作,跳出了许多绿衣人,这些人虽然没有披甲挂胄,但手中提的障刀却明晃晃映入众人眼中。
果然是帝岳军,独眼大汉将护在胸前,大喝道:“开盾,御敌!”
指挥军队一般都是用暗语,用暗语可以防止敌军及时做出相应的调整,显然这些狱卒平日也没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
如今三面受敌,背后又是死地,五十名狱卒组成圆阵,将两座柏木门扇护在侧翼,做防御阵型。这些人平日里除了吃喝便是玩乐,能如此迅速做出御敌之势,可谓奇迹。
而三面的绿衣人似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步步将包围圈缩小,向众狱卒逼近。三面近百名绿衣人稀稀落落,连基本的阵型也没有,而且无人指挥,像似各自为战。
如此轻蔑的举动,瞧得众狱卒心中大恨,皆破口大骂起来。唯有独眼大汉脸色变的煞白,连握刀的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难道这是特种步兵?只有特种步兵在作战时才会各自为战。但独眼大汉心中很清楚,这种所谓的各自为战是多么的可怕。
一名全副武装的帝岳军抵得上五名步兵,那么这些特种帝岳军的战力又到了何种程度呢?
在距离十步的时候,绿衣人陡然发动了攻击,犹如一颗颗石炮般弹射进严密的圆阵中。
独眼大汉眼睛受伤,本就看不清楚,只觉眼前一团团绿影晃动不休,还来不及细想,只觉脖颈一凉,敌人已经攻了过来。
独眼大汉心中一寒,猛的大喝一声,本能的挥舞起,将周身绿影尽数驱散。与大枪长短相仿,都有一丈之巨,因为威力强劲,被用来对付骑兵,拿来对付步兵自然更为厉害。
独眼大汉趁机抹了把眼前的汗水,还没有缓过神来,数道绿影有冲杀了过来。
独眼大汉见来势凶猛,心生惧意,急忙向后退去,想退到圆阵中,合众人之力共同御敌。
方退了两步,身后便传来阵阵惨叫,耳畔一片噪杂,喊杀声,哭骂声,兵器撞击声,听的独眼大汉汗流浃背。
独眼大汉被迫稳住了身形,也没敢回头观望,咬了咬牙,口中暗骂一声,又冲了上去。独眼大汉知道兄弟们也在苦苦支撑,如果自己再将身前这些家伙引过去,只怕圆阵就要崩溃了。这些家伙太强悍了,根本就敌不过,只希望能多争取一些时间,让李二带着大伙安全出山。
心念及此,独眼大汉也抱了必死的决心,封住一口气息,疯狂的舞动起沉重的大刀,向身前那一团团身法迅捷的绿影斩去。
阁门左右两面都是坚固的石壁,这里空间狭长,独眼大汉提着堵在这里,也算有点一夫当关的架势。
院中的圆阵主要面对的是两侧的围攻,而来自前院阁门的攻击皆被独眼大汉守着,可想而知其所承受的压力之巨。
绿衣人似乎被独眼大汉的举动激怒了,只见其中一人提着障刀向大汉奔了过来,奔到近前,忽的身形一转,躲过犹如疯魔一般的刀风,将倒提在身后的障刀撩起,只听一声闷响,独眼大汉终于向后退了三步,一道血注顿时喷薄而出。
太快了,独眼大汉铁齿紧咬,一脸痛苦之色,左手按住腰侧的伤口,口中气喘如牛。
这是何等的煎熬啊,身后是无情的绞杀,耳畔回绕的都是兄弟们一声声的惨叫,而自己却不能回身去救援,甚至不能回一下头。略一分神,身前这帮家伙便会取了自己的性命。
独眼大汉完好的右眼布满血丝,粗犷的脸孔渐变狰狞。再拖延些时间吧,既然是来断后的,那么便继续挥舞大刀吧。
没有刀法的刀法,犹如疯魔一般的狂舞,浑身已经布满了伤口,就差脑袋搬家了。这种感觉好像——独眼大汉眼前开始模糊,双耳嗡嗡作响,似乎回到了父亲的时代,回到了父亲的战场。那浑身插满箭矢的父亲,一次次的杀退了身前的乱党——
滴血的障刀,被另一名绿衣人拦了下来,这名绿衣人看了看十步外依然狂舞不休的大汉,沉声道:“他已经死了。去前院汇报吧。”
绿衣人话音方落,独眼大汉仰天大笑三声,轰然倒地。
在这一刻,独眼大汉才安然的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兄弟们。身后已经没有兄弟们了,曾经的圆阵已经不复存在,连那两扇厚实门板也碎成了木块,满地都是血红,满地都是尸体。
“李二,我们断后还不错,虽然没有杀死多少敌人,但总还是拖延了些时间。”也不只是在笑还是在哭,总之独眼大汉临死之前,右眼流着眼泪,但是嘴角却挂着安然的微笑。
绿衣人轻轻阖上独眼大汉仅剩的右眼,暗呼口气,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前院,台狱司
“如此说来,还有一部分卒子逃走了?”廉如海大咧咧坐在长椅上,将手中的盖碗茶放在案几上,不解道:“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冲北门断后,而另一路从南门逃出去了?”
“南门外是柏阴山,那里都是高耸的岩壁,难道那里有通往山外的暗道?”寇宗站在廉侯身侧,分析道。
侍立在二人身前的绿衣人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如果真有暗道,那么我们便可以走暗道出山,便不用老祝冒险骑乘青鸟接我们出山了。”廉如海蓦地站了起来,对寇宗道:“小寇,你带些人手,赶去后山,仔细探查,务必找到山中暗道。”
交代完事宜,众人便跟着廉侯向后院走去,控制室便坐落在那里,等到黑虎门开启的时候,也就是苍老五星齐聚的时候。
自此二百典狱卒死的死,逃的逃。这是小人物的的悲哀,无论面对哪一方势力,他们所扮演的角色始终是无足轻重的炮灰。
这一场帝都之战,对于每一位参与者都将是大劫!典狱卒的悲哀也是只是开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