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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狱的建筑格局因地制宜,在肠谷的尽头,修筑有一道高约两丈的石墙,石墙将东西两侧的绝壁连接起来,使得台狱形成封闭的空间。
在这道石墙设有一扇大铁门,从铁门进去便算进入了台狱的前院。在前院修建有台狱司,这是典狱卒办公的地方,在台狱司的后面还有一个二进院子,院子的南面是典狱寝房,全狱二百多号卒子都住在这里。西面便是规模宏大的监狱,光地面这一层便可以关押上千犯人,更别说地下二层了。
在二进院的后侧就是开启黑虎门的控制室。
廉侯一干人马进了铁门后,见整个前院一人也无,连台狱司的官员也不见踪影。
“看来那些狱卒都在寝房里了。”对于典狱卒私下的勾当,只要是在官场混过的人心中都有数。廉如海抬头望了望黑云密布的天际,忽的皱起了眉头。
“侯爷,要不我领一百障刀手冲杀进去?”寇宗“叮”的一声抽出了腰刀。
“不行,那里至少有二百多卒子,这般贸然冲杀进去,一时半会也清理不干净。”廉侯略一沉吟,道:“这样,分五十短弩手潜进二院西首,然后在分一百障刀手埋伏在寝房北门,其余二百人守在前院。”
原来如此,当弩箭齐发,狱卒必然混乱,寝房共有南北两门,南门外是高耸的绝壁,他们自然会从北门冲出来,而这时侯埋伏在那里的障刀队便会绞杀一部分,而漏网之鱼更有前院二百障刀手。
如此战术的确高明,寇宗暗肘道:“若是自己冲杀进去,只怕那些狱卒会拼死命抵抗吧,给敌人一线希望,他们便会怕死,若是把他们逼到死路上了,那才得不偿失啊。”
寝房西侧的木板墙壁上出现了无数孔洞,室外虽然黑云密布,但比之室内还是要明亮一些,昏暗的光线从孔洞中穿射进来,而肆虐的狂风更是无孔不入,发出尖利的呼啸,激射的室内灰沙飞扬,迷蒙一片。
李二抱着叔叔的尸体,躲在翻到的柏木大桌后面,木桌的表面已经插上了无数的箭矢。
在第一波的箭矢攒射过后,反应过来的狱卒疯狂的拆除了床板,扳倒了木桌,所有还活着的人全部瑟缩在自制的盾牌后面。
“这里不能再带了,必须马上离开。分五十人断后,其余人随我走南门。”李二咬牙切齿道:“那暗道只有典狱长,黑子与我知道,如今典狱长和黑子都死了。所以我必须将大家带出去,只有,只有牺牲五十个兄弟了。”说道最后,李二既然哭了出来。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必须要有一部分兄弟冲北门,替走暗道的兄弟打掩护,不然大家全部都得死。
“我留下,反正我家中还有一个经商的哥哥。”
“我也留下”
“还有我。”
留下便是死,如果在生死之间选择死,是需要勇气的。在众狱卒抉择的同时,第二波箭雨又攒射了进来,短弩是臂张弩中威力最强的一种,在短弩的弩机中设有微型机簧,所以短弩也可以说是最微型的连发弩,一刻钟能发五支短箭。
“砰砰砰”飞蝗一般的箭矢穿过形同虚设的墙壁,然后带着强大的冲劲继续向屋内扫射进来。
急促的撞击声,敲击在每一个狱卒的心中,不是在屋中还会发出一两声惨叫,这是被箭矢攒到的狱卒发出来的。
李二红着眼睛,将一幅幅血红的场景刻印在脑海深处。一块斜立在角落的床板下躲避着十一个狱卒,床板太薄了,根本地挡不住箭矢疯狂的攒射,不时有穿透进来的箭矢射中狱卒。十一人竟然尽数被箭矢所伤,不是射中臂膀便是射中大腿。但大家都默默忍受着,期待着这一波的消失。
血汇成河流,从床板下流淌出来,突然一声惨叫从木板里传来,只见一支箭矢竟然斜斜一名狱卒的左眼中,裂心的痛楚使得这名狱卒昏死过去。如此情况在别的角落不时有所发生。
“等这次剑雨结束我们就行动,大,大家各自做好准备。”李二嘶声道。李二不知道两次箭雨过后还剩下多少人活着,但是就算剩下不到十人,我也要将他们带出去。我们是台狱的兄弟没有孬种。
“黑子,李哥对不起你,害死了你,但这次请保佑我们台狱的兄弟能逃过此劫。”李二将叔叔无神的双眼轻轻阖上,跪在地上,对这台狱入口方向磕了一个头。
当日由于跫然搞怪,吓得李二心胆俱裂,竟然忘了黑子还在黑虎门中,竟然将关闭黑虎门的梢杆拉了下来。八年的兄弟,竟然被自己亲手害死,每每念及此事,李二总是愧疚难当,心中十分痛楚。
箭矢停了下来,在这短暂的间隔中,李二率先撞开南门,奔了出去。掀开床板,推翻木桌,从角落中走出来,然后向南门走去。
屋内只剩下不到六十人了,这些人拾起了脚边的武器,他们搬起沉重的箱柜、床板、木桌,只要能搬动的东西尽数堆积在南门前,将南门死死地封锁了起来。
那个左眼插着箭矢的魁梧狱卒早已拔去了箭矢,胡乱了敷了药,便用黑布紧紧缠了几圈。独眼大汉挣脱了旁人的搀扶,摇摇晃晃的走到大家面前,大声笑道:“这点伤还不算什么,想我父亲当年在战场上浑身上下都是箭伤,也不杀退了乱党。”
说到这里,独眼大汉忽的暗叹一声,“本想当个典狱卒,不问世事,浑浑噩噩的过完这辈子,不想连如此微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这柄曾经是我父亲上阵杀敌用的,不想传到我这里,却用来——”独眼大汉将九尺大刀,横在胸前,蒙在左眼的黑布中渗出了一滴血泪。
“冲出去,就算死,我们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
“就是,大不了就是一死,咱们留下的兄弟也都是无牵无挂的纯爷们,不在乎什么了。”
“那么别让外面的家伙等的太过着急,给老子开门。”独眼大汉提着一把,站在北门前,气势俨然。(未完待续)